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拿走酒杯走來。羅瓊對這女人有點印象,但卻一時間想不起她到底是誰。
她好像是某位經理來的女伴。但現在和她一起來的男人正在一旁談生意,她卻被拋下,看來不光是非正室那麼簡單。他對她就連最基本的矜持都沒有。
“蘇夢的事,多謝您了。”女人對着羅瓊做了敬酒的姿勢,不等羅瓊反應過來,就先乾爲敬了。見到羅瓊臉上的驚訝,女人笑着說。“哎呀呀,上次拍賣會我們見過過,孫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蘇夢是我弟弟,就是上一次拍賣會後陪您出席派對的那位,小P孩子。”
羅瓊終於想起這女人是誰了,可不就是上一次拍賣會後和她聊天的酒陪之一嗎?因爲當時一起聊天的人實在太多了,而她無論和人都說不起來,因此對這些人,她幾乎沒有印象。
緊接着羅瓊反應過來了,對方所說的蘇夢,可不就是她在KTV裡救下的那位。那個被市委書記家的敗類灌得酩酊大醉,甚至不曉得有沒有受到摧殘的孩子。
看到羅瓊一臉的恍然大悟,女人笑着拿起酒瓶子,給自己滿上之後道:“原本應該讓蘇夢登門道謝,您爲了她把人給得罪了。但那孩子實在是太靦腆,他認爲自己不配您的府邸,既怕被人誤會了,又怕被人懷疑。因此無論五怎麼說,他都不肯來。他就是一P孩子。”
“我這個姐姐只好在此代他給您致歉和致謝了。他是個相當自卑的孩子,請您原諒他。”
這女人滿滿地敬了羅瓊三杯,但卻並不在意羅瓊喝不喝自己酒杯裡的酒。甚至,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給要向羅瓊介紹自己的打算。看來完全沒有利用弟弟,順杆爬的打算。
兩人正說着,又有人上前給羅瓊敬酒,來者還是個女人。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
轉身那一瞬間,羅瓊清晰地看見,自稱是甦醒姐姐的女人,正在用眼神向她發送某個羅瓊完全不能理解的暗示。只可惜,迴歸羅瓊過往一生,除了母親那張大餅臉之外,她甚至在親戚之間的露臉機會都很少。人際關係單薄到,簡直可以說就是生活在囚籠之中。
試問這樣的她,怎麼可能理解那種隱晦暗示。
有些事,甚至直接和羅瓊打開天窗說亮話,她都不見得能夠理解。這樣的她,怎麼可能理解一瞥之間的意思。
而那名來者,羅瓊認出來,是謝君溢在資料中加了特別關注的幾人中的一人。好像是市裡的某個官員,手裡還握有一定的權力。屬於必須應酬中的必須應酬。
因此,她別無選擇地迎了上去。
伸出一隻手,禮貌地比劃了一下一旁的露臺,女人道:“這裡人多嘴雜的,我們景區明年有些新計劃,實在不適合在這裡說。因此,我們到露臺上去說可好。”
一個全國知名的旅遊城市,酒店生意和旅遊圈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在天朝。一家企業的倖存與否,興盛與否,和政策有着直接的關係。因此,羅瓊完全不敢拒絕這個邀請。
……
“孫小姐,我們景區一共三個大門,您怎麼能讓我關掉其中兩個,僅僅只保留正對孫氏的那扇……不,您不能這麼強迫我……就算您現在已經是個名人了,可
也不能這麼過分……”
露臺上,羅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女人,剛走上露臺不久,這女人就突兀地演起了獨角戲。
不用多想,這聲音肯定嘹亮得,全場都能聽見。
然後,趁羅瓊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反轉手直接給了自己兩個大耳刮子。那手下得之狠,女人的嘴角瞬間就破了,甚至有血流出。
就那樣,跺着腳,演着自編自導的獨角戲,然後女人狠狠地向着羅瓊衝過去。、
“不,您不能打我。您不能因爲我因爲我的堅持原則就對我動粗……身爲市裡的官員,我要考慮的是所有人的共同利益,您不能強迫我以權謀私……”
這女人嗷嗷着羅瓊完全不能理解的臺詞,狠狠地向她撞去。
面對這來勢洶洶的突然襲擊,羅瓊完全沒有辦法做出反應。因爲身上有傷的關係,她在體力上絕對不是這女人的對手不說。再加上腳踩恨天高,她甚至就連逃跑都做不到。
羅瓊就這樣被撞了個滿懷。踉蹌中向後跌去,然後,她聽見身後的欄杆在嘎吱一聲之後轟然倒塌。這欄杆……被人事先做過手腳……羅瓊帶着滿滿的驚恐,從露臺上掉了下去。
等到旁人聞訊趕來的時候,那名元兇,正在上面動情地扮演着小白花受害者。而羅瓊已經在樓下的花壇中吐血了。完全不用多想,再次斷裂的肋骨插進了她的肺裡。
因爲某起意外,臺上的女人看見了。在正對這處露臺的儲藏室裡,有人正在用相機拍攝。
突然想起,自己剛纔下手的女人,好像是如今的網絡紅人。因此,無論走到哪裡,就算漠不相干的人,也對掏出手機來對她猛拍。更別提那些,一早就帶了攝影裝備的有心之人。
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剛纔的情景,那人有沒有拍下來。他會不會發布到網絡上去,甚至,會不會拿出來指證自己。這個人,能不能收買,需要花費什麼樣的代價去收買。
女人轉頭對自己身後的某個工作人員說了幾句,對方點頭之後立刻行動了。兩分鐘不到,那名偷拍着就被堵在了儲物間裡。只可惜一切都遲了,萬能的網絡已經接受了所有的一切。
尼瑪的,這見鬼的世界,見鬼的無線網路,見鬼的自拍一族。還有那活該千刀萬剮的網絡紅人。有事沒事招惹這麼多鏡頭做什麼?
這賊老天是不是不給他們這些陰謀一族留活路了。
眼前這陣勢是不是,因爲羅瓊是網絡紅人的關係,所以從今以後但凡想要對她下手,就算在渺無人煙之處,也要先清場之後再行動。否則下場如她,被人拍了,放到了網上。
頭疼如何平息大衆怒火吧。
……
嘴裡冒着血泡,羅瓊的世界在旋轉中進入黑暗。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刻,一個念頭從她腦袋中升起,那就是“天與之不取,天自罰”。上天給了她一個大小姐的身份,一個完全可以囂張跋扈的身份,但卻因爲她的不懂運用而活生生廢掉。是她辜負了老天的好意,因此老天怒其不爭地她進行懲罰。
這一切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
此時城市另一邊的某家酒吧內,謝君溢
正摟着上一次黃建良見過的那女人,大口喝酒。
雖然他和這女人的上一次,僅僅只是最基本的利用。純粹的獵物和獵人的關係。但怎麼說呢,對於謝君溢這種此道高手而已,一個女人,就算擺明了只是利用而已,他在事後並不會立刻和這人斷了關係,那樣不光會損害他的名聲,而且一個不留神還會招致惡果。
地球,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孽債難躲。
總而言之,謝君溢會和她繼續發展一段時間。然後在這段時間慢慢冷淡這姑娘,隨後找一個看上去不算太糟糕的藉口,和她斷了。到那個時候,就算她真的有抱怨,他也不怕她。
大姐,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人,只是我們兩個處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彼此不合適。
正喝着,一杯盛滿酒液的杯子被摔到了他身上,濺起的酒液潑了謝君溢滿滿一聲。極度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伸手將掛在臉上的酒珠子抹了下來。
謝君溢就那樣冷冷冰冰地看着那個冒失的來者。
但他,非但沒有任何冒失之後的正常應對,反而盛氣凌人地用手指着謝君溢道:“謝三,鑽進女人裙襬就爬不出來的東西。聽說你最近拜了一個已婚人妻爲主,而且還是那個當下最火爆的孫筱悠。不是吧,那種女人,隨便玩玩丟了也罷,您大模大樣地將她供起來,算什麼?”
這人表情誇張地嗷嗷叫着,因此謝君溢用鋪面而來的一擊直拳狠狠招呼他。
只一兩秒時間,兩個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就那樣打成一團。
所謂的男人,有時候還真就是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就在酒吧老闆糾結着,要不要叫警察干預此時事時候。這兩人卻勾肩搭背,好得就像穿一條褲子長的大兄弟般,喝起酒來。
“我說兄弟,您那個小主找得真不錯。像我們這種出生的,雖然說是老爸的老年得子,千嬌萬寵什麼的。但換個方面想,正是因爲家裡有大我們許多的哥哥存在,而且還不止一個。所以在我們徹底長大之前,那些有父輩創造的資源,已經被兄長們瓜分完畢,等到我們長大進入社會時,父輩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我們了。而兄長,在這個時候也有了自己的後代。那些被他們緊緊捏在手裡,死都不肯放手的資源,與其給我們這個兄弟,不如留給自己的兒子。”
“我說得可對,謝三……別給我說什麼男人要自主創業之類的空談,人類之所以雄霸世界,那是因爲他們總站在巨人的肩上……與其辛辛苦苦地自己創業,到了最後依舊混不出什麼名堂,不如找個符合自己條件的老婆,一勞永逸地得到整片產業……”
但謝君溢只顧着喝悶酒,完全不理他,目光透過玻璃,他的目光落在踉踉蹌蹌走進來的黃建良身上,看樣子這家酒吧已經不是那個男人今夜的第一站。但他看上去,還要繼續買醉。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酒吧外一連串呼嘯而過的大車震得整棟房子都抖了起來。敢在一個省會級別的城市中心,如此招搖過市地從市中心借道路過的重車隊,當然不會是飛車黨。在天朝大陸上唯一擁有此資格的,就只有軍方。
一百公里以外的市裡出事,出大事了。
市委書記家的酒樓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