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敲着電梯門,大聲喊着“聽着,不要急,不要慌。你們儘量靠後,我們想辦法撬門。”
我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其他人,低聲詢問如何破門。
“砸開?”
“踹門試試?”
“太野蠻了吧。”西方女子一臉鄙夷地看着那幾個開口的人“去找找,有沒有像是撬棍之類的東西,我們今天就用支點撬起別人的世界。”
“有有有——”前臺一聽,立刻說到,隨後,他回崗位,從下面拿出了幾根鋼管,這些鋼管大體都是一根長柄外加一個彎曲的開頭的形狀“這是之前維護水管道留下的,應該能用上。”
“不行啊。”我低聲說道“單單這樣,根本伸不進去,要更加細,並且要足夠堅硬的東西。”
西方女子嘆了口氣,打開了皮箱,衆人探頭望去,裡面居然有一把細劍。
“你是擊劍手?”我吃了一驚,這可是運動員,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一個。
“不是,但偶有練習。”她搖了搖頭,否認道。
貴族?我腦海中飄出了這個詞,不過也沒在意,這年頭,貴族什麼的難道還真能高人一等?頂多是出身好一點,中國的富二代也沒少到哪去。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別看這玩意兒細,但是它穿透性夠強啊。先從兩電梯門中間刺進去,然後緩緩推動,天梯門就會慢慢地出現裂縫了。
當然,中間少不了大喊幾聲“你們倆後退!”“小心!別讓劍刺傷了!”要是人終於能出來了,卻被利劍刺傷,那可就太悲哀了。
“好極了!這個寬度,試試,拿根最細的試試!”
“能行!太好了!能行!”
成功之人必有他們的成功之處,這些衣着光鮮的人,並不僅僅是外表光鮮,至少在我眼裡他們的笑容是真實的。他們真的爲救到兩個人而感到高興。
“哈哈哈,太好了!”我拍着前臺帥哥的肩膀“哥們,今天過後,你搞不好就要升官發財了。”
前臺又是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話,注意力更加集中,努力地嘗試把裂縫弄的更大。
終於,在我和前臺倆人的努力下,裂縫已經足夠一個普通身材的人斜着身走出來了。
“那位小姐,你先試試能不能出來。”西方女性一早將她的劍收了回去,現在看到差不多了,就朝裡邊大喊。
實際上,也確實能走過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分先後從裡面走了出來。兩人面頰都有些潮紅,還有瀰漫着散不開的恐懼。
我看到男人的手上有一個非常獨特的綠色手環。圓環上的雕飾非常奇特,我從來沒見過,應該是某種鼠類。怎麼說呢,看起來和他這一身很不搭配啊。
“兩位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嗎?”
“不不不,我倆是住客,我倆本來準備走了。”
“那真可惜。”前臺帥哥喘着粗氣,跟他們解釋了一下情況,“這樣吧,兩位,您們暫時在一樓休息一下,之後可以回倆位的房間——我做主,兩位的房間都免費。”
兩人均是點頭應了一聲,不約而同地轉頭看了幾眼電梯,眼中流露出難以形容的恐懼。
其他人只當他們被關在電梯裡,因此而感到害怕,但我卻有些不解,被關又不是什麼大事哪有值得恐懼的地方。關個一天又死不了人。
我又一次望向電梯,從電梯
打開的縫隙裡望進去,也沒有什麼東西啊。
嗯?
忽然,我眼睛一花,彷彿看到了什麼東西。
我眯着眼,再仔細地看了看。
我彷彿看到了一些非常不可思議的,不科學的東西。
它,我只能用它來形容,它渾身墨綠,有些像是老鼠頭的腦袋,有鬍子,但我不敢確定。腦袋下面不是軀體,直接便是肢體。它有着一些線條狀的肢體,肢體的末端則有着一個或多個的爪子。
什麼鬼東西!
我吃了一驚。
再定睛一看,卻又感覺什麼東西也不存在。我眼花了?
我感覺有些噁心。
“你們看到了什麼東西嗎?”我轉頭問其他人。
“什麼?”衆人都茫然不知,沒有反應,但那一男一女,徒然聽到我這一聲,卻均發出了“啊”的一聲低呵。
這兩個人,似乎有問題啊。別人都看不到,他們兩個,卻似乎意識到了...
我盯着兩人,一直盯了好長時間,周圍有幾個人看不下去了,就把他們帶到一邊。男的和男的拼酒,女的和女的聊天,這倒不失爲一個鎮靜彼此的好方法。一方是差點被砸死的,一方是被關在樓梯裡的,兩撥人也能稱得上患難與共了。
我現在也沒辦法上去問他們。根據我多年的經驗,如果我貿然上去詢問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八成人都會把我當成神經病。這可是親身經歷。
“...”
啊,救人的感覺真爽啊。不不不,不對,不能放鬆,還要去找表姐他們,他們搞不好也陷入了他們發現不了的災難中。
“你剛纔提到婚禮?”
我被突然間的一聲嚇到,擡頭看去,自然是那個西方女子:“沒錯,我表姐的婚禮。哦,你有沒有興趣去?我姐夫之前說過,只要是在酒店裡的人,他都歡迎。”
“嗯...我現在的確無事可做,那就到擾了。”
是叨擾吧?啊,算了,無所謂。
“哦,哥們,你也來吧。”
“我??我還有工作啊。”
“什麼工作不工作的,放心,照我估計,你今天的表現絕對能讓你升官發財——如果不能升官發財,那就肯定是被當做替罪羊而丟掉工作。所以你不要介意了,讓那個迎賓小姐當會兒前臺唄,反正現在也不需要迎接新客人。打個電話她還能不懂?”
他看起來有些猶豫,似乎並不想離開崗位,西方女子有些不耐煩,抓着他的領子就拖着他往樓梯走:“咱們也算是一個咖啡館裡出來的人,不要不識趣啊。”
那前臺帥哥趕緊示意自己可以一個人走,不需要人拖着,領帶鬆開之後,他還咳嗽了好長時間。
“說起來,還不知道兩位的名字呢。我是陳小鵬,耳東陳,大小的小,鯤鵬的鵬。”
“鯤鵬是什麼啊?”
...啊,忘了有個外國友人,虧我覺得我這自我介紹不錯:“額,一種神獸。我的鵬字,就是朋友的朋,右邊再加上一個鳥字。”
“Oh——”她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我是艾薇兒,中法混血,很高興認識你們。”
混血啊?難怪我覺得特別養眼...
“林苑傑,雙木林,苑字..唉,這個我寫出來吧。”他有些尷尬,從上衣裡掏出了一隻筆以及一本筆記。
沒想到他居然隨身攜帶筆記和筆啊..
樓道內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們三人走動和互相談話的聲音。
我似乎又聽到了吱吱吱吱的聲音。
我沒有理會,因爲我發現了,除了我之外,他們兩個都絲毫沒有聽到這些聲音。
這不正常。
我很明白這一點——有些事情,即便別人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到。
我的聽力其實很糟糕,初中、高中考英語聽力我都是隨緣答題,但是今天,我卻聽到了這個聲音。我不相信他們倆的聽覺都比我差。
那他們是下意識忽略了嗎?還是某種只有我這種聽力不佳的人才能聽到的聲音?
“吱吱吱吱”
“....我好像聽到了老鼠叫?”正當我準備開口的時候,林苑傑突然開口了。
我轉頭看去,驚訝地看着他。
“.窩,窩也聽到了。”艾薇兒臉色有些蒼白。
“你們聽到了?”我驚異地說。
他們點了點頭,這有些出乎我預料啊,他們倆居然能聽到。
“你不是說你們酒店沒有老鼠嗎??”艾薇兒臉色蒼白,朝林苑傑喝問道。
“啊..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個實習生..”他有些尷尬,摸着自己的後腦勺。
“實習生?哥們,那你還能說的那麼理直氣壯?而且,你這一點也不像是實習生啊,你對這個酒店非常熟悉,看起來很厲害啊。”我有些驚訝。
“唉...還好吧。”他摸了摸後腦勺,看起來依舊尷尬無比。
挺謙虛。我看了看他,我有些同情他了,一個實習生,可能沒幹多長時間,也可能馬上就要結束,卻突然碰到了一連串的詭異事件...他未來的職業生涯不知道會不會繼續這樣命途多舛啊。緊接着,我又看向一臉緊張,同時又充滿憤怒的艾薇兒:“算了,我們上去找找總經理吧。他八成能知道一些事情。”
總經理應該在婚禮現場,畢竟是我姐夫是包店的大客戶,他不去參加婚禮也不太合適吧?
我們慢慢地向上走着,到了二樓三樓中間轉角的地方,詭異的濃煙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伴隨而來的,還有包括老鼠叫聲在內的,種種難以形容的詭異聲音,彷彿野獸們的低吼。
那是三樓大門左上方的一個位置。我無法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能看到,有濃郁的煙霧從其中冒出來。或許是酒店的空氣循環系統出了問題,或許是某個我不清楚的地方發生了火災,總之,這裡瀰漫着色彩極爲灰暗的濃煙。
有什麼東西!在我的眼中,一個紫色的圓環突然出現在煙霧中,我心中沒來由的出現了一股恐懼感。我想要大叫,但是又不想自己嚇唬自己。
“快讓開!”我把艾薇兒兩人推了開來——他們倆似乎還沒有意識到某個詭異的東西出現了。
那是一個,或許是一隻?總之,這個個體擁有着強健發達的肌肉,巨大的嘴巴,鋒利的爪子,以及細長、扭曲、詭異的舌頭。
它尖叫着,發出一種我從未聽過的,類似於野獸低吼的聲音,朝向我,猛撲過來。
它的利齒,它的舌頭靠近了我,在那一瞬間,我甚至看到了它嘴中流着的唾液,給人腥臭難忍的感覺。
我可能要死了。
我這樣想。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