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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鶯巧妙地卸去身上的墮力,安全落達地面。
安全只是一瞬間,鶯鶯接着要面對的可是千軍萬馬,那是一個跟安全相距十萬八千的險境。
水。
鶯鶯第一時間找水。要“無中生有”也是可以,但那要交易相應的內力,如果有現成現用的,就不需過多的消耗了。畢竟對這環境,隨便花掉兩倍的內力可是很危險的行爲。
按理下邳被曹操引水灌城而破,水是最不缺的物質了,但此時鶯鶯目所觸及之處均不見水跡。
因爲這是東門!鶯鶯乍然一醒。
面對重重兵馬,僅以體術突破對鶯鶯來說根本不可能,鶯鶯只好用兩倍消耗量來召喚水靈作出突破了。
“五行之水,聽吾之令......”後續又是鶯鶯的絕密部分了。
鶯鶯手掌覆了一層薄薄的水膜,這層水膜需要持續消耗內力來維持。把水靈召喚出來之後,間隔不很長的時間內都不再需要結印了,但還是要念咒才能命令水靈進行下一步行動。
鶯鶯振振有詞,把手橫抹,拉出每指各一共五根晶瑩透明的弧形水線,水線脫離鶯鶯控制兀自前進,越是前進它的長度就越是增長,粗度也就越是幼細,最後變成頭髮大小的絲狀。
別小看這些絲,要是碰到什麼東西,那東西一定不好受。
首當其衝的步兵忽覺身上戰甲不協調,垂眼看去只見有部分戰甲墜了下來,搖搖晃晃的扯着還正常的那部分。
那步兵只覺莫名其妙,接着開始有種辣辣的感覺侵襲神經,伴隨着辣感,他的視線漸漸傾斜,最後幾乎是零距離地定格在地板上,不過從此所見就只有一片黑暗了。這當然不只是一個人的感受,而是當前者共同所擁有的。
“凝水殺伐。”
鶯鶯脫口而出,之前她在自己的“化境”裡研發這招時從沒爲它想過名字,到了這時在實戰中運用起來便自然而然地多了這個名詞。
鶯鶯連續揮臂,拉出的水絲時而向前、時而返後、時而兩側、時而打圈地擊倒一排排壓來的敵人。
對方人多,無論個人能力比之多強悍,鶯鶯應付到後
來還是會感到吃力。
鶯鶯看着不顧一切踩着戰友的屍體殺將過來的曹兵,難以理喻他們的行爲。自己製造屍體的能力多少能撼動他們的戰意纔對吧,爲什麼他們沒有出現一絲頓滯,不會膽怯似的。
鶯鶯旋地躍起身來,十根水絲繞着鶯鶯螺旋而起,朝外擴展開去,把踏屍如走梯從高襲來的曹軍殺回到外圍,免得被陸續赴死的屍體侵蝕自己的可活動空間。
原來這樣,難怪他們前仆後繼殺上來。鶯鶯旋轉的視線中有一刻看見熟悉的人。
他凜然凝立,兩柄銀背短刀蝶然交錯於胸,挺直的軀幹旁邊躺着幾具身首異處的屍體,眼神犀利地隱隱覺得是射着自己。
原來戰場上的張遼是這幅神態,逃兵將死於他刀下,怪不得效力呂布時能屢建奇功。現在他初降於操,便把這一套運用起來,效果看得見,兵卒個個視死如歸。
“換盾兵。”張遼指令一出,步兵退開,盾陣整齊踏步前進。
鶯鶯輕輕蹙眉,水殺的威力還不足以突破盾牌的硬度和厚度,只能在上面留下不深不淺的線痕。
盾陣逼近,以鶯鶯手上微弱的水量無法咒出可以擊潰盾陣招式,單以體力的話更加不可能,她又不是力量型的體質。如果又以內力交易水靈也不划算,對方後頭還有更多的兵力。
鶯鶯一時沒有對策,被圍成弧的盾陣逼得節節後退,更壞的是盾陣之後還部署了弓箭手,這下鶯鶯好像無路可退了。
“停。”張遼號令一出,盾陣戛然止步。
“你技強,何不助布突圍,如得你相助,呂布未必會死。”原來張遼還在惦記舊主嗎?不,呂布因爲死前懦弱的求饒已經被張遼徹底看不起。會這麼問只是想知道本領高強的貂蟬裝柔弱潛伏在呂布身邊的原因。
這時,泗水再次通過曹軍開鑿的溝渠引落下邳。但它並非像初次時以自然速度一涌而去,而是神鬼不覺地無聲爬行,彷彿給什麼東西控制了去勢一樣。
鶯鶯不作解釋,心想難道只能依靠內力了嗎,手掌的水膜已然被回收。她正準備着,無可奈何之下就會消耗大量內力來放大招。
“你是什麼人?”張
遼再問,總覺得她的來歷絕不簡單。
鶯鶯依然絕口不語,心裡做好最壞打算,兩次大招之後還是逃不掉的話只能束手就擒了。
“既然如此,”張遼刀指鶯鶯。
同時間,前排蹲踞的盾兵忽覺地板傳來不一樣的沁涼,他低頭看去,匪夷所思地說:“將軍,水。”
張遼瞄了瞄,不爲離奇現象所動。
鶯鶯看着這些漫越兵陣,已經浸到自己腳下的水。鶯鶯忽然有種雙腳浸透在海里的自然舒暢的歡愉。然而水位快速高起,剎那便漲到腰際、漫到胸口、沒過頸脖,鶯鶯只覺整個人很不踏實,載沉載浮的彷彿置身於*大*海當中。
真的是海!鶯鶯驚覺,原來自己在海上。
海水開始滾騰翻卷,激盪的水流把鶯鶯捲進海面之下,繼而接二連三地把她拖進更深的海域。鶯鶯拼命掙扎,卻敵不過大海無窮無盡的威力,只能萬般不願地被漸漸拉進黑暗冰冷的世界。
忽地肩膀一重,鶯鶯神志一晃,意識迴歸正常世界。
“是我的咒術‘幻水入夢’。”鳳嫣兒出現在鶯鶯身側,右手搭在她肩上。
“幻水入夢”是鳳嫣兒這些年的新進境,她先把預設的場景和環境變化傳達給水靈,然後以水爲載體將水靈裡的幻象通過接觸釋放到接觸者的意識裡,使人產生幻覺。
“曹軍畏水。”鳳嫣兒說。這些陸上戰士,一旦到了水裡就成了海上垃圾。
“此咒強極,我也受落了。”這招對意志的侵蝕力很強,連鶯鶯這樣的世間奇人也陷入其中。
看着曹兵在地上個個傻瓜般痛苦掙扎的可笑模樣,又想到剛纔自己也是同樣的窘狀,鶯鶯就不禁有些難爲情。
然而在這片於幻海里努力求生的兵羣中,一人雙目閉合,筆直斜降的銀背短刀有力地與手契合,巋然獨立的樣子絲毫不受“幻水”影響。
“這人意志堅強,‘幻水’對他無效。”鳳嫣兒說,打醒十二分精神。
“他叫張遼。”鶯鶯說。
張遼猛一瞪眼,銳光從瞳孔射出,直刺鶯鶯兩人。
“既然如此,等我來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