李雲峰戴上墨鏡,發動了汽車,直奔機場而去。
這裡離機場也不過是一個小時的路程,一路上穀雨和陽光輕聲細語地說話,李雲峰默默地開着車:那人中午十二點的飛機,即使飛機不晚點的話,他們也要在機場呆上至少三個小時。
虧得她們兩個這麼大的勁頭。
上午九點鐘,一行三人到了機場,陽光下車之前還特意對着倒車鏡整理了一下頭髮,覺得自己夠酷了才下車,給穀雨拉開車門,穀雨抱着捧花下了車。
李雲峰把車鎖好了,跟在她們兩個身後,看着她們兩個說說笑笑的走進機場大廳。
“離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呢,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陽光說道。
穀雨點點頭,轉頭卻看到出站口開始熱鬧起來,原來是有一班飛機到了,在出站口等着很多人,她看着那些從陸續接到了自己要接的人,或說說笑笑或者步履匆匆的離開。
忽然她心裡就有些緊張。
“穀雨。”不遠處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擡頭一看,只見一個戴着眼鏡拉着行李箱的男人正滿面春風地向他走來。不是楚揚是誰?!
“楚揚!”她又驚又喜地跑過去迎上他,不敢置信地說,“你不是說十二點的飛機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楚揚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擁抱,滿臉都是寵溺的笑意,“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到了。早覺睡好沒有?不會一大早就起牀收拾屋子了吧?”
陽光在一旁看着穀雨如乳燕投林般奔向了那個男人的懷抱,嬌小的身體被他緊緊地環在臂彎裡,這親暱的場面讓人看着真是眼熱。
穀雨也沒有想到楚揚這次居然對她如此親熱。她其實也有些不習慣,楚揚卻不以爲意,很自然地攬着她的肩膀準備回家。
“楚揚,我還帶了兩個朋友來。”她擡起頭,很開心地對楚揚說道:“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楚揚低頭看了她一眼,笑笑,轉頭。看到了李雲峰和陽光。
他的目光頓住了。
李雲峰見了他,微微一笑,也沒有說什麼。陽光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眼:只見這個男人果然很帥。五官俊朗深邃,挺直的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很有學問的樣子。
“你好,我叫陽光。很高興認識你。”她熱情地對楚揚伸出手。
楚揚脣角微揚。眼底的笑意漸淡,他看了她一眼,伸出手象徵性地跟她握了一下手。
陽光見他剛纔看着穀雨的時候笑得陽光燦爛的,怎麼一看到他們就很冷淡的樣子?她也不以爲意,笑着說道:“早聽穀雨說起你,今天看到了,真的感覺一見如故,好像在哪裡見過呢——”她看着他那張不帶表情的臉。忽然面色一變,目瞪口呆地指着他:“虞……虞…..”
楚揚盯着她。目光裡的警告意味愈加強烈,可是陽光已經忍不住把那兩個字脫口而出了:“虞刑!”
難怪她看着他眼熟!他是巫家的執掌,那個冰山男,去年冬天她見過他一面!他那時候沒戴眼鏡,也沒笑過,所以她一時沒認出來他!
她像被燙着了一般甩開他的手,跳到李雲峰身後,大驚失色地叫着:“哥!哥!我跟他握手了!我不會中毒吧?我不會已經中毒了吧?!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李雲峰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跳着腳蹦,無奈地笑道:“現在想起來叫哥了,昨天我怎麼叮囑你的你忘了?”
“我沒忘!你不讓我跟他握手!”陽光哭喪着臉哀嚎着:“可是剛纔我不是想表示一下友好嗎?誰知道是他呀?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在沒見到虞刑之前,李雲峰其實也是猜的。這些天他閒暇的時候走訪了穀雨過去念過的學校和住過的地方,獲得了一些她養父母,也就是楚揚父母的信息。異能人士的身份,同道中人大都是瞭解的,聽穀雨的描述,在楚揚很小的時候,他的父母就對他言聽計從,甚至可以縱容他收下所有人都認爲不祥的小女孩,他們既然是巫家的人,又對他們名義上的兒子不敢有半點違逆,那麼他們的兒子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主子,而他們的主子就很可能是虞刑。
陽光只見過虞刑一面,又是在那麼多人的情況下,能記住他的臉已經很不錯了。李雲峰其實心裡很欣慰,可是看着她猴子般的亂跳還是忍不住提醒她一句:“陽光,你是女孩子,注意形象。”
穀雨不解地看着他們,擡頭問楚揚:“楚揚,你們認識?她說——”
“我不認識他們,我想她是認錯人了。”楚揚低頭對她笑道:“我們回家吧。”
“我開了車,我送你們回家吧。”李雲峰也做出一副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神態自若地跟他們一起出了機場大廳。
剛走出大廳,就有一輛車在外面等了,司機下車打開車門,虞刑帶着穀雨要上車,穀雨站在門口有些猶豫地看着李雲峰,不太好意思地說道:“雲峰,那我們先走了。電話聯繫。
李雲峰笑笑,“沒關係。還是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吧。你身邊的這位,是巫家的執掌虞刑,和我們也算是同道中人。至於他爲什麼告訴你他叫楚揚,那就要問他了。”
穀雨聽了這話,愣住了:她的楚揚哥哥,從小陪着她一起長大的楚揚哥哥,怎麼會是巫家的人?還是巫家的執掌?她聽到李雲峰和陽光提到過巫家,好像不怎麼光明正大的樣子;而楚揚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溫和的正直的人啊。
她擡起頭,用詢問的目光看着虞刑,虞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陽光在一旁陪着笑臉看着虞刑,弱弱地說:“姐……姐夫,你沒給我下蠱吧?我怎麼覺得渾身不對勁兒呢?”她也不想這麼沒出息,可是自從中了桃妖的桃花蠱以後,她就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虞刑被她這一聲姐夫叫樂了,難得友好地說:“我是學化學的,但是不會隨便給誰下毒。否則……你怎麼還會好好的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