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9章說聖母誰纔是聖母

『王叔治死了?』

『聽聞是病死了。』

『病死的?』問的人笑,冷笑。

『病死的。』回答的人也是笑,苦笑。

然後兩個人一同搖頭,慘笑。

再齊齊嘆息一聲,『國事多艱啊……』

王脩是個好人。

或者說,在漢代,人們更習慣稱之爲『君子』。

這個『君子』不是後世的貶義詞,而是真正的褒獎。

當年曹操攻破了鄴城之後,清查袁紹之下各個官吏的財產的時候,唯獨只有王脩家中一貧如洗,不僅是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就連普通的糧食也僅僅是不到十斛,唯一值錢的東西便是書卷。知道此事的曹操都不由得讚歎王脩確實是個名副其實的君子。

當時袁紹之下,絕大部分的官吏都貪財,而王脩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依舊能夠堅持清貧,不取不義之財,而且王脩不光是自己這麼做,他也厭惡其他人去貪財……

結果因此就惹下了禍事,『病死了』。

暴斃。

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

輕者星星星,重者就暴斃了。

王脩的職務,是司金中郎將。常常要和冶金制鐵在一起,所以有了疫病不也是很正常麼?

司金中郎不是盜墓生意的衍生職位。

雖然說這個崗位也是曹操新設的崗位,就像是『摸金校尉』與『發丘中郎將』一樣。

曹操是三國裡面的盜墓大頭目,但是實際上盜墓這個生意,其實並不是曹操首創。至少在曹操之前,董卓就已經大規模的挖開了許多王公皇帝的墳墓,甚至連漢靈帝的墳墓,也沒有絲毫顧忌的下手挖盜。

袁紹也同樣幹過盜墓的事情,當時袁紹之下『士卒橫暴,掘發丘隴』,乃至『道路暴骨』,或許是後期冀州士族由愛轉恨的一個因素,畢竟在冀州之地,大部分的墓地定然都是冀州大族的,這都挖冀州人祖墳了,還指望冀州人能夠永遠忠誠?

盜墓這個事情,和漢代忠孝理念相違背,雖然可能獲取一些金錢,但是有很大的後遺症,這個道理基本上誰都懂。

但是如果沒錢,是讓當下兵卒拿不到兵餉譁變,還是說先挖個墳墓,短期獲益長期受損?

王脩之死,就是如此。

他的職位和發丘略有關聯,但是其實更多還是偏向於鹽鐵,特別是冶金制鐵這一方面。但是他的死,就像是發丘一樣,是隻顧眼前的苟且和妥協。

眼前是什麼?

曹操大軍在外,軍中糧草供應不能斷。

而這個時候王脩找到一批貪腐之人的罪證,要將這些貪腐之人抓捕起來,繩之於法,尤其是表示要讓曹操停下徵調糧草農夫的命令,讓百姓能夠得到修整……

在這個問題,王脩的做法有錯麼?

爲民請命,難道不應該麼?百姓難道還不夠苦麼?爲什麼就不能體恤一下百姓呢?從這個立場出發,王脩非常正確,一點錯都沒有。

但是實際上,王脩也錯了,他的錯,是在不會妥協,錯在不明事理……

這是滿寵對其的判斷,但若是王脩妥協了,明事理了,那麼王脩還能是王脩麼?

滿寵不能肯定,但是滿寵肯定一點,如果說讓王脩不管不顧的將事情鬧大,導致豫州冀州後方不穩,那麼曹操在前線就必定不能安定於戰事!

所以後方必須穩定,後方必須萬事太平,後方必須一切平靜!

其實滿寵不知道王脩做的事情是對的還是錯的麼?

可偏偏王脩認死理怎麼辦?

只能『暴斃』。

『伯寧啊……』劉曄微微嘆息着說道,『此事……是否太急了?若是將王叔治下獄……』

『不妥。』滿寵搖頭說道,『昔日孔文舉於獄中之時,沸沸揚揚郡縣不寧,莫非子揚都忘了?』

『這……』劉曄自然也想起當年孔融入獄的時候,在監獄之外的『盛況』,然後沉默了一會兒,又似乎想要說一些什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不能關押,不能抓捕,甚至不能將事情鬧大,再加上王脩又是死腦筋,最爲關鍵的王脩還將這個事情給捅出去了……

這纔是王脩最終必死的原因。

可王脩做的事情有錯麼?

貪腐之人,難道不應該接受懲罰?

擾民傷財之舉,難道不應該被制止?

就像是『發丘』一樣,難道不應該是不道德,不可爲之的麼?

正確的事情爲什麼不能做,反而是錯誤的事情不能被阻止呢?

王脩不明白,劉曄也說不清,滿寵更是無法讓王脩同意放棄深究的計劃,只能是在肉體上制止。

『若是任由王叔治施爲……事情太大了……屆時無法收場。』滿寵說道,嘆息了一聲,『國事多艱,我勸說過王叔治,然……唯有如此。』

『國事多艱?』劉曄嗤笑了一聲。

滿寵一臉嚴肅的說道:『確實如此。主公西進,而太行之艱辛,關中之平穩……足見驃騎之所能,今大漢天下,國勢難爲,定不可此時再起波瀾,多生事端。』

說心裡話,滿寵確實是有些擔憂。他算到了前線的戰鬥未必能夠像是宣傳所說的那麼順利,但是上黨壺關的堅挺,長安三輔的平靜,還是有些讓滿寵十分的憂慮。

按照道理來說,曹操有大漢天子在手,堂堂大義之下,應該是摧枯拉朽一般,就像是當年討伐袁術一樣,雖然袁術勢大,但是真打起來之後,百姓便是爭相投曹。

可是在關中,這似乎成爲了一種泡影,在關中的百姓似乎沒人在乎曹操,也沒有人在乎什麼天子,這些百姓更在乎的是驃騎大將軍斐潛。

這……

這就很尷尬。

曹操如今征討關中,或多或少也有這方面的憂慮,如果放任這樣的情況下去,只怕是山東的架子沒搭起來,關中已經失去了對於大漢的敬重了。到那個時候,想要再征討斐潛,或許就不是征討謀逆,而是變成了國與國之間的鬥爭了。

『代漢當塗高,這話……』劉曄微微一嘆,『當塗高……如今這長安之地,豈不是當……』

『子揚!』滿寵瞪着劉曄,『你要瘋了麼?!』

劉曄被滿寵喝斷,愣了一下,知道自己是在情緒激盪之下失態了,便是沉默下來,過了片刻之後,站起身來,『也罷,我去替王叔治收斂後事……』

滿寵點了點頭,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封書信,『此乃我寫給叔治致歉之信……子揚替我焚於墓前罷。其有罪,若是平時,當不至死。某有愧與他,就不去祭拜了。』

『你……』劉曄搖搖頭,伸手接過書信,塞在了袖子裡,『這是何苦……這是何苦啊!』

『天下辛苦之人,僅王叔治一人乎?』滿寵沉聲說道,『若東西可定,天下可平!莫說舍王叔治一人,便是某之性命,亦可付之!豈可因小而失大!』

劉曄擺擺手,『算了,此事……不必說了……』

……

……

『哈哈,王叔治果然死了!』鍾演笑得見牙不見眼,『叫他多管閒事!』

鍾繇皺眉說道:『不得招搖!』

鍾演毫不在意的揮了揮袖子,就像是掃去了桌案上的塵灰,『此地皆心腹之輩,何必如此拘謹?』

鍾繇依舊皺着眉頭,『鍾仲常!』

『是,是……』鍾演坐得正了一些。

鍾繇瞄了鍾演一眼,『此事與鍾氏無關!休要在論!明白與否?!』

『是,是……』鍾演拱了拱手,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潁川鍾氏,可是一大幫子人。

潁川鍾氏善刑律著稱,早在西漢時期鍾元就官至尚書令領廷尉,成爲全國最高司法審判機構的長官。東漢時期,鍾皓以詩律教授門徒千餘人,朝中多次徵召他做官,他都拒絕了。鍾皓因德行高尚、學識淵博,與陳寔、荀淑、韓韶並稱爲『潁川四長』,爲當時士大夫所傾慕。鍾皓的兩個兒子鍾迪、鍾敷因桓靈之世的『黨錮之禍』而終身不仕。到了鍾繇這一代,終於是得任高位……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潁川鍾氏可謂是真正的『精英世家』。

片刻之後,鍾演忽然有些感慨的說道:『想當初,天子初至許縣之時,縣衙小破,宮殿無一,兗州不平,南北強敵,真是……』

鍾繇瞄了一眼鍾演,『爲何如此感慨?』

鍾演笑了笑說道:『我是想到鍾氏不易。天子不易,我等亦是不易啊……』

鍾繇嗯了一聲,似乎也是追憶了一些什麼事情,眼神略有一些恍惚。

鍾氏,是潁川高門。

但是實際上,在漢代的士族體系當中,鍾氏最多隻能稱之爲士族,還摸不到世家的門檻。

豪族,或是豪右,就像是早期的河內司馬家,其實就是土地主黑老大,到了司馬儁這一代開始才唸書變成知識分子。

士族就是數代之中有千石或是兩千石高官的家族,而世家除了有三公之類的高官之外,還需要有經學傳家的高級知識分子,未必是多高的官,但肯定是要有許多碩儒。這個是簡單的概括,實際情況要複雜許多。事實上只是普通的豪強家族,很少是和後兩者重迭的。畢竟豪右豪族格調太低,就像是後世的暴發戶,一般來說後兩者不樂意帶他們玩。

潁川之中,若說四大家族什麼的,荀陳無疑都是排在前面,而後面的鐘氏,常常就是吊車尾的位置,反正怎麼樣都是不會排到前面去。

當年潁川士族搞事情的時候,出頭的就是陳李兩家,然後荀氏和鍾氏也被牽連。鍾繇他爹就因此一輩子無法出仕,若不是鍾繇當下混得還算是不錯,鍾氏差一點就因此掉了逼格。

想想看,一個大家族裡面若是斷了兩代人都無法當官,昔日關係網,人情逐漸淡漠,鍾氏就有可能從此被排出潁川四大,由新的家族頂替上來……

這種漸漸而來的惶恐,無形之中瀰漫的壓力,對於一個家族的繼承人而言,是多麼的可怕!

所以在潁川之中,就因爲黨錮事件,分出了兩個派別。

一批比較癲狂積極,推崇霸道,不再重視漢室的權威,認爲可以將其顛覆。另一批比較保守溫和,推崇王道,認爲漢室可以挽救,盛世可以再造。

這很正常,押寶麼,誰不會啊?

於是潁川士族一部分跟了袁紹,他們爲了把袁紹扶起來,當即就帶着袁紹去了一趟大寶劍,和冀州士族搞聯歡,使得韓馥頓時就尿分叉了,斷了小藍片,縱然不甘心也只能灰溜溜滾下臺去。

而潁川的另外一部分,自然就是以荀彧爲首的人押在了曹操身上,在曹操迎天子後,更是達到了一個新高潮。

雖然說鍾繇的年歲比荀彧大,但是身份上卻只能是荀彧的小老弟。後來曹操幹掉了袁紹,剩下的原本輔助袁紹的汝穎士人也大部分改換門庭。

那些小部分之前要推翻腐朽大漢的,又跑去壓斐潛了……

當下的局勢之中,可以這麼說,大部分願意堅持漢室系統的,覺得漢家只是過了一半,當如讖緯之中所言的一樣有九百年壽命的潁川士族子弟,在曹操麾下。而覺得大漢氣數將盡,要改朝換代的潁川子弟,則是到了斐潛那邊。

在曹操之下的潁川士族,一開始都很和諧,只不過隨着曹老闆發現自己有些被潁川士族架空起來的時候,就開始抽橋板了。

曹操開始側重於使用寒門子弟,也傾向於用冀州,或是其他什麼州郡的人,不再一味的用潁川人了,這就漸漸地和潁川人士產生了根本的矛盾。

在曹操陣營裡,軍政分別被兩撥人把持。部隊的軍權以沛譙人爲主,捏在諸夏侯曹氏手中,輔以外姓將領。曹操的親衛軍,也是沛譙人爲主。在民生政治經濟建設則被汝潁人把持,政府中樞以荀彧爲核心,汝穎人遍佈朝廷及各地方。

但是也有例外。

比如鍾繇。

歷史上鍾繇曾經擔任過長安都督,司隸校尉,而在那個時候,鍾繇對於曹操的態度,是非常曖昧的……至少在袁紹和曹操相爭的那個期間,鍾繇心中有長草過。因爲曹操當時在官渡的窘迫之時,鍾繇作爲司隸校尉,和西涼關係還在蜜月期,也就僅僅是給曹操送了兩千戰馬,卻沒有給任何戰力。同時袁紹分兵進軍攻打曹操,也偏偏繞過,或者說根本不擔憂側翼會被司隸校尉鍾繇偷襲……

現在,曹操和斐潛相爭了……

鍾繇不反對王黨,但也不忠心於天子,有野心,但是也願意臣服,簡單來說,當所有人都押注下去,並且爲之努力的時候,鍾繇從始至終都在搖搖晃晃,坐在牆頭……

鍾繇將桌案上寫好的一封奏章拿給了鍾演,『你看看,可有什麼不妥的……』

鍾演展開,哦吟誦讀,『……書有云,「皇帝清問下民鰥寡有辭於苗」,此言堯當除蚩尤、有苗之刑,先審問於下民之有辭者也。若今蔽獄之時,訊問三槐九棘,羣吏萬民,使如孝景之令。其當棄市,欲斬右趾者許之;其黥、劓、左趾、宮刑者,自如孝文易以髡笞……嗯?兄長此表,可是欲再提免死而肉之事?』

鍾繇點了點頭,『恰有王叔治之死,可以之爲引……』

鍾演想了想,忽然叫了起來,『妙啊!』

……

……

『妙啊!』

天子劉協一拍桌案,『種愛卿果然是忠心社稷,憂國憂民!』

王脩死了,讓天子十分的憤怒。

這王脩前腳將舉報表章遞送到了天子面前,後腳就『暴斃』了,便是個傻子都能知道其中有問題。可偏偏天子劉協就必須當這樣的一個傻子!

天子究竟是什麼?

說是天子,難道就真的是天之子了?

這一點,劉協從登上寶座的那一天開始,就是一直都在疑惑,也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一開始的時候劉協還是相信這一套的,至少在他和斐潛大談五德始終論的時候,劉協還是相信他是天之子的,有着大氣運的……

可是慢慢的,劉協就明白了,他不是天之子。

老天爺既沒有在他得到發臭牛骨的時候劈死那個狂妄的小兵,也沒有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天將神兵將他救於水火,所以劉協知道如果僅僅是依靠天地的名義,是嚇唬不了人的,至少不能讓他周邊的這些臣子們感覺到什麼敬畏,也不可能提升這些傢伙的忠誠。

耕田也同樣提升不了……

這一點,劉協也很無奈。

他也曾經發狠要去努力耕作,表示天子的農桑表率,可是在他咬緊了牙,苦苦的耕作了一季莊禾之後,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就因此得到了來自於民間的支持力量。

劉協他距離普通百姓太遠了。即便是劉協很努力的彎下腰來,努力的接觸地面,在耕田之中勞作,但是依舊沒有用,他接觸不到其他的百姓,而那些各個郡縣的三老什麼的,表面上是代表了郡縣的百姓,但是實際上只是代表了三老自己。

所以到頭來,劉協只是感動了自己,卻成爲了旁人的笑柄……

所幸,劉協的勞作,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作用的,王脩送來了減免百姓賦稅,減輕徵調的表章。

只可惜還沒等這個作用完全發揮出來,沒等劉協想好要怎麼做,這條路就被掐死了。

『此方爲天子之所持正也!』

劉協撫摸着鍾繇的奏章,感覺自己終於是明白了自己努力的方向,找到了天子存在的意義,『「皇帝清問下民鰥寡有辭於苗」……妙也,妙也!「德威惟畏,德明惟明!乃命三後,恤功於民!」哈哈,妙啊,妙啊!』

劉協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當中迴盪着。驟然一聽,就像是劉協在笑,而大殿之中的其他棟樑牆壁,也在跟着笑,卻不知道是在附和,亦或是在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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