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輪緊急搶救,*的命暫時保住了,但手術需要提前進行。
這個意外情況顯然讓大家措手不及,而且手術準備時間不足還不算最麻煩,最麻煩是剛經過搶救的*不適宜麻醉,尤其全身麻醉,幾乎百分之百會發生呼吸系統、循環系統和中樞神經系統的併發症,如窒息、呼吸道梗阻、肺炎及肺不張、低血壓等等。
局部麻醉也沒多大把握,用輕了會在手術中醒過來,用重了則醒不過來,不用吧,手術無法進行。真的好麻煩,以至於坐在會議室裡的一幫專家,臉色都很凝重。
麻醉師道:“各位,以我的專業知識看,用其它方式代替基本上不可能,我們只能選擇麻醉或者不麻醉。我分析過,不麻醉出問題的機率更小,而且我們可以及時處理。要不你們考慮考慮?”
陳義搖頭否定道:“病人那麼虛弱,不麻醉怕是能上臺下不了臺,這可不是做神經、脊髓等方面的手術,需要病人配合,我們需要病人一動不動。”
麻醉師一陣沉默,他可不太懂這個手術具體要怎麼操作。
黃子平這時候開口道:“用睡眠加鎮靜能不能代替?我知道小孩子的痛感神經更敏感,但小孩子很能睡,加點鎮靜催眠的藥物,副作用小,能自然醒來無傷害。”
麻醉師道:“單獨這樣做嗎?絕對不行,那是連體嬰兒,會相互影響。”
“不是確定了他們沒有共用器官嗎?”
“血管和神經有共用。”
“那如果一起呢?”
“還是不行,兩個嬰兒一個身體正常,一個身體虛弱。而虛弱這個要精控藥物效果,控太厲害對另一個會沒效果,放控則另一個有效果,對虛弱這個卻……”麻醉師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大家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有一分鐘吧,陳義突然蹦出來一句:“照情況看,唯一辦法是,只留一個。”
陳義此言一出,嚇的黃子平臉如土色。
尼瑪,這是要放棄的意思嗎?
看看其他專家的臉色,心裡頓時涼撥涼撥一片,他們竟然都那麼想,就等有人提出來!
黃子平是無法接受這種方式的,雖然明知道這樣做肯定能保一個:“主任,我們這樣做等於放棄挽救了,嬰兒父母的感受誰照顧?”
陳義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道:“留一個能平安,太貪心了可能都留不住,讓他們選吧!”
黃子平瞬間不想和陳義這種心腸陰冷的人說話了,他把目光轉到周梧桐身上,結果周梧桐說了一句,通知嬰兒的父母吧!
嬰兒的父母很快接到通知趕來,聽完了會診意見,女的直接暈了過去,男的勉強能站住,但死活不同意。他表示必須兩個孩子都想要,如果最後一個都救不回,那是命,而選擇放棄,那不是命,而是狠心。
然而,一個父親動人的演講,並沒有讓幾位專家產生憐憫之心,他們仍然在勸。
黃子平看在眼裡,真希望自己能拍板和嬰兒的父親肩並肩拼一把、賭一把!但真的很可惜,他只是實習生,他可以提自己的建議,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沒有一絲一毫的決定權。他就只能眼巴巴看着這一切,心裡一陣陣的發寒,悲痛。
幸好嬰兒的父親足夠頑強,無論這些專家怎麼勸說,他就是三個字:不同意。
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按照家屬的意願匆匆準備,用全身麻醉來進行手術,*能不能醒過來,聽天由命。
因爲手術保守估計都要做三個半小時,所以安排在了飯後晚上八點半。
從會議室出來以後,嬰兒的父親請大家吃飯,而且每個人派一個很厚的紅包。黃子平聽說過這種事,卻是第一次遇上,看大家都收他也不好推託,畢竟馬俊楠交代過要合羣,不收等於在鄙視這幫專家門。
不過收了心裡不好受,所以他找了個機會把紅包悄悄塞回了嬰兒父親的口袋。
令他覺得人間還有溫暖的是,他看見張勝利也在做相同的事情,把紅包悄悄塞回去。
飯後回到醫院休息了一會,手術時間到來,一羣人消了毒,換上手術服走進手術室。很悲慘的是,張勝利還沒開始施針就說自己肚子痛的不行,趕緊衝出手術室。他這一走不打緊,手術直接癱瘓了,最慘的還是,嬰兒已經做了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