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也會那麼做的。”陳凡輕嘆一聲，抱着頭，躺在小姐姐的懷裡，“話說，那傢伙到底是誰呀？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卻一直搞不清楚，我總感覺，這挺可怕的。”
“它就是你，你就是它。”
小姐姐說着，笑吟吟地給陳凡揉着太陽穴，“天地有法，道分陰陽，每個事物都有兩面性，人也是一樣，只不過你正常人的兩面比較接近，沒有那麼大的差距，而你這個，卻黑白分明像是兩個人。”
小姐姐說着，豎起手掌，放在陳凡的臉上，“這一半，是的與生俱來的能力，來源於血統，是先天的能力和意識的體現，它兇殘，暴戾，絕對是一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恐怖分子！從一開始就經常幹出一些叫人無比頭疼的事情！而這一半，來源於後天教化，他是人性的產物，更溫和，更真實，卻也沾染了很多叫人無語的毛病，嫉妒，怯懦，貪吃，好色，所有在正常人身上有的毛病他都有，所以，這一半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油嘴滑舌的小色鬼。”
小姐姐笑得很溫柔。
陳凡卻斜着眼睛做不滿狀。
那小模樣，看得小姐姐一個勁兒地在那兒抿嘴笑，“其實也不能怪你，說到底還是後天教化出了問題，我感覺，還是我揠苗助長式的培養招來了惡果，你看看，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兒了？風格嚴重跑偏，都快認不出來了！”
陳凡冷哼一聲，“要這麼說，那個怪物其實是我性格當中的另一面？”
“不能說是簡簡單單的另一面，應該說是更真實的一面，是你在拋棄所有的時候流露出來的本能狀態。”
陳凡眨眨眼，輕嘆一聲，“倒真的是叫人爲難呢，那傢伙的樣子確實古里古怪的，不像什麼正經人。”
小姐姐笑得身子都顫了起來，“知道就好！不過在我看來，他可是比你現在這個樣子強多了！”
“誒，我這兒檢討我自己呢，你在那兒美什麼？你看你，還笑起來了！還笑！還笑！”
陳凡去捏小姐姐的鼻子，卻給他一把掐在手背上。
小姐姐看起來心情不錯，足足地與陳凡嬉鬧了一會兒，才拍拍被子：“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趕快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好吧，聽你的。”
陳凡把扣下屏幕，爬到牀頭，把枕頭擺正了鑽進被窩裡，側身抱住小姐姐。
暖香環抱，簡直醉人。
兩個人含情脈脈地對視了一會兒，小姐姐一翻身，捂着小臉兒不看他了。
“小樣兒吧，還害羞了。”
陳凡把手一摟，將她抱得緊緊地。
次日天明，結賬走人。
三個人拖着行李箱長了長途大巴，再也沒了蹤跡。
——割——
陳凡跑哪兒瀟灑去了目前還不得而知，蕭琳兒這邊的焦頭爛額卻是顯而易見的。
一大早，接踵而至的消息叫她猝不及防，所謂按倒葫蘆瓢又起說的應該就是現在這種狀況了。
“蕭總，外面越來越多奇奇怪怪的人出現了，而且，不少人都在打聽您的消息，您看我們是不是適當地躲避一下？現在風頭正盛，滿世界都是在議論您的小道消息！單憑我們的人在背後控制短時間內也弄不來特別好的效果！”
一個穿着制服戴着眼鏡兒的年輕人站在蕭琳兒的辦公桌前，揹着手，站得筆直。
“還好意思說！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你們不是專門處理這類事情的嗎？你們不個個神通廣大認識很多業內人士嗎？怎麼現在出了這種事？！把那些流言蜚語都給我清楚乾淨！我不想讓事態進一步地擴大下去了！”
蕭琳兒將手裡的圓珠筆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嚇得對面的男人一哆嗦，“蕭總，不是我們不盡力，是現如今這個時代，互聯網傳播實在太快！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目前來看，國內最早出現爆料的網站一共有三十九家，第一時間我們就通過內部人士跟他們取得了聯繫，那些人給我們回覆說，這個帖子不是他們編輯的，帖子來源於一個匿名郵件。”
“匿名郵件？”
“對。”
“那發件人是誰？”
“發件人的真實身份是不知道的，郵箱是Google的，註冊在兩年前，ID我們已經查到了，據我們瞭解，這個郵箱在最近這幾個月一直沒有用過，看起來應該是對方早有準備，唯一一個值得注意的點是，他的署名。”
蕭琳兒做疑惑狀，“署名怎麼了？”
“您知道他給自己起的名字叫什麼嗎？崑崙山上一隻猴。”
蕭琳兒翻了下眼睛，心裡頭這個嫌棄啊，“這麼逗逼的名字，十有八九是陳凡做的！”
“這就不好說了，不過我們認爲，有這個可能。”對方說着，從帶來的文件包裡拿出一打兒材料，翻了幾下遞給蕭琳兒，“蕭總，自打我們看到了這方面的爆料開始，我們就已經仔細研究過了，爆料中有您的戶籍資料的照片，我們的人還特意去調查過。內部人士跟我們說，這些東西都是公安機關掌握的，一般不會對我披露，後來我們又去您的戶籍所在地核實了一下，結果大大地出乎了我們的預料。”
蕭琳兒微微皺眉：“怎麼個出乎意料？”
“那個負責戶籍管理的大叔跟我們說，過去的兩個月裡，最少有五批人過來看過您的資料。”
蕭琳兒的臉色一下陰沉下去，“你是說？”
“您可能被人盯上了。”
對方把文件往前推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初步估計，爆料的來源，很可能來自這五批人當中，我們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的，還做了個表格在後面。第一批過來的人，來自事件發生前大約四十五天零八小時，當時來的是一個私家偵探，這個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事實證明您猜的沒錯，這個人是個私家偵探，他背後的僱主，是吳一紅，不過，他這邊還沒有調查完全，吳一紅就出事了，所以，那份資料也就作廢了，我們拿到了第一手的文件，確定沒有備份，而且，這個人生平謹慎，還算懂規矩，他很配合我們，不像是在說謊，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把他做掉了。”
“你做的對。”蕭琳兒點點頭，好像很滿意，“其他人呢？除了吳一紅找來的這個私家偵探，不是還有四個人嗎？”
“確實還有四個，先到的是一個叫蘇沫的女人，是個警察，我們調查過她，這女人北京深厚，我們沒敢擅作主張，第二來的是一個記者，出示了證件，叫羅鬆，不過我們調查過了，這個證件是假的，工作單位是假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因此沒有找到這個人，在此之後來了第三個，第三個來的也是一個女人，叫蘇欣，這個人是蘇沫的姐姐，供職於一個隸屬於安全部門的特殊組織，不好惹，我們也沒動。在他之後，又來了一批人，這些人乾的更絕，直接把關於您的所有資料就拿走了，那個警察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不過據我們分析，最後來的這一批人應該就是來自1057調查局的特勤人員。”
“1057調查局。”蕭琳兒有些頭疼，“蘇沫，蘇欣，1057調查局，這三個其實是同一夥兒人，從生下來開始就是綁在一起的。”
“原來如此。”那人做恍然大悟狀，“不過我們還是不能確定那個自稱羅鬆的人到底是誰，追查了很久了，都沒下落，我們現在嚴重懷疑這個人跟陳凡有些關係，換句話說，我們深切地覺得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極有可能就是陳凡那個傢伙！”
“一定是他了，不用想的，從爆料人那個署名兒上就能看出來。”蕭琳兒說完，站起身，站在落葉窗前，“崑崙山上跑下來的小畜生，不是他還能是誰？”
男人面露驚詫之色，“您的意思是？”
“他在給我製造障礙，好渾水摸魚，你們小心點兒，這小畜生既危險又狡猾，在以前確實是我小看他了。”
“可現在他到底在哪裡我們都還不知道，眼線放出去很多了，完全沒有頭緒！”對方一攤手。
“別人找不到他，常爺卻可以，有他那雙鷹眼，這天底下就沒有任何人能逃過他的追捕。這樣，晚上的時候擺了飯局，我想陳凡的事情我應該好好地跟他聊聊了。”
男人點頭。
“還有，你馬上回去，叫阿華準備好，事情鬧得這麼大，我覺得我有必要去東南亞走一趟，避避風頭了。”蕭琳兒說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事情要做得隱秘，這件事我不想有第二個人知道。”
“可如果您就這麼走了，公司的事情怎麼辦？搞不好會天下大亂的。”男人有些擔心。
“沒關係，不還有個替身呢嗎？那些愛管閒事的傢伙既然要來，那就讓他們來好了，我倒要看看這些好漢要拿我一個沒有半點古怪的弱女子怎麼樣。”
蕭琳兒說完，把那份文件扔在桌子上，“滾吧。”
“誒。”
男人趕緊走了。
過來一會兒，門一開，一個着裝氣度包括身形容貌都與蕭琳兒一模一樣的美豔女人一步三搖地走了進來，“姐姐，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