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檜木上面的腳印很深,一腳下去就踩出一個印來,因爲腳底髒的原因,把那印子給蓋住了,不細看還真瞧不出來,現在經小山一提醒,大家湊上前去查看,才發現這一幕,雷子問七邪:“七邪,你能踩得了來嗎?”
“可以。”七邪自信地說道。
白逸若有所思:“檜木是一種很有彈性的木料,恰恰是在這種木料上要踩出印子來,難度也更大,看來這個傢伙至少腳下的功夫很紮實。”
“一個有身手的人在差不多的時間裡來到這裡,這種事情真是讓人不爽快。”雷子悶聲說道:“這傢伙搞不好是個麻煩。”
“是不是個麻煩,恐怕要等正面撞上才能知道了。”白逸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繼續吧。”
將這個“麻煩”暫時拋在腦後,六人繼續穿行在這片檜木林中,直線穿行過去以後,就是大霸尖山的山腳下了,而禁區正是在山頂處,在大霸尖山的西邊,也有一個泰雅族的族羣,要避開族民的眼睛,只有從相反的方向登上去,就要繞到東邊,再向上攀行,去到半山腰還好,有一條蜿蜒上去的山路,可從半山腰再向上,就完全沒有路了,全部要徒手攀巖上去,直至達到山頂。
這山頂原本就是禁止攀爬的,沒有來的人了,自然就沒有了路,從山腳到達半山腰,雖然汗是出了不少,總算是很順利,再要向上,就要費些氣力了,唐三成吐了一口在自己手上,拍了拍自己的雙手就跟在白逸的身後,抓住突出來的岩石向上攀爬,從這裡向下望下去,下面的風景倒是很有味道,不過此時可不是看風景的時,唐三成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只是擡頭看,按捺住自己的心跳,儘量地朝上看,以免自己分心,尖利的石塊不時擦碰到他們的身子,裸在外面的皮膚都被劃出一道道血痕,血隨着風落下去,大家也顧不得擦一下,絲毫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只怕這一停,就再沒有向上的動力了。
直到大家看到那些裸露在外面腥紅色的石頭,聞到石頭上面血腥味兒的雷子才說道:“是血味,這些石頭有些怪。”
此時,山頂就在眼前了,傳說中的禁區就在眼前,這些散發出血腥味兒的岩石讓大家望而卻步,各自找到一個支撐點停在那裡,大霸尖山的岩石屬於硬質的砂岩,在經過風化作用之後,又形成了厚實的巖錐,正是這些巖錐給大家制造了不少麻煩。
風來得也不是時候,就在大家被擋在這些散發出血腥味兒的石頭前時,風帶着蕭寧的長髮飄動起來了,她的臉色一變:“糟了,是北風!”
這下大家都變臉了,沈偉的交代還在耳邊響起——颳起北風的時候,一定要找地方避風,否則人會像葉子一樣落下去,可是碎的可是血肉之軀。
“快,快找地方躲。”白逸話音一落,雷子就顯得有些煩躁起來了:“這裡哪有山洞讓我們躲?”
“背風的地方,背風的地方。”小山說道:“我們要快點挪動到北風的地方。”
小山的身子在岩石上奔跑起來,是奔跑的姿態,感覺到風速越來越快,他突然停了下來,找到一處略微凹陷進去的地方,雙手都縮成骨狀,快速地扒拉着裡面的岩石,雖然他能夠將身體的任何一部分縮小,可是他已經從地胎轉化成肉胎,骨肉之軀而已,他的動作讓他的手流出血來,唐三成靠近了他:“小山,你這是在幹什麼?”
“製造躲避的地方,我們沒有時間到背風的地方去了,只能就地取洞。”小山的話音一落,七邪也衝了過去,與他做起同樣的事情來,剩下的人也動起手來,只是大家沒有想到,首先想到這個方法的居然是小山,他看上去只是個孩子,雖然擁有不同於常人的體格,可是思維一直像個孩子,那個地方馬上被挖開了,這都歸功於小山,他的動作就像飛速轉動中的風車一般,石頭被他堅硬的手扒開來,馬上有一個完全凹陷進去的空間了。
大家的齊心協作終於讓六個人窩了進去,北風已經越刮越烈,不斷地將石塊吹掉下去,上面有石塊掉了下來,就從衆人的耳邊掉下去,幾乎擦着掉下去的,大家互相摟在一起,掩護着頭部,聽着耳邊轟轟的聲響,那些山石就像輕飄飄的羽毛一樣掉下去,沈偉的說法並不是沒有根據的,大家的身子窩在那凹陷進去的空間裡,依然還隨着風勢不斷地抖動着,腳下踩着的地方也在微微顫抖,他們的一隻手死死地抓住裡面的巖壁,絲毫不敢鬆開,另一隻手則擁着同伴,讓大家凝聚在了一起。
蕭寧的另一隻手地拽着唐三成的胳膊,指甲掐進了唐三成的肉裡,他愣是忍住了,一聲痛也沒有叫。好不容易等到那陣子北風過去了,大家像是經歷了死劫一般,身子軟了下來,唐三成抓着小山的手,他的十隻指甲已經沒法看了:“疼嗎?”
“你們也受傷了。”小山搖搖頭:“我不想死,也不想大家死。”
“傻小子。”雷子的聲音都哽咽了,拉出小山的手來:“我替你上藥,這回那個於偉準備得齊全,幸好可以派上用場,以後你自己小心一點。”
小山咧開嘴笑了:“我總算派上用場了纔對。”
“啪”唐三成一巴掌打在小山的後腦勺上:“以後再胡來,我就把你送回到長白山裡。”
空間太小,好不容易給小山的十個手指上完了藥,外面徹底安寧下來了,這陣北風颳得很勁,不少山石被吹掉下去,可是當他們探頭出去,看到那些紅色的岩石依然呆在那裡,靜靜地與他們對視着,它們一直在……
“我上去看看。”七邪說道。
白逸提醒道:“不要用觸摸那些紅色,多注意安全。”
“知道了。”七邪甩了甩頭,頭髮上全是剛纔颳風時帶起的粉末,他快速地朝那些紅色的岩石爬過去,然後嘗試在陡峭的石壁上站立起來,看那些紅色的散發血腥味兒的岩石後面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