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隕落!崛起!
“宸兒……”被推到一旁的婦人眼中盡是擔憂之色,看着他們父子兩人在那裡針鋒相對,她心中難受萬分,卻又無法阻止,無論是傷了誰,都不是她所樂意看見的。
劍氣動,兩抺身影在同一時間掠出,強大的劍罡之氣迅速瀰漫在空氣之中,刀劍相碰的鏗鏘聲伴隨着火花迸射而出,灑落在空氣中,武之力的涌動,凌厲如刀鋒,兩人都沒打算留手,劍尖與身上的殺意相結合着,戰意凜冽,似乎,不死不休!
“咻!鏗鏘!”
只見,沐天佑手中的利劍一轉,一記渾厚的劍罡之氣夾帶着駭人的殺意以掩耳不及之勢朝他襲去,同一時間,沐宸風手中的寒劍一拂,泛着鋒利光芒的利劍在半空中化出數道劍影,手一轉,凜冽的劍影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寶劍飛襲向沐天佑,一舉破解了他襲來的駭人罡氣,冰寒的氣息劃過他的身側,只聽咻咻咻的幾聲,他避開了數道攻擊,臉上卻還是被劍氣所傷,鮮血順着臉頰滑落,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而開。
沐天佑的手指從臉上流血的地方劃過,瞥見那抺腥紅的血,眸光中的風暴驟然掀起,一身的殺氣比先前更甚,身影一動,再一次的將兩人的戰鬥提升向頂鋒。
“砰!”
強大的氣流在空氣中劃過,硬生生的將一面厚實的牆壁給削成了兩半倒塌在地面,原本整齊雅緻的院落,因他們的這一場戰鬥而變得凌亂不堪,王府的暗衛與沐天佑帶來的人打成一團,聽着那震得地面一動的聲音傳出時,本能的回去看去,這一看,不由心一驚。
只見那沐天佑將武之力注入手中的劍中,蘊含着強大氣息的利劍往地面上的一剌,駭人的氣流如同水紋一般的涌開,地面被掀了起來,一片片的地磚被震得碎裂散落一地,在那塵煙瀰漫的瞬間,凜冽的劍鋒與沐宸風的手中的利劍再一次的碰撞在一起,兩股強大氣流的擠壓與摩擦爆發出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芒,只聽鏗鏘的一聲傳出,兩人的劍被那股氣流所折斷,飛上了半空,深深的剌入地面,兩人的身體也因那股強大氣息的涌出而反彈而開,猛然往後退去。
“想不到,你的修爲竟然已經到達武聖境界!只可惜,初入武聖氣息未穩,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沐天佑穩住了腳,面色平靜無波,內心卻震撼連連。
他竟然已經踏入武聖的境界?沐宸風,他不愧是他衆多兒子中最優秀的一個,只是,他強大得太快,他也太狂傲,他的威嚴絕不容許有人冒犯,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兒子!哪怕是衆多兒子中最優秀的一個,他也會親手了結了他!
銳利的眼中狠厲的神色一閃而過,殺意毫不掩飾,強大到威脅到他的地位,他就會除了他!
被氣流擊中了胸口而血氣上涌的沐宸風鳳眸一眯,緊抿着脣並沒有開口,真氣的流動,激起了他身體裡的冰寒之氣,兩股氣息似乎在相互衝撞着,讓此時的他臉色都些蒼白。
“主人?主人你怎麼樣?”胸口處,娃娃擔憂的聲音傳出,它只是一枚靈寶,它也還只是靈寶,沒能修煉出人形的它此時除了能減輕他身體寒氣的痛苦之外,根本無法幫到他做麼,也因緊緊的貼着他的胸口,他體內氣息的變化在第一時間它就知道,主人,此時情況很不妙!
“沒事。”他臉神識與它交談,雙手擡起慢慢的壓下體內的冰寒氣息,那顆冰玄珠在他的體內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會怎麼樣,他最是心知肚明。
沐天佑看着手中斷了一截的斷劍,再看那在不遠處運氣療傷的沐宸風,忽而嘴角勾起一抺殘忍的笑容:“今天,我就送你下地獄!”冷血的聲音一落下,他的身影猛的飛掠上前,持着那截斷劍飛襲而出,毫不留情的朝他的胸口剌去。
“不!”
尖銳的驚呼聲驟然劃過天際,沒等人反應過來,只見一抺身影飛奔而來撲到了沐宸風的身上,用自己的身體幫他擋下了那足以致命的一劍,利刃剌入身體的聲音,那樣的清晰,驚呆了本想出手的沐宸風,看着他孃親嘴角滲出鮮血,而背後還剌着那半截利劍,鳳眸不禁發紅,殺意如同狂風般竄出,猛的一掌就朝還握着劍柄的沐天佑擊去。
“畜生!”
人道虎毒不食子,他不僅想要殺他,更是連他的妻子也下得了殺手,此時,他無比的痛恨着,自己竟然與他有着血緣關係!竟然與這禽獸有着血緣關係!
“噗!”
冷不防的受了他一掌,雖然已經側身避開,但仍是慢了半步,那夾帶着雄厚力道的一掌擊落在他的胸口,頓時體內血氣翻滾,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呸!”
吐掉口中的血腥味,他擡起衣袖拭了拭嘴角,陰鷙着目光擡眸看着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女人!真是該死!”若不是她突然撲出來,這一劍就會剌在沐宸風的身上,他也就必死無疑!
憤怒佔據了他的胸口,恨意的火焰與怒火相交溶着,沐宸風扶着倒在他懷裡的孃親,鳳眸中閃過一絲傷痛:“母親……”
“宸、宸兒,娘不能再陪着你、你了,你要、要好好的……”話還沒說完,那伸起來想撫着沐宸風臉的手卻是無力可垂了下去,一滴淚,無聲的從眼角劃落,慢慢的合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緊擰成拳頭的手在顫抖着,似乎滿腔的怒火與恨意就要飛噴而出,鳳眸擡起,眼中的殺意覆蓋了那一抺痛意,深邃而森寒的目光緊緊的盯着他,咬牙切齒的低吼着:“沐天佑!”
將他孃親放下,手掌運起一股強烈的氣息,武之力的暗勁凝聚在掌中,猛然劈出,風勁,伴隨着力道揮出,發出了呼呼的氣流聲,空氣中的氣息一再的變幻,變得十分的陰沉,十分的駭人。
原本,這一掌拍出的力道絕對是驚人的,但,卻因體內的寒氣猛然的往上一竄,迅速在在體內瀰漫而讓這一掌的威力減半,沐天佑同樣揮出的一掌卻是蘊含着十足的力道,兩人的手掌在半空中相擊在一起時,一弱一強,力道迸射而出,猛的將沐宸風給擊飛了出去。
“砰砰砰!”
被強勁的力道拍出,沐宸風的身體撞上了後面盆栽,發出一聲聲砰砰的響起,身體因那股力道之大而無法煞住腳,硬生生的往後摔去,直到,背部撞上了厚實的牆壁才停了下來。
鮮血,從他的口中溢出,他的身體像散了架似的,一陣的無力,體內的寒氣沒有武之力的相壓,猛的往外竄起,那顆冰玄珠更像是在他的胸口處轉動着,釋放着森寒徹骨的冰寒之氣,不一會,他的身體便顫顫的發抖着,眉毛如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臉色也變得蒼白,嘴角更是抖個不停。
“主人,主人……”胸前,娃娃焦急萬分又驚懼的聲音帶着哭腔,它想幫忙吸掉他身上的寒氣,但那寒氣卻像是決了堤似的狂涌出來,很快的便佔據了它小小的空間,讓它根本無法起到作用。
再這樣下去,主人會死的,主人真的會死的!
“喝!去死吧!”
沐天佑見他體內的寒氣發作,心知機會到了,當下手掌聚起一股凌厲的掌風,強大的氣流匯聚成一團,身影猛的往前掠去,那欲置他於死地的一掌狠狠的,毫不猶豫的擊落在他的胸口!
“砰!”
重重的一記響聲響起,似乎,聽到沐宸風的胸口處傳來一聲碎裂的聲音。
“噗!”
噗嗤的一聲,腥紅的鮮血猛的從他的口中噴出,濺到沐天佑的臉上,他的身體僵硬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身後靠着的牆因沐天佑的一掌而碎裂而開,一道道細細的裂縫咔嚓咔嚓的傳了,直到,轟隆的一聲整面牆倒下,沐宸風的身體也跟着無力的倒下,重重的摔落在那片廢墟之中。
“主子!”
與沐天佑的暗衛在對戰的暗影,看到他整個人無力的倒下,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一個個都驚呼出聲,想要衝上前,卻被那些暗衛擋住,分身乏術。
“哼!”
沐天佑冷哼一聲,收回了手,看着那倒在地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沐宸風,他清楚的知道受了他那一掌,他沒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尤其是,他清楚的感覺到,當他一掌擊落在他身上時,他五臟六腑的碎裂聲傳來,一個人的修爲就算再高,五臟六腑一旦碎裂就沒有一絲活命的可能!
他,沐宸風,終於死在他手裡了!
“哈哈哈哈!跟我作對?找死!”他仰天暢笑,忽而衣袖一拂,面色又陰沉下來,想到至今連唐心的藏身之地在哪都不知道,而他又已經死了,心中怒火難平,一手運氣,吸來一把劍,厲聲怒喝:“壞我的好事!我要將你五馬分屍!以泄我心頭之怒!”
不可不說,沐天佑是冷血無情殘忍嗜血的,連自己的親生兒子,殺了之後還想着五馬分屍來泄他心頭怒火,看着他手中寒劍泛着鋒利光芒,不遠處的暗衛既怒又恨,不約而同的齊聲怒喝:“住手!”
然而,沐天佑是不會因他們的話而停下自己要做的事情的,只見他擡起手中的劍,一步步的走近,陰狠而嗜血的笑着,眼中,盡是殺意與狠厲,手起,就在劍要落下之時,卻猛然臉色一變。
“啊!”
身體猛的往地上摔去,就連手中的劍也脫落一旁,體內傳來的那股椎心之痛,那熟悉又陌生的痛楚,讓他慘叫連連,冷汗直冒!此時的他,一身的武之力無法凝聚,那股痛楚讓他根本無法承受,只能一聲聲的慘叫着,痛呼着。
“快、快送、朕、朕回宮!快、快傳太醫!快!”生不如死的痛意使他狼狽的在地上打滾着,十指深深的抓入地面,又時而抱着身體狠狠的滾向牆角,將自己重重的撞了過去,企圖撞暈自己來減輕身體裡來傳的椎心之痛。
那些暗衛見他如此也是大驚,連忙撤離迅速來到他的身邊帶着他往皇宮中而去。而見到他們離開,王府的暗衛迅速來到沐宸風的身邊。
“主子!”
他們跪倒在旁邊,看着了無生息的他,不由的悲痛萬分的低泣着。
而此時,毒林中,夏雪看着那吹着蝕心曲的主子,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吹着,心知她定是要讓那沐天佑痛個死去活來,讓他生不如死的承受着那劇痛,只是,此時無論是夏雪,還是唐心,都沒有料到,正是因爲她在這裡吹着蝕心笛,才讓沐宸風免於被五馬分屍的下場。
不知過了多久,唐心這才停下來,頭也不回,對着身後的夏雪吩咐着:“讓冷煞去打聽一下沐宸風的近況。”沐天佑的狠厲與冷血,讓她心中隱隱有着擔心,也不知他的事情辦完沒有,若是一直留在皇城,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是。”夏雪輕應一聲,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在一處山洞中,正閉目凝神的一名灰袍男子突然間睜開了眼睛,輕嘆:“隕落了嗎?真是可惜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送了沐宸風靈寶的那名灰衣人,他因在那枚靈寶中留下了一縷神識,可以清楚的知道他何時隕落,就在剛纔,他正盤膝修煉中,突然間神識一斷,讓他心神一陣不寧,這才睜開了眼睛,寄存在玉佩中的那一縷神識沒感應到他生命力的跳動,看來,是隕落了。
先天靈體,千年都難得一見的先天靈體,竟然就這樣沒了,唉!
他搖了搖頭,心下惋惜不已,站起身走出山洞,打算御劍回去,誰知卻在起身之時,又察覺那一縷神識的感應,忽而一怔,眼中浮現不可思議的神色:“怎麼可能?明明剛纔是沒了生命跡象的?”雖然是極弱的氣息,但這分明還活着的跡象,讓他不由的疑惑又震驚,迅速的御劍尋着那抺神識而去,他要去看看,這是怎麼的一回事。
睿王府中,一片的悲慼,沒了主人的王府,死氣沉沉,在戰鬥中,王府的暗衛也只剩下十幾名,他們將沐宸風和他母親以及在戰鬥中死去的暗衛移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堆起了高高的柴火,將他們分別放在柴火的上面,準備火化。
他雖然貴爲王爺,但是殺了他的是他的父親沐天佑,以他狠厲的手段還想要將他五馬分屍,他們怕若是直接將他下葬,沐天佑不會就那樣放過他,所以十幾人商量之後,決定將他們都火化了,主子都已經死了,他們不希望主子死後還要被人褻瀆,只有火化,纔是最好的辦法!
“主子……”
十幾個暗衛跪在地上,低着頭,神情悲慼低低的喚着,在他們的身上,籠罩着一層濃濃的哀傷。
當那灰袍男子御劍尋來時,看到的便是沐宸風被他們放在那柴火上面,而熊熊的火焰已經在燃燒,躺在上面的人卻如同死去了一般,一動不動似乎不畏懼那熊熊的烈火,看到這一幕,他神色微閃,來到了那柴火上面將沐宸風提了起來,又從那些死去的暗衛中提起一人放在上面,看了一眼那仍低着頭跪在地上的暗衛一眼,這才帶着沐宸風離去。
悄然無聲的來,也悄然無聲的離開,沒人發現,那火堆上的沐宸風已經被一名死去的暗衛取代,直到,大火吞噬了屍體,發出咔嚓咔嚓嘶嘶的聲音,直到,大火完全熄滅,他們才擡起了頭,小心翼翼的將骨灰收了起來。
不出三日,睿王沐宸風被殺的消息便傳遍了龍騰大陸,引得舉國震驚,因爲,殺他的那個人,竟然是他的父親,龍騰大陸的皇權掌控者,沐天佑!
都死說虎毒不食子,沐天佑竟然殺了沐宸風,這事一經傳開,世人對於沐天佑的認知更是從一名皇權掌控者到殘忍嗜血的冷血人,一時間,就連皇城各大家族的人都驚懼連連。
“什麼!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唐心失了往日的冷靜,紅着眼緊緊的揪住冷煞的衣襟,厲聲喝着。
看着她那失了分寸的模樣,冷煞目光微閃,道:“我進城打聽消息,聽到在三天前,睿王被沐天佑親手所殺,已經死了,消息已經傳遍龍騰大陸。”他斂下眼眸,覺得他家主子似乎對沐宸風有些特別,只可惜,那樣綽絕不凡的人竟然死在了他親生父親的手中。
唐心震驚萬分,聽到冷煞的消息,她只覺心頭一震,一股椎心之痛傳遍四肢,那股心慌與驚恐,來得莫名其妙,讓她自己都不知爲何此時自己感到傷心欲絕,爲何有一種悲痛萬分,想要殺人的憤恨。
緊緊揪着他衣襟的手不知不覺的鬆開了,心,好像缺了一角似的,突然間,腦海中一幕幕的情景一一的掠過:初相遇,她抱住了他,偷了他的錦囊被追了幾條街,甚至躲進了青樓,十年後的再遇,他再次栽在她的手中,兩人一見面就針鋒相對,她從沒想到,那次在林中,爲她用水蛭解毒的人竟然是他……
記得,雨夜裡,她蹲坐在牆角,他卻用他自己的身體爲她擋雨,他甚至不惜與沐天佑交鋒,讓她離開皇城,他去善尾,回想一幕幕,清晰如在昨日,她一直以爲她與他命中犯衝,卻不知他一直在暗暗的守護着她,而如今,這個默默的守護着她的人竟然死了?被沐天佑殺死了?
不知不覺中,淚水劃過臉頰沾溼了衣襟,她的心很痛,很痛,就連當日帝殤陌棄她而去時,她都沒有這這麼痛過,而此時,那股揪心的痛意卻讓她險些無法呼吸……
少了他,以爲誰來與她鬥嘴?少了他,以爲誰默默的守護着她?少了他,誰來填補她心中空了的一角?少了他……
原來,她早已經習慣身邊有他的存在,原來,在她的心中,他一直是特別的,特殊的一個存在,原來,早在不知何時,她就把心遺落在他的身上而卻不知,記得他不止一次問她,是否愛着帝殤陌,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會告訴他,她愛的是他……
可是,爲什麼她以前不知道?爲什麼等到他死了她才明白他對她的重要?爲什麼等失去了纔想着去珍惜?
“小姐……”夏雪擔心的看着她,這陣子一個接着一個的打擊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心裡得多難受?
墨靜立着,血色的眼眸看着她青色的身影,她背過去,因爲那個沐宸風的死去而在傷心,看到她這樣,他心裡也不好受。
“準備一下,我們回皇城,取沐天佑的性命!”她眸光劃過一抺殺意,冷聲的吩咐着。
“是!”
皇城中,此時沐天佑還正在爲尋不到鬼手天醫來爲他治病而煩心,根本不知,他苦苦尋找的鬼手天醫,正是他一直想要收入後宮之中的唐心。
自從沐宸風被沐天佑殺死之後,各大家族暗地裡都在議論着,防備着沐天佑,卻又對他無可奈何,武聖級別的實力,每一拳的擊出,他的力道可達五百斤重的力量,就算是武宗,每一拳的擊出也只有兩百斤的力道,誰敢跟他動手?
被關在家中的段無止,原本並不知唐心離開了皇城,直到最近聽說沐宸風被殺了,他才知道殺他的那人竟然是他老爹,沐天佑,真是太嚇人了,當時他就問他老爹,他會不會殺他啊?當場被他老爹狠狠的拍了一下腦袋,還罵了一頓,說:你這混小子,你爹我像那樣的人嗎?我就你這麼一個獨苗,整天就怕你出去外面惹事被人殺了,你倒好意思問這話?真是混小子!
雖然被罵了,他卻是樂得呵呵笑,也打那天起,他就不再關着他了,因爲他說,要是他再關着他,他就要爬屋頂走人了,所以今日出了門,在大街上晃了晃,一晃又晃到了唐心家裡來了,看着那緊閉着的大門,人去樓空,他不由嘆了一聲,喃喃的說着:“唐心,你去哪裡了呢?怎麼要走也不走上我?我好想你啊!”
未了,他走到她家的大門口坐下,雙手託着下巴,看着那前面來來往往的人,而那些來來往往的人也都怪異的朝他看了看,低聲的議論。
“走的走了,死的死了,就剩下我了,唉!”不知是第幾次嘆氣了,忽然間,見前面大街上的人都涌向了城門的方向,還一邊低聲說着什麼話,他一好奇,便湊過去拉住一人問:“你們在說什麼?誰站在皇城的城門上面啊?”
“你不知道?聽說有一個青衣女子站在城門上面,那人好像是唐家小姐唐心,我們正在趕去看呢!”
“什麼!”一聽這話段無止直跳起來,又急又擔心的道:“唐心?唐心回來了?她怎麼可以回來!她不知道那沐天佑正在找她嗎?她是回來送死啊?不行,我得馬上去告訴她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說着,撩起衣袍飛快的往城門的方向跑去。
遠遠的,就看見那城門下面聚滿了看熱鬧的人,而在那十幾米高的城門之上,一抺青色的身影迎風而立,在她的身後,站着一抺白色的身影,以及黑色的身影,三人形成了一道亮麗的景色,讓底下的人驚呼不已。
“快看!竟然真的是唐心!她居然回來了!”城門底下,看熱鬧的人定睛一看,見上面的人果然是唐心無疑,不由驚呼出聲,皇城中誰都知道,沐天佑正在找她,她居然回來了,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她怎麼就回來了呢?她難道真的不怕死嗎?”
“唐小姐,你快走吧!趁現在宮裡的人還不知道,你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是啊唐小姐,你快走吧!”底下,不少人不忍見她被抓進宮去,不忍這樣出色的女子年紀輕輕的就死了,紛紛出言相勸,而城中幾大家族的人,包括那仍留在皇城中還沒離去的天下第一莊莊主帝宗痕夫婦,在聽到唐心竟然回來了,也都趕來看看,走了還回來?她到底回來幹什麼?
尤其是帝宗痕,他雖然一直不同意自己兒子和她在一起,但心裡卻不得不承認,唐心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毫不遜色於任何一個女子,她膽識過人,她清傲自信,她尊貴攝人,每一樣,都將她一身的風華綻放而出,每一樣,都讓她無論出現在何地,都成爲最吸引人的熣燦光芒。
而蘇家家主看着那青衣微揚迎風而立的唐心,心下複雜萬分,她所展現出來的攝人氣勢讓他一直不敢對她動手,哪怕是在她毀於若水的容,讓若水名譽掃地之後,他仍不敢動她半分,只因,她給他的感覺太過深不可測了,就好像她一身都是秘密,稍有不慎,不僅自身難保,就連他的家族也難保,只是,她既然已經離開,爲何今日又再次回來?難道她就真的不怕沐天佑對她出手?還是說她根本就是胸有成竹?
“這唐心怎麼又回來了?”幾個站在一起的家主皺着眉頭看着唐心,他們雖然前段時間有念頭想對相府出手,不過卻還是按奈下來了,因爲蘇家家主的沉默,那蘇家家主不是一般人,連他都沒有行動,他們自然也有所顧忌。
“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男子是什麼人?一身煞氣很是駭人,天啊!他的眼睛是血紅的!”這才注意到的一名家主驚呼出聲,血紅色的眼睛?太嚇人了!
“那男子不是普通人,你們看他一身煞氣,那雙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還有他的眼睛,爲什麼從沒聽說過江湖上有誰的眼睛是血紅色的?”
而在這時,柳少白的父親,柳家的家主在後面走來,他聽說了相府的小姐唐心走了又回來,皇城衆人全都趕來城門下觀看,他便也跟着過來看看,畢竟,他與那唐家小姐還有一面之緣,若是可以,他真想勸她快點離開,沐天佑絕不是一般的人,若是落在她的手中,只怕下場生不如死。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趟出來,竟然還發現了一件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來到城門下的他,看着那城門之上迎風而立的青色身影,傾城的容顏,絕代的風姿,攝人的氣勢,尊貴的氣息,無一不讓天下人折服,除了那次在湖中船隻上見到她之外,其他的幾次都是遠遠的看着,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唐心的風姿神采確實是無人能及。
“唐小姐,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可知,皇城於你而言,危險重重,你還是速速離開吧!”他還是忍不住的開口着,雖然知道,這樣一來可能會引得沐天佑的敵視,但看着這個比他兒子還要小的少女獨自面臨着這一切,他實在是於心不忍。
城門之上,聽了他的話,唐心露出淺淺一笑,聲音不大不小,卻能讓低下的人都清楚的聽見:“如今相府落難,唐家只剩下我一人,又有勁敵當前,能在這時開口的人還真沒有幾人,柳家主,唐家與柳家並沒有什麼交情,我也與你只是一面之緣,今日,多謝你的出言關心,不過,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走。”
聽了她一席話,另外的幾個家族的家主臉色變幻莫測,他們看了柳家主一眼,慢慢的斂下眼眸。他們當中不少往日與相府有些交情的,不過,這交情也僅限於在唐正宇在的時候,也僅限於唐家的勢力還在的時候,也僅限於唐家沒有落難的時候,如今落難了,人人都想避開唐家,甚至,想從唐家中撈點什麼好處,對於唐心的死活,他們又怎麼會多關心半分?
柳家主輕嘆一聲,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身後兩人身上,那名白衣少女實力也算不俗,卻不是沐天佑的對手,而那名黑衣男子,一身煞氣駭人,面空冷峻,眼眸中殺意與戾氣交溶着,等等!
他猛然一驚,神色震驚的看着那名黑袍男子,他、他、他的眼睛是血紅的!是他!竟然是他!心頭震驚連連,不可思議的神色在臉上變化着,那眼中有着不可置信,震撼非常!
那一日,他根本就是命懸一線,他還道他是活不了的了,就算是被鬼手天醫給救走了,但是那樣的傷,根本無藥可救!可現在,現在他竟然看到他站在唐心的身後,像他這樣冷傲而佈滿殺氣的人,是不會輕易向誰低頭認人爲主的,可現在、現在卻……
心中,一個念頭隱隱浮起,不用去印記,他也知心中所想必然就是答案,唐心,唐心她竟然、竟然是鬼手天醫!那神秘非常又震驚龍騰大陸的鬼手天醫!那讓人尋之無蹤找之無跡的鬼手天醫!竟然是她……
旁邊的幾大家主,以及帝宗痕看着他忽變的神色,皆目光微閃,他眼中的震撼無論如何掩飾都掩飾不住,那不可思議的神色與震驚之色全在臉上浮現,這對於一個喜怒不言於色的家族主掌人來說,除非是受到的震撼極大,要不然是不會出現這樣的神色的,只是,他看着唐心?唐心有什麼可讓他震驚的?她不過就是一個毫無武之力,又家破人亡的女子而已,他到底是在震驚什麼?
然而,衆人的沉思很快的就被一道氣喘喘的聲音打破了,只見段無止一路狂奔而來,跑得一身的汗,氣喘個不停,人還沒到城門底下,已經扯開喉嚨在那裡大喊出聲。
“唐心!唐心你怎麼回來了?快點走!快點走啊你!”
段無止?唐心眸光一怔,看着那跑得氣喘喘的他,忽而搖了搖頭,這傻子,有武之力不會用,提氣飛掠而行比他跑得快多了,還不會氣喘,他卻這樣一路跑來,真是讓她覺他很傻,也很呆。
“呼!終於到了,唐心,你怎麼那天要走也不帶上我?走!我們快點走,要不然你會很危險的。”他雙手託着膝蓋處,半彎着腰喘着氣,豆珠大的汗水不時掉下來,落在地面,而在這時,在他的後面一道人影也跟着氣喘喘的跑了過來,還一邊跑一邊喊着。
“混小子!你、你給我回來!別惹事!別惹事!”
“啊?老爹?你怎麼來了?”回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老爹、,他一怔,連忙往後退去。
“你這混小子!你在玩命你知道嗎?跟唐心走在一起,你會死得很快的!走,跟我回去!”他這前怒罵着,抓起段無止就要往回拉。
“爹!你就別管我了,唐心現在很危險,我得保護她!”那唐胖子死了,唐家又剩下她一人,她的身邊根本就沒人照顧着,他不保護着她怎麼行?讓他看着她去死?那是萬萬不能的。
“就憑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快跟我回去!”
而在這時,一大隊的人馬正往這邊而來,迅速的將城門包圍住,那騎着馬坐在前端的沐天佑眯着銳利的眼睛盯着城牆上面的唐心,眸光中掠一抺暗光,他正愁着找不到她,沒想到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如此,甚好,甚好!這一次,他就要看看到底有誰能救得了她!唐心,註定要成爲他的女人!註定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來了,就別想走了。”他坐在馬上,看着那一襲青衣風華絕代的女子,眼中暗光流動。
周圍的人,看到他的到來都紛紛一驚,不自由主的讓出了一條道來,沐天佑的帝王氣息太過攝人,他們就算有心幫唐心,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衆人都知道,他看中了唐心的美貌,他想將唐心據爲己有,只是,他們雖然知道,卻不敢與他做對,武聖級別的高手,還養着一羣實力非凡的暗衛,誰去惹他,下場也只有死!
“走?我沒想走。”唐心勾脣一笑,居高臨下的看着那騎在馬上的帝殤陌,她雖沒武之力,但眼中的清冷氣息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尊貴氣息卻是令人心懼。
“是嗎?看來,你已經打算留下了?”
“那也得看你有沒那個本事留下我。”清眸一轉,眼中厲色一閃:“本來我還想饒你一命,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殺了沐宸風!今天,我會讓你後悔自己所做的愚蠢,今天,我會將你從皇權掌制主掌的位置上拉下來,你的皇宮,你的皇位,你的權力,都在今天,必須爲沐宸風陪葬!”
狂妄的話語帶着凜冽的殺氣與嗜血的氣息,那雙清冷的眼眸如覆上了冰霜,眼中的冰冷讓人無法直視,看着她居於城牆之上青衣飄飄,墨發飛揚,眉宇間的自信與冷冽展現而出,只是,此時城門底下的衆人卻紛紛質疑着,質疑着她的能力,畢竟沐天佑不是蘇鎮南,沐天佑是嚇不退的,他的強大擺在那裡,他的地位擺在那裡,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動,也沒人敢在他的身上放肆!
而今日,她竟然說要幫沐宸風報仇,要將沐天佑從皇權的主掌位置拉下來,要他的皇宮,他的皇位,他的權力,全部爲沐宸風而陪葬,這是怎樣狂妄的豪言壯語?她的對手可是沐天佑,身爲武聖的沐天佑,她真的有那個本事嗎?
在場的人當中,除了那至今仍震驚萬分,久久不敢相信的柳家家主之位,沒人相信,她所說的並不是誇大,她所說的她確實有那個本事做到!唐心無法做到的事情,鬼手天醫做得到!
“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笑聲驟然一止,銳利的眼睛緊盯着她,突然猛的凝聚武之力的氣息,一拍身下的背,飛身從馬背上躍了起來往城牆上的唐心掠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資本說出那些狂妄的話來!”
他的身影猛然的飛掠而起,往那城牆上面的唐心掠去,手掌形成爪形,身影提氣飛在半空,底下的人,都擔憂着,不忍再看,唐心,她完了,這回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