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會審2

如果還繼續說秋生、文才是被鬼迷惑,那真是貽笑大方了!

在場這麼多道門高人,各個都是眼瞎嗎?

看不出文才、秋生到底還有沒有被鬼迷惑!

猛鬼迷惑一個人只能一時,不能一世!

如果猛鬼真有這個本領的話,那啥也別說了,這世界早就成爲一個鬼國了!

秋生和文才明顯是色迷心竅,被女鬼小麗的姿色所吸引,纔會做出縱容它逃跑的事情來。

這事黃晟看過電影,結合實際他猜得出來,九叔這麼多年也知道自己兩個徒弟的德性,他也知道,但他不能說!

當着茅山派這麼多人的面說這話,文才秋生纔是真的完了。

九叔頓時啞口無言!

看到九叔無話可說,石少堅就是輕蔑一笑,“事實是不會騙人的!師叔你的兩個寶貝徒弟,一錯再錯,還要讓別人繼續相信,恐怕很難!犯了大錯而不罰,傳出去,其他道派道友會怎麼看我們茅山派?”

石少堅用大義壓着九叔,九叔臉色苦澀。

這還沒完,石少堅趁勝追擊,居然還教育起九叔來,“師叔,所謂棍棒出孝子,慈母多敗兒!你老是這麼護着他們,導致他們一點規矩都不懂,你這不是愛他們,你這是在害他們!師叔,如果你以後再收徒弟,仍舊這樣子的話,哎………..還是不要誤人子弟的好!”

被一個後輩教育,還反駁不了,九叔的臉色異常難看。

看到自己師傅這樣,文才狠狠地怒視着石少堅,而秋生更是直接衝石少堅叫囂道,“夠了,你有什麼事衝我們來!你憑什麼對我們師傅這樣說話?”

“我有說錯嗎?”石少堅冷笑。

“你……..”秋生怒視着石少堅。

九叔突然爆喝一聲,瞪了秋生一眼,“你這孽徒,都這樣子了,你還敢說話!看來真是我平時太過放縱你們了!”

“師傅………”秋生低聲委屈道。

“師傅,我哪裡有資格做你們師傅呀?”九叔背對着他們,賭氣道。

“不要呀,師傅,我們都是你的徒弟呀!你不要不認我們!”秋生對着九叔哀嚎道。

文才也是滿臉驚恐,眼巴巴地看着九叔的背影,可憐兮兮地道,“是呀師傅,我們以後不敢了……..”

“呵呵呵!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石少堅說着風涼話。

這時一直不動聲色的石堅也發聲了,“既然鳳嬌師弟也把他們逐出師門了,那就順便把他們靈臺封印了,讓他們不可使用我們茅山道術出去招搖撞騙,同時通告全天下道門,以儆效尤!”

石堅這麼一說,九叔臉色又是一變,他只是說些氣話,也是在自己師兄弟面前做苦情戲而已,不想石堅如此陰狠,直接就坡下驢,把他堵得無話可說。

九叔站在原地,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石堅在主人位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兩邊的師弟也在注視着他。

所有的壓力都聚集在九叔身上,一剎那間,九叔額頭竟然冒出了虛汗。

石少堅眼神嘲弄地看着九叔。

秋生和文才面露絕望,卻還用希望的目光看着九叔。

九叔左右爲難。

石堅看出來,眉角一動,就“好心”地說道,“鳳嬌師弟,我們茅山規矩不能亂動!你如果不忍心的話,我可以代勞!不過我徒弟說的沒錯,鳳嬌師弟,收徒兒不是簡單的事,教徒兒也很重要!”

說到最後,石堅還要噁心九叔一把。

九叔哪裡敢讓石堅動手,真讓石堅動手,還不知道會不會在封印秋生文才靈臺的時候動手腳,在兩人身體內留下陰招。

不過真讓九叔自己下手,他也不忍心,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石堅催促道,“鳳嬌師弟,規矩不能壞!快點動手吧。”

可九叔還是下不了手。

就在這時候,一直沉默的黃晟看着爲難不已的九叔,還有誠惶誠恐的秋生和文才,心裡暗歎一聲,不得不站出來了。

他已經看出來了,石堅是真心想要拿秋生文才來殺雞儆猴的!

黃晟先是拱手朝着各位師門長輩敬禮,然後道,“各位師伯、師叔,請聽我一言。”

黃晟出頭,九叔神色詫異帶着點欣慰地看着黃晟,而文才和秋生,更是大喜,滿懷希望地看着他。

至於石少堅,眼裡露過一絲不滿和陰冷。

石堅表情依舊波瀾不驚,只是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狐疑。

他面無表情地道,“有什麼話,等處理了他們兩個再說也不遲!”

黃晟心裡苦笑,已經選擇出頭了,再退回去也沒有什麼用了,到時候纔是兩頭不討好!

而且最重要的,在他心中,文才秋生哪怕再胡鬧,是屬於已知的,在某種程度是可以預判的,只要自己別亂來,是不會擔心他們背後捅自己刀子的。

而石堅石少堅父子則不行,他們對於黃晟來說,是屬於未知的,是不可預判的。

所以黃晟這個時候站出來爲文才秋生他們說話!

對他來說,文才秋生他們不會成爲敵人,但是石堅石少堅,尤其是石少堅這段時間的表現,肯定不會成爲盟友!

既然做出了決定,黃晟便不再猶豫,他正色道,“大師伯,我跟文才秋生接觸時間也不短,對他們也是相對了解,請各位師伯,師叔聽我一言,聽完之後,如果覺得文才和秋生罪無可赦的話,你們再做處罰。”

兩邊九叔的幾個師弟聽了都沒有反對,石堅自然不置可否。

於是黃晟想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便緩緩道來。

“幾年前,我們所在村子鬧殭屍,屍變者是我現在的內人婷婷的爺爺。當是時,林師伯他被被當時的保安隊長誣陷抓入監獄,而就是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文才師兄挺身而出,擔當起保護我內人的人身安全,爲此,文才師兄還爲此中了屍毒。而秋生師兄,也奮戰在激鬥殭屍的第一線,最終和師伯他們一起,消滅了殭屍,保護了我們一村人的平安。”

“還有一次,林師伯被隔壁鎮的龍大帥困住,大帥威脅秋生和文才,如果帶不來殭屍的獠牙過來幫他妻子解屍毒,就要………也是秋生,不懼危險,一人前往廣西騰騰鎮,冒着生命危險,在幾十只殭屍中,拿到了殭屍獠牙,解了林師伯的危機。”

黃晟一直在注意石堅的表情,發現他說這話的時候,石堅冷峻的表情動了一下,幅度很低,讓黃晟差點以爲是自己眼花。

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說的話有效果。黃晟心想着,就更有激情地說下去。

“這樣捨己爲人的事情,文才師兄和秋生師兄做的還有很多………”

黃晟環顧四周,本想繼續說下去,卻被石少堅一臉不屑地打斷。

“那有怎麼樣?我們討論的是當下他們做的錯事,而不是過去做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

黃晟平靜地接過石少堅的話茬,道,“沒錯!他們現在是做錯了事情!但是人生在世,又有誰沒做過幾件壞事!我斗膽問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師伯師叔們,這麼多年,就真的沒有做過一些遺憾的事嗎?”

黃晟特意把錯事換成遺憾的事,讓幾個師伯師叔心裡不會那麼抗拒。

見到幾位師伯師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黃晟心裡一喜,又繼續道,“就拿我來說,我也做過不少錯事!急於修煉,結果導致差點入魔………”

說到這裡,黃晟故意頓了下。

他入魔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大半個道門,這些茅山派長輩都是知道的。

看到他們都點了點頭,黃晟又道,“但最後…….林師伯最後也給了我一個機會我,沒有封印我靈臺。”

說這話的時候,黃晟心情很怪異。對九叔當時的所作所爲,他並不怪。因爲這些年,隨着閱歷增長,他也知道入魔代表什麼?

代表人性的徹底沉淪!代表與之前迥然不同的性格!

而且你還會覺得這是自然而然的變化!

其實,當你徹底入魔的那一刻起,原有性格的你,就已經死去了。

入魔的你,已經不是過去的你了!

那個入魔後的你,與其說是你,還不如說是一個披着你的肉身,擁有你的完全記憶的另一個你。

哲學上的那個你,已經不見了,已經死了!

所以黃晟不怪九叔,在那種情況下,封印黃晟的靈臺,阻止陰氣繼續污染他的靈氣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在救黃晟!

但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好事都能被別人接受!

黃晟同樣如此,他知道九叔是好意,但心裡總是難免有一點疙瘩。

可能是當初九叔決絕的樣子刺激到他了吧!

黃晟也不懂,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他心裡飛快甩開這些負面情緒,繼續說下去。

“做錯事固然不對,固然應該受到懲罰!但在沒有造成嚴重惡果的時候,能不能給一些人,一些悔過的機會?給他們繼續發揮餘熱,與邪惡搏鬥,捍衛我們茅山聲威的資格?”

“可以嗎?”黃晟望向全場的所有人,誠懇地問道。

黃晟的話說的平淡無奇,但是秋生和文才卻是聽得感動不已,差點就熱淚盈眶。

然而他們的感動卻不代表其他人的心裡感受!

在黃晟說完後,石堅依舊面無表情,而兩邊的茅山長輩們也都陷入沉默,卻無人出聲。

一會,場上還是安靜無比。

黃晟一嘆,又用誠摯的語氣問道,“可以嗎?各位師伯、師叔!給年輕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還是沒有人回答!

黃晟心裡微微一嘆,他已經盡力了,他是沒辦法了。

就在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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