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手腕的沈薇薇用盡全力地尖叫一聲!
她用力地想要向後退去,奈何抓住她手腕的那隻手十分牢固,彷彿是一雙鋼鐵打造的鐐銬,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沒有絲毫作用。
並且對方正在用力地將她往外拽!
沈薇薇體重本就較輕,也不像白瀟瀟那樣經常鍛鍊,哪裡拗得過窗外的那個黑影?
她一個踉蹌,就直接朝着窗外撲去,要不是身體緊緊卡在了窗戶口,估計現在已經被拖出了房間!
沈薇薇無比惶恐,對着身邊的寧秋水大聲求救道:
“救我!!”
寧秋水也沒有猶豫,掏出了神婆的那本古書。
這本書還有最後一次使用的機會。
隨着他掏出古書,用力地砸向了手臂的主人,那本書上立刻淌出了濃郁的血漬,還伴隨着神婆那淒厲的咆哮聲。
神婆生前惡事做盡,自身也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尤其是最後被女鬼活活用頭髮擠壓成了一個肉球,過程更是看得寧秋水和劉承峰頭皮發麻……
濃郁的怨氣似乎給了她格外強大的力量。
外面黑的比較嚴重,哪怕是站在窗邊的寧秋水,也根本看不清窗戶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房間裡的四人只能夠聽到屋外傳來了一聲慘叫,緊接着,抓住沈薇薇的那隻手便鬆開了。
沈薇薇嚇壞了,根本站不穩,她一邊兒慘叫着朝着房間裡面連滾帶爬地跑去,一邊抽搐着。
站在窗邊的寧秋水已經趁着這個間隙關上了窗戶,並將一盞燃燒的燭火放在了窗戶面前的櫃子上。
劉承峰抱着沈薇薇,感受着對方在他懷裡一直抽搐個不停,忍不住道:
“瞧給這姑娘嚇得,都開始痙攣了。”
她抖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平復了下來,顫聲對着劉承峰說了一聲謝謝,自己坐到了牀上去。
“你剛纔看見什麼了?”
寧秋水瞟了她一眼。
沈薇薇回憶起剛纔發生的事情,眸子裡的恐懼神色沒有絲毫消退,嚥了咽口水道:
“我看到了一張很老,很恐怖的臉。”
“它的眼神真的好可怕!”
“好像要直接將我吃掉一樣……”
寧秋水問道:
“是我們第一天見到的那個住持嗎?”
經過了寧秋水的提醒,沈薇薇這才猛然驚覺,點頭道:
“對!”
“就是他!”
寧秋水冷笑道:
“這傢伙,真是想成佛想瘋了啊……”
“鷹食我肉,我取鷹皮,我們現在沒有吃它得肉,它卻已經忍不住想要我們的皮了。”
他話音剛剛落下,門外便傳來了劇烈的撞擊!
砰!
砰!
這撞擊力道之大,幾乎讓整個房間都在震動!
“大鬍子,堵門!”
寧秋水對着劉承峰叫道,後者臉色一黑,急忙朝着門口跑去。
“得,又是我……”
他兩百來斤的體重往那裡一擱,房門頓時就顯得要穩固許多。
砰!
門外的住持似乎急了,加重了力氣,這一下實在太狠,差點兒沒給門後的劉承峰撞飛!
房間裡的火燭也猛烈地搖曳了一下,好似受到了未知的影響。
“燭火剛纔差點兒熄了!”
單宏驚恐地叫了一聲。
“你廢屁的話呢!”
“我們眼睛瞎的啊?”
“趕緊過來幫我頂着!”
劉承峰迴頭一看那小子躲在房間裡面那麼深的地方,氣就不打一處來。
沈薇薇一姑娘都敢跑到窗戶口去扔夜壺,這一大老爺們兒居然躲在後面看戲,要不是現在他走不開,高低得過去給他兩腳!
單宏見劉承峰那要殺人的目光,雖然害怕,但還是隻能硬着頭皮跑過去,戰戰兢兢地幫他一起頂着!
砰砰!
砰砰砰!
住持在外面瘋狂撞門,震動一下勝過一下!
“你們……爲什麼……不讓我成佛?”
“爲什麼?!”
“我這幾日好飯好菜地招待你們,你們爲什麼不珍惜,爲什麼!”
“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們,你們要這麼害我?!”
它在外面,時而嚎啕痛哭,時而瘋狂大笑。
“開門……開門!”
“我就差一件袈裟了,就差一件袈裟了……”
“再給我一件袈裟就好!”
“求你們了……”
“開門啊!”
“開門!!”
“讓!”
“我!”
“成!”
“佛!”
住持嘴裡不斷溢出了瘋狂的言語,到了後面,已經帶着十足的怨恨和癲狂!
“我成了佛,你們難道不會沐浴在金光中嗎?”
“我成了佛,你們難道不會跟着雞犬升天嗎?”
“我成了佛,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佛位,我們共享!”
“我是佛,你們也是!”
它實在過於嘈雜,劉承峰聽在耳裡終於忍不住了,大聲罵道:
“老禿驢,你吵吵你馬呢!”
“就你這樣的,還成佛?”
“你頂多成狒狒!”
住持聽到這話,忽然停下了撞擊房門,聲音蔓延着一股淒涼。
“他們都能成佛,爲什麼我不行?”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好不容易輪到我了……我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
“求求你們,賜我一件袈裟,讓我成佛吧……”
它說着,居然跪在了地上,對着房間裡的四人磕起了頭。
邦!
邦邦!
它一下又一下用自己的頭撞擊堅硬的青石地面,聲音聽得房間裡的四人腦瓜子疼。
他們幾乎可以想象到,此時此刻房間外,到底是如何血腥的場面……
隨着住持猛烈地磕頭,房間裡的衆人心裡逐漸瀰漫出了一股憐憫。
這回,竟是劉承峰最先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察覺到了其他三人的神色有所緩和迷茫,立刻大叫道:
“別信它的鬼話!”
“這個鬼東西,在影響我們的精神!”
“它要扒我們的皮!”
三人受到的影響並不深,被劉承峰這麼一提醒,頓時清醒了不少,看着彼此臉上還未散去的迷茫,後背滲出了一陣冷汗……
鬼磕頭。
若非報恩,活人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