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走402路電車那條路,得先從八門村開回市裡。但是,薛姐那娘們在發動牧馬人之後,並沒有往市裡去,而是直接上了繞城高速。
在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那娘們拐上了一條鄉村小路。
這樣的路,我開過不少,但是薛姐此時開的這一條,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因爲,我一直擡着頭在往前看,這條路基本上是筆直的,而且怎麼望都望不到盡頭。
越是筆直的公路,開着越容易打瞌睡。爲了讓薛姐提起精神,我主動在那裡跟她搭起了話。
“別鬧,姐姐的專心開車。”那娘們說了我一句,我便不敢再開口了。
不僅前面一直望不到頭,這馬路兩邊的景色,看上去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薛姐這娘們,駕齡比我都還長。照說開個車什麼的,就算是累,也不至於累得額頭都出汗了啊!但是,那娘們的額頭,此時確實是有汗珠冒出來。
有一個扛着鋤頭的莊稼漢子,突然埋着頭,從馬路邊走到了路中間。
“快踩剎車!”眼見就要撞到了,我趕緊提醒了那娘們一聲。
那娘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非但沒有踩剎車,反而還加大了油門,直接朝着那莊稼漢子撞了過去。
車在撞到人之後,應該是要發出一聲悶響的啊!可是,牧馬人明明是朝着那傢伙撞了過去,怎麼卻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啊?
“是幻覺。”那娘們大喘了一口粗氣,說:“這條路,雖然不叫死亡公路,但卻遠比死亡公路兇險。死亡公路那裡,就算是車毀人亡了,至少還能看到屍體。要是在這裡出了車禍,屍體都找不到。”
“我能幫點兒忙嗎?”我問。
“你車裡有沒有紙錢?要是有,就拿出來,打開車窗,一張一張地往外撒。”那娘們回道。
紙錢?作爲由人,車上不備點紙錢怎麼能行?
紙錢就在後排座上,我趕緊把手伸了過去,將那一大包紙錢拿了出來。然後,按照薛姐說的,打開了車窗,一張一張地往外撒了起來。
剛把紙錢伸出去,怎麼就感覺好像有人在拖啊?
從我手上拖紙錢的,應該是厲鬼。
之前不管這車怎麼開,馬路兩邊的景色都是一樣的。但是現在,隨着一張一張的紙錢撒出去,路邊的景象開始變了。
剛纔那幻覺,應該是由鬼氣形成的。我把紙錢往車窗外一撒,那些野鬼全都跑去搶紙錢去了,由他們形成的鬼氣,自然就亂了啊!
“
臭小子,不錯啊!幫了姐姐大忙。”那娘們笑呵呵地跟我開起了玩笑。
“不客氣!這是你老公我應該做的。”我逗了那娘們一句。
“老公。”那娘們嬌滴滴地喊了一聲,把我搞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沒敢接。
“給了你機會的,不答應,那就算了,以後不許自稱是我老公了。”這娘們,不是我在逗她嗎?怎麼一下子就變成她在撩我了呢?
就在我跟薛姐打情罵俏,聊得正熱火的時候,402路電車的調度室,已經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了。
402路電車呢?那車怎麼沒在這裡啊?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402路電車,是凌晨三點從這裡發車,現在都三點半了,那車肯定已經開走了啊!
薛姐把牧馬人停到了調度室邊上,轉過頭跟我說:“下車。”
“你以前是不是開車來過這裡?”我突然反應了過來。
“嗯。”那娘們點了點頭,說:“那一次,就差那麼一丁點兒,姐姐我的小命就沒了。”
“是歐陽懿及時出現,救了你?”我問。
“他纔沒這麼大的本事呢!是師父付出了好大的代價,救的我們。”
雖然薛姐沒有明說“我們”指的她跟誰,但我一猜就猜出來了,另外一位肯定是歐陽懿。畢竟,只有自己的親生兒子,歐陽乾坤才願付出大代價去救嘛!
“你知不知道那癩叔的落腳點在哪兒啊?”我問薛姐。
“我怎麼知道?”那娘們皺了皺眉頭,說:“要不咱們去找靈叔問問?靈叔他常年居住在奪命坡,對奪命坡的情況,應該是非常瞭解的。”
“你跟那靈叔熟嗎?”我問。
“也不是太熟,不過他跟歐陽懿的交情不淺,我就是去向他打聽個人,他應該不會小氣到不告訴我的。”那娘們很有自信地說道。
歐陽懿?又是歐陽懿?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眼太小了,還是怎麼的?反正在聽到薛姐說歐陽懿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內心裡,是十分不舒服的。
“你怎麼啦?要是覺得姐姐利用歐陽懿的關係去打聽癩叔的下落,讓你不舒服了,那我們不去找靈叔便是了。”那娘們輕輕地抱了我一下,對着我安慰道:“姐姐我會算卦,雖然算着會比較麻煩,但多算幾卦,應該還是能算出個大概的。”
“有近路不走,幹嗎非要去繞遠啊?”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對剛纔的小氣表示了歉意,然後說:“咱們還是去找靈叔
吧!”
“嗯!”那娘們點了下頭,然後就拉着我向奪命坡43號去了。
第一次來奪命坡,就是給那靈叔送黑盒子的。一想起那天的事,我便有些好奇地問薛姐,那天那黑盒子裡面,裝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那是師父讓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那娘們給了我這麼一個答案。
奪命坡43號,就是這裡了。
大門是關着的,屋裡也沒有亮燈。不知道是因爲屋裡沒人,還是靈叔已經睡了。
“靈叔,你在嗎?”薛姐拉着我走到了門口,用手輕輕地叩了三下門,問。
有腳步聲從屋裡傳來,那腳步聲聽上去還挺響亮的,一聽就是穿着皮鞋踩出來的。
在我的印象中,靈叔應該是穿西裝的。西裝那玩意兒,不就得配皮鞋嗎?所以,屋裡正在往門口走的那位,多半是靈叔。
“嘎吱!”門開了。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位,果然是穿着黑西裝的靈叔。
“有事嗎?”靈叔的聲音有些冷,就好像我跟薛姐,是不速之客似的。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他在奪命坡有個落腳處。”薛姐一臉客氣地說。
“誰?”靈叔問。
“一個趕屍人,叫癩叔。”薛姐說。
“沒聽說過,奪命坡沒那人。”說完,靈叔便要關門送客了。
從靈叔這反應來看,他不可能不知道癩叔,只是他不願意告訴我們,癩叔到底住哪兒?
“奪命坡可是靈叔你的地盤,有外人闖入,你卻不知道。這是不是說明,你在奪命坡設的局,已經不攻自破了啊?”
薛姐這話聽上去,有些像是在揶揄靈叔啊?不過,靈叔能吃她這一套嗎?
開了,那道原本已經被靈叔關上的門,重新大開了。
“你確定要問?”靈叔板着一張臭臉問。
“都已經問出口了,還有什麼確不確定的?”薛姐笑呵呵地看了靈叔一眼,說:“靈叔要是不敢講,那便罷了。”
“能破我奪命坡的局的人,這世上沒幾個,不用我說,你自己也應該能數得出來。要實在是數不出來,那你就去問問你師父歐陽乾坤,那些烏鴉,是誰養的。”說完這句之後,靈叔哐噹一聲關上了門。
烏鴉?靈叔剛纔那話的意思,難道是在說,癩叔跟那烏鴉有關。
那些烏鴉是誰養的,薛姐知道,不過她一直沒有告訴我。只是說,那人很厲害,咱們惹不得,也惹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