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強大的國家機器做後盾，沒有普適法律爲支撐的蠻荒政權之中，弱者想要生存，唯一的途徑都是附庸強者，就比如像你這樣天生麗質卻又有些桀驁不馴的小婊砸，如果生在那個年代，還能像現在一樣囂張麼？你應該慶幸，你生在了一個好時候，若不然，此時此刻，你也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
陳凡眼神裡涌現了一抹滄桑，撇了撇嘴，趙海倫卻也被陳凡說得一愣一愣的。
陳凡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在背地裡都幹了些什麼，你名義上是一個法醫，但其實，你是她們派進來刺探情報的臥底，搗毀聖十字教團是你們一直想做的，而這一切，顯然在國內是不合法的。
我想，在這件事上或許我能幫助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要找的那個人現在到底在哪裡，也沒有辦法左右調查局的態度，但我覺得，我可以給你們通通風，透透氣，試着讓你們坐下來談一談，又或者，我們來想辦法將他捉住，送他去該去的地方。
只是，即便是商業合作，我想，我們也應該講究個對等交換，最起碼，應該拿出一點誠意來，不是麼？”
“你要是早這麼說不就成了？等的就是這句話。”趙海倫走到了陳凡的面前，也把手揣進了大褂的口袋裡，她笑吟吟地看着陳凡，“只要你把那個人抓住，移交給我們，我想，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陳凡一挑眉，“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當然。”趙海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些事件背後的陰謀麼？我可以告訴你，你猜的不錯，在提婆達多身後，的確還有一隻幕後黑手，事實上，早在你們還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注意到他了，不妨做個交易，你把那個人交給我們，我們，把相應的資料交給你，互利互惠，豈不是一件天大的美事兒？”
“你的建議不錯，深得我心，但問題在於，你真的能做的了這個主麼？”
“你覺得呢？”
趙海倫莞爾一笑，“我比你更瞭解他們，也更明白那個人對他們的意義，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嘗試着聯繫他們一下，稍後會給你一個準確的說法。你看，這樣成麼？”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吧，不過，在此之前你總要把那個人的資料交給我，要不然，就算是我也無從下手不是？”0
“沒問題，等我聯繫你吧。”
“要多久？”
“應該用不了多久吧，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那我等你消息。”
陳凡點了點頭，說話間轉身要走。
“等等。”
趙海倫把陳凡叫住了。
“怎麼？”
“真的不想做點別的麼？”
趙海倫笑吟吟地抱着肩膀，眼神裡充斥着幾分戲謔。
“哼。”
陳凡一撇嘴，笑了，笑得倒是挺真誠的，他略微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算了吧，最近我這身子骨兒一天不如一天了，還是讓我消停一會兒吧。”
“錯過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
趙海倫看陳凡真的準備就這麼走了，忍不住在陳凡的身後提醒了起來。
“騷樣兒吧。”
陳凡回頭瞄了她一眼，一揚手，走了。
“不上當呢。”
等陳凡離開了，一道身影窗子後面繞了出來。
“你都聽見了？”
“當然。”
“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麼樣？”
“我覺得…不錯。”
趙海倫抿了抿嘴脣，又喝了一口水，“可惜啊，這樣的人不能爲我所用。”
“彆着急，日子還長着呢，沒到最後，誰會知道結果呢。”
那女人從趙海倫的身後將她抱住，趙海倫也跟着轉過頭來，短暫的沉默之後，她輕輕地，把那細長的舌頭伸了出來…
——割——
“你真的準備跟他們合作？”
名不見經傳的小衚衕兒裡，一個露天的小棚子，裡面擺着烤箱，穿着民族服飾的新疆人在外面翻着烤串兒，背後靠裡的桌邊坐着三個人，一個是祁鳳鳴，一個是陳凡，而另外一個，卻是已經辦了離職手續，現在勉強能算是個慘淡閒人的蘇欣。
蘇欣其實不是故意來這裡湊熱鬧的，只是碰巧路過，看見他們倆在這裡吃飯索性過來湊湊熱鬧，卻沒想，這閒聊裡頭透出來的卻是這麼一件讓她一臉懵逼的事情，顯然，蘇欣沒有想到自己身在調查局多年竟然完全不知道還有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組織一直窺伺着內地，更想不懂，被那個組織追捕多年而不能得的一個的罪犯竟然也在國內，甚至，她都沒想到陳凡竟然要跟這些人合作，而且，還是一種以人換物的交易。
這不是陳凡的性格。
但在某種程度上說，這可能恰恰是陳凡的性格所在。
因爲，起碼對陳凡和他們來說，這個交易還算公平。
“你說的應該是狩魔者吧。”
祁鳳鳴縮着脖子，戴着手套，扒着貝殼，桌子上一盤兒辣炒蜆子已經被陳凡他們吃得差不多了，貝殼的屍體堆積如山，“據我所知，這個狩魔者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國際聯盟，其成員，分佈在世界各地，組織也相當神秘，聽說，他們的手裡有一份名單，每一年的名單上都會有數量不等的惡魔出現在名單上，而這些所謂的惡魔，其實多是一些作惡多端同時具有強大本領的人。
他們的組織平時不做什麼，專注於蒐集情報和刺殺，他們普遍認爲，將惡人殺光了，世界就太平了，對於這些人，在不同的國家人們的態度顯然是有分歧的，起碼，在國內，這些人是禁止入境的，因爲，在很多人看來，他們的成員都很危險，在內心裡充斥着強烈的種族歧視，做起事來，也帶着那麼一點恐怖主義的一貫作風。
他們有自己的價值觀，也就是他們說的，正義，自由，平等。他們不被外界干預，也不爲任何政權所左右，但有的時候，爲了貫徹所謂的絕對正義會不擇手段，屠殺和滅族是他們慣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