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出乎小女僕預料的是,黃建良非黨沒有因此而生氣,更別提大發雷霆什麼的。
這可真是一個好脾氣的男子,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孫小姐,真是個不懂珍惜的女人。
小女僕看待黃建良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各種星星。
又哄了一會兒,黃建良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我,都已經說過不會嫌棄你了,你到底還在這裡亂髮什麼小姐脾氣……或許,我可以把你現在的舉止理解爲,你想讓諾萊爾上來伺候你做這些,畢竟,你是爲了和他約會纔出這樣的事。一個貴女,竟然不知廉恥到勾搭自己管家,還把自己搭進醜聞……罷了,既然你不想被人打擾,那麼就給我好好地靜一靜……”
走到房門處,一手扶門,然後就那樣冷淡道:“諾萊爾出車禍了,就是那個在是發當天,帶你出去去不知道幹什麼的管家,他,出車禍了,估計一整年都爬不起來了。”
諾萊爾出車禍了?羅瓊的身體猛地一抖,腦子裡出現那名溫文儒雅卻總是不多言多語的男子,雖然就那樣一聲不吭,但幾乎沒有人能夠忽視他的存在。那個猶如騎士般的男子。
是爲了救自己,所以這纔出的車禍吧,他這個人,現在狀況到底如何?
然後是嘭的一聲,摔門聲。
幾乎是馬上,羅瓊的身體條件反射似地猛的一縮。
黃建良,他,生氣了?回憶起來,自己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生氣,那個羅瓊以爲一輩子都不會發怒的男子。但是,她能把對方的言行舉止理解爲吃醋嗎?
因爲太過喜歡和在意自己,所以吃了醋。
難道這就是愛情?
臥室之外,黃建良正在吩咐下人,看看看緊夫人,不要讓夫人做傻事什麼的。他用她能聽見的聲音大聲地說。黃建良說得是那樣的理直氣壯,下人答得是那麼的理所應當,好像整個別墅都是他的,好像整個孫氏已經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輕微地愣了一下,然後羅瓊立刻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前一天還是下屬的黃建良,今天就翻身農奴把歌唱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男人的特權,因爲得到了她的身體,所以理所應當擁有她的一切。
羅瓊把頭埋進被窩裡,不喜歡,不高興,那又如何。
使者和她說過,她不能偏離孫筱悠的人生,黃建良是孫筱悠的未婚夫,無論她這個臨時旅客對他的印象如何,她都不能錯開他。有些事情,註定無法避免的事情,就像母親給她介紹的那些男人,既然無法抵抗,那就逼迫自己接受吧。
可就在下一秒,她象發了瘋一樣地衝出被窩。
黃建良那個混球,難道在使用過產品之後不用清潔的嗎?
雖然在想到產品這個名詞,在把自己比喻成爲產品的時候,內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悲傷,但內心深處,卻無可奈何地只能如此。即成的事實,她還能怎麼着。
蹲在浴室裡,一臉噁心地清洗自己,門外傳來女僕的嘀咕聲。
一個死了父母的女人,裝什麼千金大小姐。一個死了父母又失了身子的女人,除了老爺還有誰能忍着她,竟然蠢到自己作死,真是可笑云云。一時之間,甚至就空氣都靜了下來。
雖然泡在溫度極高的洗澡水裡,但羅瓊的身體卻怎麼也忍不住地直打哆嗦。
門外,孫筱悠的手機響了起來,還是那首熟悉的爭氣,聽到那歌聲,羅瓊那即便是再多熱水也泡不暖和的的身體終於有了一點點活力。奮力爬了起來,赤足踏向前走向浴架,用掛在上面的浴袍將自己裹住,就那樣赤着腳走了出去。溼漉漉的腳掌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留下一整串腳印。但任何寒冷都比不上她現在的心。
“……
我不能沒勇氣
我一定要爭氣
不放過自己
怎麼忘記你
我要,我要,要比你還爭氣
……”
可是,羅瓊的手纔剛剛貼上浴室大門,自己的電話就已經被人接聽。
將門移開一條縫,羅瓊看見,正在接聽自己電話的,是之前和黃建良一起進來爲自己擦拭身體的那個女僕。
見到移開的浴室門,兩個正在鋪牀的女僕其中一名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同伴,作爲提醒。後者,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慌張,在未經老闆允許的情況下接聽老闆的手機,誰能淡定到就像完全沒事一樣。但那慌張,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
啪的一聲掛掉電話,轉過身來,因爲慌張她用雙手把羅瓊的手機捂在胸前。“老爺說了,因爲太太擅自到外面和人約會,所以才發生昨天的不幸,爲了進一步保護太太,我們要將那些不三不四的電話全部隔絕掉……”她說得是那樣理直氣壯,是那樣的浩然正氣。
一時間,羅瓊竟然無言以對,但在幾秒鐘,最多十秒之後猛地回過神來。
隔離掉不三不四的電話?
也就是說,從今以後她的電話接聽權都在別人手上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
這樣的事情落誰身上都不會接受吧,雖然不認識孫筱悠的朋友,雖然不知道究竟哪些人會打來電話,但就這樣一聲不吭地爲她做了主,羅瓊無法接受。雖然在此之前的二十六年,母親對羅瓊的壓制遠不止如此,別說區區一個電話,甚至就連上衛生間,甚至就連洗澡和睡覺,母親都寸步不離地跟着她,盯着她。羅瓊的生命幾乎被擠壓到一點空氣都沒有。
但,物極必反啊。
正是因爲母親咄咄逼人地奪走她作爲人類的一切權力,所以羅瓊纔會更加嚮往自由。
不惜一切地想要自由。
大跨步地向前,一把搶過自己的手機,羅瓊一臉寒若冰霜地道:“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這房子姓孫不信黃,即便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目前,我和他還沒有正式結婚。更何況,我是董事長,他是總裁,我是老大,他纔是打工仔。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什麼干係,但從今天開始,別幹了,自己去結賬走人……”
震驚、質疑、完全不敢相信,
直到浴室的門啪地一聲關上,這纔像回過神來一般大叫起來,但對象竟然不是自己的主人孫筱悠,而是上門女婿黃建良。上門女婿,沒錯,就這麼一回事。
小女僕大呼小叫地衝向黃建良。
……
整個人埋在別墅的沙發之中,黃建良繼續用平板電腦處理工務,他看上去心情相當不錯。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阻止進入的聲音:“夫人,夫人,您不能進去。”正在詫異,究竟是誰如此大膽,竟然膽敢強闖私人住宅,然後被人整個推開的女僕將門給撞開。
“滾開,你們還不夠資格阻擋本小姐。”
和陽光一起進來的,是一位大約一米六五,身着半職業半淑女着裝,頭上頂着一頂用大紅色羽毛和黑色蕾絲裝飾頗有舊上海灘風味的小禮帽。
“王……小姐……”一時之間,黃建良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完全不回到如何應付來者。
實際上,壓根就不用他接待,王愛頤就那樣霸氣十足地踩着她的十釐米,一步步地踏上旋轉樓梯。從頭到尾,她壓根就當黃建良是個空氣。
“老……老爺……”狠狠摔了一跤之後,完全舉足無措的女僕哭道。與此同時,從孫筱悠房間裡大呼小叫地衝出來的那名女僕,也跑到了樓梯上,她對黃建良的稱呼自然也是老爺。
“老爺?”已經走完一半樓梯的王愛頤迴轉身用危險的目光看着黃建良,那雙眯起的眼睛,簡直就像是狩獵中的雌獅,看得他不禁低下腦袋。“我好象聽到了什麼滑稽可笑的事情。黃相公,你,不過是區區一個上門女婿,竟然讓下人叫自己老爺,叫原本的妻主太太,你可真是夠膽的啊。莫不是當我們這些全都死乾淨了。還有,聽聲音,我給孫筱悠打電話好像是這個小婊砸接的電話?好好起草解釋詞,否則您能升上去,也能掉下來,單程地。”
王愛頤笑眯眯地對着黃建良說,那感覺就像在談論今天天氣如何,而不是整整一個集團總裁的任免。
一時之間,整個客廳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所有的人,黃建良,女僕們全都愣在了那裡。就那麼霸氣十足地指着兩名叫黃建良老爺的女僕,王愛頤道:“你們兩個,自己滾,如果讓我再在市內發現你們,那麼對不起,請您和您家人的人生就此完蛋。相信我。”
就這樣拋下狠話,大步上前。
當初孫筱悠的父親雖然是意外身亡,但並不是沒有沒有留下遺囑,而王家正好就是三家遺囑見證人之一,王愛頤雖然不是王家唯一的女兒,但她還真就有這個資格。因爲她王愛頤可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而是一頭食人的,雌性霸王龍。
……
哐地一聲將門整個推開,就那麼大刺刺地給自己拉來一把椅子究竟坐到孫筱悠身邊,她完全沒有在意對方現在正穿着浴袍,而且正頂着滿滿的一頭水。
“你,沒用的小丫頭,給我說一說你是怎麼個敗家法的吧。瞧瞧今天的陣仗,爹媽才死了兩年,你就快把整個孫氏給敗出去了。集團方面的事,雖然我不太清楚,但僅僅只看這個孫家大院就能得知一二。給我說一說,你是怎麼從主人身份,一步步淪落到老闆的小嬌妻這個份上。”說到老闆的小嬌妻這個名詞時,王愛頤的表情明顯地很嘲諷,那感覺就像在說一名進城打工的鄉下女子,因爲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被總裁看上,進而嫁入豪門的灰姑娘。
就是那種言情小說中最常見的,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烏鴉。
“給你打電話時,聽到是外人接的心裡已經有了疑惑,還好我已經回國。進門一看果真不假,區區一個上門女婿,竟然膽敢在孫家冒充主人。”眼睛瞟過黃建良,斥責道:“看什麼看,還不過來伺候着,沒見主子頭髮溼着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何用,踢了,換一個。”
黃建良全身一抖,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依舊上前給羅瓊處理她的頭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