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點,黃子平乘坐的商船來到泰國的海岸線停下來。再一次,黃子平又見到了翠蓮,她早已經出海在等,她坐的船不大,上面載了二十多個給黃子平準備的人,這些人全副武裝。看着這些人登上商船,站在黃子平身旁的蠍子說了一句話,精神頭不錯,就是武器不行。
黃子平笑:“這些武器會讓翠蓮帶回去,會有人給我們送武器,而且還有人。”
“妮哈小姐嗎?”
“對,三個小時以後到。”
“多少人?”
“六十。”
“老闆準備多少人去南美?”
“翠蓮提供二十人,妮哈六十人,我們自己有二十人,這裡一百。艾力斯給我們兩個小組十六個人,肖恩帶隊,他們會在哥倫比亞的一個島等我們到。”說話間翠蓮已經走近到面前,黃子平對她道,“翠蓮小姐,謝謝你的人,不過你的人那些武器不要了,我給他們一些新的好武器。”
翠蓮點點頭道:“老闆,我真的可以召集更多人出來,他們也願意出來。”
黃子平其實一個都不想要,只是翠蓮知道他們要去南美打周步芳,最後的決戰,很堅持要派人支持。黃子平沒辦法,只能少少地要二十個:“翠蓮,我知道,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了……”
“嗯,好吧。”翠蓮閃開身,身後她的保鏢隨即把一個大箱子放在她原來站的位置,隨後把箱子打開,是一把未安裝的輪椅,翠蓮對蠍子道,“蠍子先生,能幫忙安裝嗎?”
蠍子自然沒問題,現場安裝,黃子平和翠蓮談了五分鐘左右,他已經安裝好,和小江一起合力把黃子平從椅子挪到輪椅。黃子平感覺自己又舒服了,又能自如活動了,他對翠蓮說了一聲謝謝以後道:“翠蓮小姐,安全起見,你先走吧,等事情結束,你到華夏國來,我們好好談談,慶祝慶祝。”
前後就十分鐘,翠蓮來了又走,給黃子平留下的是二十個強壯的手下,以及食物,燒雞五十隻,還有罐頭和麪包,啤酒等等。船上三十多人,這些食物留了一些給趕來的黃小淑之外,全部分了吃,很豐富的一頓晚餐。
餐後黃子平滾動着輪椅來到船頭,望着漫天的星際發呆,遙遙在他身側,見四周無人,遙遙道:“老闆,你還有必要坐輪椅?”
黃子平道:“有必要,我需要我面對的每一個人都對我放低戒心,比如白小姐,我如果不是坐在輪椅上面,昨晚我和她的談話沒那麼順利,她會有更多戒心,甚至真的不會開門。”
“北冰洋的資料我剛問樑靜香要來看了一遍,有件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不該說。”
“五個分部老大從非洲找了僱傭兵去南美幫助奪的權,而不是用的自己人。扣押組織老大的就是這隊僱傭兵,他們正是當時我們六師兄妹去納米比亞遇上的對手,我們三個師兄妹死在他們手裡。”遙遙呀呀切齒道,“他們的領隊瓦拉,化成灰我都認得。”
資料黃子平看過,僱傭兵確實是五個分部老大找的對付組織老大的力量,總人數四十多,一個個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手。天,那竟然就是小吉他們的仇人?黃子平震驚着問遙遙:“你是想我們殺這隊僱傭兵嗎?”
遙遙搖頭道:“他們很厲害,我們打完周步芳再打他們不現實,而且會再起衝突,這資料你別讓小吉看見吧!”
原來是這意思,讓自己隱瞞小吉!黃子平內心一聲嘆息:“我會盡量看能不能找機會幹掉他們,既然遇上,是天意,不逃避。”
遙遙沒言語,擡頭望着天空,似乎在思念自己的師兄妹們。
晚上九點零五分,一艘小一號的船靠近了黃子平坐的船。因爲早就看見,加上聯繫過,知道是黃小淑他們,所以黃子平早早來到登船的缺口邊。首先從小船內艙出來的是黃小淑,隨後是韓國佬和老美子、黃重。看黃小淑的腳步,很輕盈,身上真的是沒有傷。
來到黃子平跟前,黃小淑首先說的第一句話是:“妮哈幾點到?我們幾點出發?”
黃子平道:“你是憋太久了是吧?”
“是。”黃小淑聲音裡透着殘酷,“我要殺人。”
“先吃東西,等你吃完了再談談,我有很多話想問你。”
“我不餓,韓國佬你們去。”
遙遙和丁丁有一起出來迎接,甲板上亦許多人,多數是翠蓮那些人,他們坐成一排排望着,丁丁和遙遙帶韓國佬他們進去都要繞路走。黃小淑沒有去,對小船做了一個走的手勢以後,推着輪椅,把黃子平推到船頭。黃子平道:“黃小淑你的戰鬥力恢復到幾成?”
黃小淑道:“九成。”
“還不錯。現在我們的處境,韓國佬已經和你說清楚沒有?”
“嗯,從你回來後他所知道的都說過一遍。”黃小淑掐了一下黃子平的腿,隨後拉起褲管,打開手機的電筒照,“有針孔,是假的吧?”
黃子平趕緊把自己的褲管拉起來:“我就不該教你鍼灸。”
“不上醫院治療,自己也不治療,假的很明顯,就後面那羣人會相信你。”黃小淑一臉鄙夷說的這句話,但不是鄙夷誰,而是鄙夷黃子平,“你裝的不累嗎?”
“累,但確實帶來了許多便利,大二都因爲我這樣而給我放寬了許多條件。”
“我當時真以爲你死了……”
“所有人都那麼認爲,我想知道你認爲的那一刻,你打算幹什麼?你當時怎麼想?”
“沒來得及打算已經被警察抓起來,然後被人劫走關着,想什麼?”
“到底是誰?”
“你認爲是誰?”
“原來我猜的是司徒南,後來發現不是,他不可能自己強迫別人殺自己。”
“我原來也不知道,被放出來時才知道。”
“誰?”
“八夜會副會長高八,我走的時候他親自來見,和我說清楚了他的想法。抓我只是爲了保護我不被司徒南幹掉,他在司徒南身邊有人,知道司徒南的密謀,只要我進公安局就出不來,會有人在裡面殺我,所以他才把我劫下來……”
黃子平無法相信的口吻:“你信?保護?我回來後他爲何不放你?”
“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你回來以後危機重重,他不知你能不能贏,更怕鬧誤會被司徒南所利用,導致你打他。”
“好吧,無情無辜無交情,他幹嘛要保護你?”
“爲了對付司徒南,你死了,我也死了,司徒南就是霸王,他自己沒能力對付,我有,所以說起來不是保我,而是害司徒南。”
黃子平抓抓腦袋:“他媽的,我怎麼就感覺那麼難接受?這不全是實話。”
“沒錯,但放我的時候他親自出現,並且和我說這些,他的態度很誠懇。他其實可以不放我,直接殺掉,畢竟司徒南已經被你殺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和司徒南有什麼深仇大恨?”
“白小姐沒說?”
“說的不詳細。”
“他淡出八夜會是因爲司徒南,是司徒南什麼都想抓在手裡。原來的財務雄爺和他關係非常好,司徒南搞走雄爺,什麼絕症,就是給司徒南下毒。司徒南的目的是把財務換成自己的人,就是白小姐,方便掌控八夜會。司徒南肯定做夢都想不到,白小姐竟然讓你給忽悠了,你忽悠人的功力還是那麼深厚啊!”
原來這麼回事,這些疑問終於解開了:“不算忽悠了,確實大二要滅八夜會,白小姐沒選擇。爲了自保殺人的一抓一大把,配合殺人,還便宜了她。說回來高八,你不會是和他做了什麼交易吧?”
“他沒做任何對我不利的事,張大山都是他幫忙弄出來,他原本可以殺我,殺完你還不會知道,他沒這樣做,反而親自來見,放我出去,這種誠意無法拒絕。所以,我們和他之間一筆勾銷,八夜會這個燙手的香芋他不會再管,繼續自己的隱退生活,就這些……”
“這不是你的性格。”
“是你的性格,少些敵人,圖個清靜。你看他能劫走我,而且還辦的神不知鬼不覺,這麼久過去沒人能查出來,他是個普通人?不!他來見我,和我說那樣的話是哀求我?不,只是建議。他肯定做好了我不答應的準備,直接殺我還好,但如果還拿我威脅你做其它事,划不來,我當時就沒選擇。”
“奇怪了,他就不怕你先假裝答應,出去後找機會滅他?”
“司徒南是你殺的吧?誰知道?我們自己人知道,他知道。你要殺他,這件事得爆出去,你會這樣做?”
“對,不會。”黃子平哎了一聲,“這老頭挺聰明,親自來見你,雖然冒險,但說清了這些問題,我們會思考,往深處想想就明白,他長命百歲對我們更好。甚至他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都要幫他忙,保他長命百歲。如果他不放你或者殺你,則久了有被查出來的風險,他只能每天提心吊膽過日子。悄悄放了你,不告訴你這一切,如果你出來後查出來是他,找他算賬,他再說,沒人信。所以,綜合各種因素,他當場說是最高的招對吧?”
黃小淑點頭:“你比我想的更通,就是這樣,我們別接觸他,保持平衡,除非他先動手,否則我們不要。”
“你認爲他會動手嗎?”
“不會,他只是想讓司徒南死,或者亦有想取而代之的心態,近來的形勢轉變讓他選擇了放棄,既然他選擇了放棄就不會重拾起來,那麼我們之間就沒衝突。”
“我信,肯定是想取而代之,他說一半實話撒一半謊,聰明人。”
兩個人正說着,嘎瑪忽然從裡面走出來,來到他們身後:“老闆、黃小姐,妮哈小姐的人已經趕到,距離我們兩海里,要發信號嗎?”
黃子平回過頭道:“立刻發,讓他們的指揮官上我們的船,談好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