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窄,對於小山來說,卻有如平地,他蹦蹦跳跳地遊走在小路之上,遇上到阻擋的雜草,索性就一躍過去,身輕如燕一般,七邪暗自吃驚,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雷子眼見這兩人像奔騰的駿馬一樣奔弛在這條羊腸小徑上,喘着氣說道:“我的個娘,這兩個人不是人吧!”
蕭寧瞪他一眼:“好了,快走吧,這裡的地勢我們不熟,也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萬一到了夜裡,被卡在半道上,那可就難受了。”
這裡與長白山不一樣,顯得很荒涼,一路過去,全是蕭條的景像,這條羊腸小徑快被雜草完全覆蓋住了,看來很多年沒有人從這裡走過,路原本是人走出來的,沒有人來,自然也就沒有路了,一開始的羊腸小徑到了後面也徹底消失了,唐三成突然停住了,遠處的那座山峰似乎觸手可及,卻遙不可及。
“怎麼了,唐三成?”蕭寧看唐三成面上的嚴峻表情,有些擔心:“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是啊。”唐三成問白逸:“我們出發多久了?”
白逸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三個半小時了,馬上就中午了。”白逸看着眼前的那座山:“你也發現了?我們這三個半小時的腳程,好像是蝸牛的速度一樣,那山之前看上去就是這麼大,現在看上去還是這麼大,一點變化也沒有,這不太正常。”
小山傻傻地問道:“怎麼了,哥哥,你在幹什麼?”
“破陣!”唐三成說道:“我們一直在這陣中游走,哪怕走上十天十夜,永遠也走不出去,到達不了目的地!”
白逸走近唐三成,低聲說道:“像是崖棺前的八卦陣嗎?”
“不,不一樣,八卦陣好比一把鎖的話,眼前的陣局就像是一張網,把我們網羅其中,不管朝哪個方向走,都走不出去這張網。”唐三成說道:“這是困陣。”
唐三成察覺的時候,是因爲風聲不對,正常來說,風吹過來的時候,原本會拂過那一片雜草,發出沙沙的聲音,可是風過來的時候,在離他們一米多遠的時候,就發出一陣暗啞的聲音,那是風遇到阻力的聲音,風不可近,這是困陣。
雷子突然拍了拍小山:“小山,你敢不敢走到那雜草叢裡?”
小山眨巴着眼睛,二話不說,身子就朝右側衝過去,大家瞬間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山的動作,小山的身子輕得很,他衝了一段距離,身子突然揉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圓球,不停地朝前翻滾,速度非常之快!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小山的身子翻滾着,先是滾出了一段距離,不過三五米,就再也無法前進了,只是在原地打着滾啊,像一隻滾動着的皮球,唐三成唯恐有草刺傷了小山,趕緊讓小山回來:“小山,沒事吧?”
“哥,有東西攔着我。”小山的話一說出口,大家的臉色都變了,小山的前方除了一片荒涼的雜草,就什麼都沒有了,蕭寧吸了一口涼氣,只聽到唐三成說:“小山,回來吧!”
小山像個圓球一樣滾了回來,碰到唐三成的腳,舒展開身子,樣子有些委屈:“哥,我怎麼就過不去了呢,明明看不到,可是有東西讓我出不去。”
這種只在小說裡才見到過的陣法居然真的存在,白逸早就見識過,倒是鎮定:“唐三成,有沒有辦法?”
蕭寧不可思議地看着唐三成,自己慢慢喜歡上的這個男人,究竟藏了多少的秘密,什麼陣法,什麼困陣,聞所未聞,可是看白逸的樣子,已經完全信任他說的話的,她雙手揉搓在一起,唐三成,這個男人越來越不可捉摸了,他身上的虎符印記,究竟與父親有什麼關係?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我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羣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唐三成的雙手在胸前不停地做着變化,白逸眨了眨眼,好像看到一束金光從唐三成的手裡飛了出去,可再仔細去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
別人看不到,聽不到,唐三成卻能看到那道金光飛閃出去,劈在空氣中,濺起無數的花火,唐三成覺得體內的氣在不安地涌動,它們從心臟處散發到各處,氣流在體內無亂地遊走,不好,唐三成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修道法時,師父曾說過,走火入魔的徵兆就是無法控制體內的氣……
蕭寧看着唐三成額頭上的汗,有些手足無措,只有轉向白逸:“白逸,三成這是怎麼了?他要不要緊,會不會出事?”
“我不知道。”白逸利落地說道,之前唐三成在破陣的時候何其輕鬆,可是現在,唐三成似乎處於煎熬之中,蕭寧想衝過去,白逸一把攔住她:“不要過去!”
唐三成心內有如天人交戰,他知道勝負均在於自己:“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也許是靜心咒起了作用,唐三成慢慢平靜下來,奔放的氣流開始緩和下來,有序地在唐三成體內遊走着,唐三成聽到清脆的響聲,像是瓷器落地時的響聲,他收了雙手,抹了抹頭上的汗:“白逸,可以了。”
雷子站在那裡口瞪口呆,他看不到什麼,聽不到什麼,卻也感覺到剛纔心內的壓抑之感,聽到唐三成說可以了,小心地走過來:“那個,兄弟,不介意告訴我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這裡布了道家的陣法。”唐三成說道:“說來你可能不信,像封神演義中所說的那些陣法其實是有依據的,對於道家來說,根源在於氣,氣也可以成爲武器,困住我們的其實是一股氣,要想衝開它,我也必須以氣功之,可是我的功力還有不足,剛纔險些亂了自己的陣腳,師父說得對,道法學無止境。”
雷子似懂非懂,他抓抓自己的頭:“好吧,我們現在可以暢通無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