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頭，點頭，猛點頭。
“到底是誰殺了那個冥府陰司的人。”
“上差想得不從，那個人，他，他的確是我家妹子養的幾個奴才殺的！這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天，他們披着人皮去夜店裡弄了女的回來，在郊外把人給弄死了，原準備開開葷，打牙祭，卻不想早已被鬼差盯上了！你也是知道的，這種事情，是重罪，要是被陰司知道了，他們定然是活不成的，於是他們心生歹年，趁他不注意用毛針把鬼差給殺了…他們也是下昏了頭，竟然幹出這樣的蠢事啊！”
雲霄娘娘咧着嘴嗚嗚地哭了起來，“這事兒跟人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他們也是揹着人家乾的！人家就知道這是天大的禍事，都沒敢告訴別人，就把這幾個混蛋給收拾了…嗚嗚嗚…嗚嗚嗚…”
“所以，一上來你就使上了美人計，全等着把我忽悠得團團轉，然後再趁機嫁禍給別人？”
陳凡冷哼一聲， 低頭看看她，“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最討厭別人把我當傻子！今天除了你，也算是爲民除害。”
陳凡說着，腿往外一撐，將女人撐了一個趔趄，隨後耷拉着眼皮將手裡的長劍一順，一下點在了女人的喉嚨上，木然地看了良久之後，微微地將劍鋒挑起，看着女人那顫抖着的嘴脣和無比恐懼的模樣，又忍不住輕嘆一聲，“算了，看你小浪蹄子還算懂事的份兒上，這次就饒了你，以後敢再在老紙面前撒謊，老紙剝了你的皮！”
話說完，陳凡這手腕一翻，那鬼劍孤鸞便不見了， 雲霄娘娘如獲大赦，當即高興得痛哭起來，這感覺真像是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實在是太驚險了。
“起來吧，跟誰誠心欺負你似的。”
陳凡隨手一拉便把雲霄娘娘拽了起來，那雲霄娘娘趕緊擦了擦眼淚，尋思尋思這事兒，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上差好壞呀，都要把人家嚇死了。”
“這就叫壞了？還有更壞的你想試試不？”
“討厭！人家可不敢了。”
女人說着，嬌滴滴地摟住了陳凡的胳膊，“要不，今晚上差就別急着回去了，叫妹妹傾心侍奉一晚，我姐妹三人可是對您仰慕已久了呢！”
“拉倒吧，別跟我扯那用不着的，就你一個我就扛不住，別說仨了，你還真想一場大水淹死我是咋的？”
陳凡一撇嘴，也順手摟住了雲霄娘娘的腰肢，“不過，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兒也不能就此算了，就算我要放你們一馬，也不能保證別人也有這心思，你把東西交給了，連同那罪魁禍首一起讓我帶走，別的，都以後再說，這些日子好好管管你手底下那些小癟犢子，別讓他們出來惹事生非，要是再惹出什麼事情來，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上差放心，這些日子把他們都叫回來，誰敢再生事，老孃就活剝了他！”
雲霄娘娘說着，又羞答答地看了陳凡一眼，“上差就留一宿吧，明日走，也不遲…”
“哼，看你那騷樣兒。”
陳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你們這些騷狐狸，你說哪有一個好東西？也不知從哪兒弄來這一身的好皮囊，端地叫人眼饞，要是不知你這老底啥樣兒，或許要能有點兒機會，可現在…”
陳凡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因爲不想讓她難堪，雖然陳凡也知道這雲霄娘娘也不是啥好鳥兒，可人家都乖巧到這份兒上還能咋的？
雲霄娘娘也知道陳凡是啥意思，一尋思自己雖然生得俊俏秀美，可在凡人眼中也不過是那千人跨萬人騎人盡可夫的東西，當即便有些自慚形穢，不敢再堅持了。
——割——
雲霄娘娘帶着一羣人出來的時候，黃龍道長已經在郊外的亂墳崗躺了老半天了，一身都是尿騷氣，昏迷不醒着，被陳凡踢了一腳才搖搖頭醒了過來，可還是腳底下發軟，覺得天旋地轉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此時再看陳凡，卻正給雲霄娘娘抱着胳膊跟他們說着什麼，一邊囑咐着衆人，一邊偷偷用那鹹豬手吃着那女魔頭的豆腐，再看那女魔頭，不單不生氣，反而一直用那含情脈脈的小眼神兒盯着陳凡，從那眼神裡能明顯地看出來一種叫人無法理解的崇拜，彷彿間，都如癡如醉了。
“走了。”
陳凡終於把雲霄娘娘放開了，一手拎着一個用棉繩兒拴着的已經直挺挺死了一段時間了的大黃鼠狼，另一隻手上，卻拿着那本證明身份用的冊子，他一扭身，趕緊起來，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跟在陳凡身後不敢離太遠，一邊回頭看過去，這不回頭還好，回頭這一看，方纔還巍峨氣派的一座古樓大院兒早已沒了，雲霧繚繞之中，身背後若隱若現的竟是一併排的幾座青石大墳！
“媽耶！”
黃龍道長細想想剛纔的事，直覺得背脊發涼，吧嗒吧嗒嘴兒，又覺得嘴裡頭一股子怪味兒，異常噁心。
陳凡轉頭看他，“那大蝦好吃不？”
“還行，還行，就是吃完了感覺有點…”
黃龍道長不知道此時應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反正愁眉苦臉的，那尷尬卻不失優雅的表情把陳凡逗樂了，一盤狗屎估摸着都讓老黃一個人給吃了，想來也真是不容易。
“到我家吃點飯啊？”
“不，不了，吃得挺多了，都犯惡心了。”
黃龍道長趕緊擺擺手。
“其實，那狐狸精真不錯，前凸後翹的，帶勁。”
陳凡跟黃龍道長一起往回走，這次沒人擡轎子，穿過樹林兒的時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帶勁是帶勁啊，可那是個要人命的地方啊。”
黃龍道長笑笑，揹着手，直搖頭，他從陳凡手裡接過了那大黃鼠狼的屍體，自己拎着，一邊又說，“這要是叫她撬開精關得了手，那就江河日下一瀉千里了，那，跟水龍頭一樣，就停不住似的全得交出去，身子骨兒不好的當場就得完犢子，就算身子好的， 那麼七八回，人也就這麼沒了，人這一輩子，機會多得是，犯不着爲了那一時痛快把命搭上，你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