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聽到這裡也有些興奮了,竹林中的吉穴中果然有所收穫了:“師父,你們當時在竹林中果然有所收穫?”
“沒錯,順着盜洞下去,我們果然發現了一處大型墓室。裡面有很多刻有銘文的水器盥盤、盧盤等等,最重要的是有一些青銅器上刻有關於徐國徐王的銘文。”何寶生對那次經歷的印象十分深刻,一些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徐國。”白逸嘴裡喃喃念道:“師父,下去後你就去到了陰曹?”白逸其實對陰曹沒有一點概念,所以他只有追問何寶生,關於陰曹的所有線索。
“不,事情遠比你想象得要複雜。”何寶生說道:“我們下去之後,發現下面的墓室足足有兩百平米之大,幾面有四十九具棺木。”
四十九,這個數字在中國古代很有不一般的意義,古人修煉週期,七七四九爲一週期,或九九八十一等。在中國很多地區的習俗中,從人去世,到入土下葬,要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祭祀,長明燈要連續點亮四十九天。每隔七天會有一次大的祭祀儀式,這是一座什麼古墓,居然有這麼多的棺木!
“白逸,你可能想象不到,這些棺木打開來,每具裡面還殘留着相同類型的香瓜籽,而且呈現的是沒有消化的狀態。”何寶生的表情就有些誇張了。
白逸說道:“這至少說明兩件事情,第一,這些人死在瓜果成熟的夏季,吃下了帶有劇毒的香瓜,二是這些人有可能是在同一時間死去的,而且是在睡着了以後。”
“沒錯,白逸,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善於分析。”何寶生讚賞地點點頭:“你再猜猜看,這四十九具棺材裡還有些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不要告訴我四十九具棺材都是空的啊,師父。”白逸已經徹底回到當年與師父聊天的狀態中了。
“唉,光是打開這四十九具棺材,就讓我和小貴累得夠嗆,結果真是讓人惱火,這四十九具棺材裡,都是女人的屍骸!”何寶生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想當時的場景:“她們的姿勢也非常奇特。其向右側臥,左腿架在右腿上,右手順勢枕着頭部,彷彿很舒適的睡着了。這樣的動作顯然不是自然死亡的狀態,而是在下葬的時候刻意擺放的。”
“裸葬?”白逸說道:“師父,這四十九具棺木是不是都用的整段原木,而且從中間對分成兩半製成的?”
“你怎麼知道?”何寶生嚇了一大跳。
“這是裸葬習俗。”白逸說道:“不爲死者具衣衾、棺槨,赤身而葬謂之裸葬,是漢族的古代葬法,一直到西漢,都還保持着裸葬的習俗。人死後,脫去其衣,以鹿皮裹之,或是放置於整段的原木棺中,以期保持靈魂的完整性。”
“不錯啊,白逸,這些年來你的知識閱歷又增長了不少。”何寶生讚道:“我這老頭子還是比不過你了。”
“哪裡啊。”白逸說道:“師父,你比以前更加會逗樂了,對了,師父,你們在那墓室之中,可曾知道這些屍骸的身份?”
“這個嘛。”何寶生說道:“當時我們就根據銘文推斷出來,這些人是兩千五百年前的人,想當年,在江西境內的只有幹越人,揚越人,徐國在西周時爲東夷集團中最大的國家,想來無非就是這兩種人的一種了。”
wωω★t t k a n★¢ O “也是了,不過師父,說到這裡,還只是地宮裡的事情,那陰曹。”白逸對上何寶生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了:“師父,我知道我太心急了,不過,你知道的,外面唐三成他們老實不了多久就會跑進來了,我們想說說話就難了,師父,趁他們這幫礙事的人沒有回來,您老人家就長話短說了吧。”
“好,我們下到那裸葬的地宮中,沒有發現什麼特別值錢的明器,你也知道,我們跟隨關爺座下,什麼樣的稀罕明器沒有見到過,當時那地宮中的明器根本入不了我們的法眼,一時間,我和小貴都有一些失望了。”
就在何寶生失望的時候,他看到牆上透着一股光,他問小貴有沒有看到,小貴疑惑地看着牆上,連連搖頭:“沒啊,師兄,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何寶生也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因爲那點光不是明火或是照明設施,就像是一閃即過出現的幻覺一樣,他開始在墓室中走來走去,試圖找到其它的明器,小貴則將那些已經發現的明器收拾起來,雖然看不上眼,可是好歹是值錢的,下來了可不能空手上去,何寶生又看到了一點光,那光從墓室的石壁裡透出來,隱隱約約地,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鬼火一樣,衝着何寶生閃閃爍爍。
這一回,何寶生沒有問小貴看不看得到了,他鬼使神差地朝那牆走過去,白逸聽到這裡,看到何寶生的臉上煥發出不一般的神采來,知道那光絕對不簡單……
也的確不簡單,何寶生走到那堵牆那的時候,那光又消失了,這一回,何寶生不再朝其它地方去了,就守在那裡等着,他有一種感覺,那光還會再來,就在何寶生這麼想之後的五秒,那光又在牆內閃爍起來,何寶生這一回瞅準了時機,伸出一隻手去觸那光……
何寶生講到這裡突然不說了,這下子可急死白逸了:“師父,到底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您要賣關子,可不能在這裡賣呀!”
“不是我不想講,實在是我沒有辦法用語言來描訴當時的情景和感受。”何寶生臉上的表情有些困惑:“徒弟啊,事後我無數次去回想,當時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可是我只記得有光包裹住了我的身子,很柔和的光,再後面的事情怎麼發生地,我好像失去了記憶一般。”
何寶生繼續說道:“不是你師父矯情,要去描述瞬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沒有辦法,那種感覺只能記在心裡,就是那個什麼?”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白逸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