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多港外,塔米克山上的溫泉山莊內。
“灰堡公爵溫布頓·艾因霍恩閣下與戰神教會大主教伊凡·安德洛尼克閣下蒞臨因多,即將在皮特大酒店出席‘黃昏日慶典’。”正和“貪婪”、“懶惰”兩位女士共進下午茶的艾布納在起居室內隨意翻看起手邊的《因多早報》。
聽到艾布納的小聲咕噥,“懶惰”克洛斯菲婭轉過頭向“貪婪”克謝尼婭小姐問道:
“我記得灰堡公爵是你那位學生的父親?”
她穿着一件寬鬆的米黃色浴袍,看上去剛剛沐浴完溫泉。
同樣穿着浴袍,將一頭長髮盤在腦後的女伯爵克謝尼婭點了點頭道:“沒錯,娜莎莉正是溫布頓的女兒。”
“那位灰堡公爵也是非凡者吧?甚麼層次的?”艾布納這時也看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溫布頓·艾因霍恩本身是一個‘鐵血騎士’,但他暗中似乎和某個組織關係很好,得到了對方的鼎力支持,充當了那個組織和皇室的中間人,所以才被敕封爲實權公爵。”勞斯女伯爵克謝尼婭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他估計也覺得現在的位置很尷尬,所以除了長子,他一直在故意疏遠其餘子女,讓他們自謀出路,只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
“也正是因爲這個,娜莎莉纔會成爲了我的學生。”
“懶惰”克洛斯菲婭聞言嘴角微翹,顯露出一個酒窩,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與他勾結的組織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啊。”
“貪婪”克謝尼婭斟酌了下,用不確定的語氣道:“有傳聞說,與他聯繫的,很可能是‘惡魔’家族。”
“惡魔”家族……亞達巴奧整合後的“安德雷拉德”嗎?嗯,從得到的“切茜婭”等貝利亞家族成員的記憶來看,“安德雷拉德”確實潛藏在弗薩克境內。
根據上次在“黃昏城堡”外,我和鄧恩“尬”演英雄天降劇本救下的那個冒險家噩夢中的內容,“惡魔”們的駐地很可能就在安塔爾斯山脈。
而“灰堡”,就在安塔爾斯山脈南麓!
見艾布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克洛斯菲婭邊解開頭繩,將漂亮的褐色長髮披散開,邊詢問道:“想到了什麼?”
“我覺得這次的‘黃昏日慶典’,恐怕不簡單……”艾布納認真地回答道。
亞達巴奧每一次出現,都會發生大事件……與他相比,自己這個“聚會災難”體質其實都有些名不副實了。
而現在的因多港中,包括自己在內的“心理鍊金會”的四位成員、前黑夜教會大主教因斯·贊格威爾、“死亡執政官”阿茲克等高序列存在都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匯聚於此……
再加上將倫納德這支“紅手套”小隊藉助那位“黑刃”一路引導過來的“幕後之人”,以及灰堡公爵背後若隱若現的“亞達巴奧”……
作爲“洞悉者”的艾布納雖然沒能發覺“命運之河”的變化,但也有了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感。
“當然不會簡單……根據我得到的一些消息,皇室和教會似乎要公開表彰一位剛從魯恩執行任務回來的‘黑刃’。”“貪婪”克謝尼婭接過話茬,隨即又感慨了一句,“看來戰爭很難避免了……”
公開表彰幹髒活的“黑刃”,八成還要將那位被殺的子爵所做的醜事抖落出來……這是在打魯恩和黑夜教會的臉啊!
那麼積極地搞摩擦嗎?
心裡這麼想着,艾布納也有些理解弗薩克方面爲什麼會在因多這裡搞這麼一出大型“慶典”了。
因多港作爲與魯恩貿易最爲緊密的港口城市之一,是不希望發生戰爭的,甚至這裡還有不少從魯恩過來的人保留着對女神的信仰……所以自然要搞一波“抹黑”。
稍微點了下頭,艾布納又指了指報紙上刊載的另一個名字“伊凡·安德洛尼克”,開口問道:“這位戰神教會的大主教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至少“冰山中將”的“學習空間”當初提供給自己的戰神教會大主教名單裡沒有這個人。
女伯爵卻也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這人的來歷,彷彿忽然冒出來的一樣……之前從沒有聽說過。”
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用猜測的口吻道,“不過,這並非沒有先例……這樣突然出現的‘大主教’,我認爲多半是來自‘宗教裁判所’!”
“宗教裁判所”這個機構在其餘正神教會是不存在的,也只有獨佔弗薩克帝國全部信仰,只允許“大地母神教會”小範圍傳教的“戰神教會”才設置了這種懲戒異端的組織。
值得一提的是,“大地母神教會”雖然也獨佔着費內波特王國的信仰,但宗教氛圍其實並不怎麼濃烈。
只有烏特拉夫斯基這種從弗薩克來的半巨人主教熱衷於傳教和發展信徒,其他大多數都是像“懶惰”小姐那樣的“鹹魚”。
打壓抹黑“黑夜教會”,出一個“宗教裁判所”的半神來鎮場子確實是必須的,難怪會是這個伊凡來了因多港,而不是其他大主教。
不過,理解歸理解,但你們這種抹黑黑夜女神的行爲,我看着心裡很不爽啊……也許,我該幫倫納德一把,將那個“黑刃”偷偷幹掉?
就在艾布納思索着是該“詛咒”,還是散播“疾病”的時候,虛空中忽然鑽出一條三個腦袋的蟒蛇。
它有碗口粗,五米多長,三個頭的頸部背面各有一個圖案。
其中中間那顆頭頸部的圖案是一杆血紅色的長矛。
不過,三人都沒關心它的長相,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它中間那個頭叼着的信件上。
——這是“貪婪”克謝尼婭的“信使”。
女伯爵接過信,拆開後掃了幾眼,就交給了“懶惰”,然後說道:
“‘暴食’讓我在皮特酒店門口等一個人,還特意點出那個人身上有着晉升‘洞察者’的機會……
“這是要利用我‘貪婪’的性子嗎?但他又爲什麼沒有給出讓我去等的人的名字?”
克謝尼婭對此嗤之以鼻,她現在已經是“懶惰”的人了,遇到大事都得徵求“懶惰”的同意,自然不會再被“貪婪”面具影響。
艾布納接過那封信閱讀了幾遍後,心裡也生起了一絲明悟:
“‘暴食’應該是某位存在佈局的棋子而已……
“看來因多港這個局……遠超我的想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