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散發着血光的紅點一接觸到程鏹額頭處的皮膚便消失了,彷彿滲入到了他的腦海中,看上去頗感神奇。
直到血色光點被盡數吸收,程鏹剛纔閉起來的眼鏡纔在度睜開,他看向我,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意:“小峰,我知道師傅在哪了。”
“那太好了。”聽到他這麼說,我頓時喜出望外,“事不宜遲,程大哥,那我們趕緊走吧。”
程大哥卻對我的話仿若未聞,扭頭四處打量,不久後便將視線停在了掛在牆壁上的一幅畫中,他緊緊的盯着畫,不像是在欣賞,而像是在思考,彷彿在他眼前的是一副舉世罕見的名畫。
我不由的向畫細看,發現這是一張用木框邊裝起來的畫,掛在房門對面的中央位置,只要人一推開門擡頭便能看見,像是這的主人故意擺在這麼一個顯眼的地方。畫上畫的是一座古宅,古宅的牆壁呈灰暗色,看上去已經上了一些年月。在古宅周圍,瀰漫着一層白霧,乍一看,宅子在濃霧中若隱若現,像是一座凶宅。
視線緩緩往上拉,便能看見古宅二層的陽臺上有着一個人影,湊近細看時,我才驚覺這不就是和青雲子相鬥的那個黑人嗎……
我突然感到一絲詭異感,扭頭望向程鏹:“怎麼回事?”
“師傅和那黑人都在這幅畫裡。”程鏹的解釋差點驚掉了我的下巴,我愣愣的看着他,只聽見他道,“通過血液的感應,我發現,我師傅確實就是在畫裡。這一定是那黑人弄出來的,我早就說過了,這黑人非常詭異,絕不能把他當做普通的邪靈附體的人來看待。”
天啊,雖然我以前也和師傅見過不少詭異的場面,但也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這活生生的人跑到了畫中的世界,但看到程鏹信誓旦旦的樣子我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在這種緊要關頭,程鏹是不可能跟我開這種玩笑的。
但很快,我又感到一絲無力,他們進去了,但我和程鏹卻絲毫沒有辦法跑到畫裡面去。“可是……”我語氣有些絕望,“我們根本進不去啊!”
程鏹並沒有過於慌亂,開口向我解釋:“我們進不去沒關係,關鍵是你,你不是鬼醫嗎?要消滅這種異象還不是舉手之勞?”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一時間真想把鬼醫讓程鏹來噹噹,看他怎麼舉手之勞的破解這種靈異現象,只不過之前我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光顧着着急了,如今被程鏹這麼一點撥,心裡倒瞬間明朗了不少。
我心想如果這黑人出來就好了,我身上不但還留有青雲子給我的那張大黃符,而且還有程儀給我的那塊玉片,我就不相信,在我把這兩樣東西都丟出去之後,這黑人還能安然無恙。
雖然心中這麼想着,但我很快還是選擇了面對現實,我努力靜下心來,搜尋着破解的方法,各種各樣的症狀救治或曾經師傅教導時的畫面一一從我腦海閃過,但卻都不能應對眼前這種情況。
“迷景幻陣——”
突然,一個有些生澀的陣法名字從我心底冒了出來,我恍惚記得,師傅臨終前留給我的那本手冊上記載着這樣的一種陣法。這是一個足以消融大部分幻境的陣法,至於邪靈製造的幻境有沒有效,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青雲子在畫中,畫中的世界自然都是虛無的,用這個陣法應當是對的。
“程大哥,有個辦法或許可以嘗試。”我斟酌着說道。
程鏹從我的話裡聽出了某種不確定的因素,顯然不太放心,他眉頭微皺着,遲疑了一兩秒還是向我點頭,示意我說下去。
“迷景幻陣。”
“迷景幻陣?”程大哥露出疑惑的表情,低聲重複了一遍我的話。
“嗯。”我點頭,繼而解釋,“這是一個能夠驅除大部分幻境的陣法,道長現在身陷畫中,我們用這個方法最適合不過了。”
程鏹不住點頭:“那就趕緊試試,現在時間是關鍵,既然沒有別的什麼更好的辦法,就只能試試這陣法了。”
我應了一聲,忙掏出師傅給我的那本手冊,然後打開找到記載這個陣法的那一頁,詳細的閱讀上面的步驟和方法。
閱讀完,我合上手冊,卻一時感到無從下手。根據上面的記載,想要完成這個陣法需要五名男子,在佈置好陣法後,其中四人要默契的用染有天師血的鶴羽畫出一道法符,順利畫出法符後,陣法便開始真正生效,此時,所有的能量都將遷移到第五名男子身上,最後由他毀滅幻象。
程鏹在一旁看我遲遲不肯動手,便催促着:“小峰,你還發什麼愣?救人如救火,趕緊催動陣法,把我師傅從畫裡救出來啊!”
我苦笑:“程大哥,你誤會我了,我不是不肯出手營救道長,只是這陣法需要五個人來操控,同時,還需要染着血的鶴羽,這些我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辦到。”
“不就是染有天師血的鶴羽嘛,”說着,他從袖口摸出一把用一根根白色羽毛做成的扇子,然後從上面拔下五根,劃開手掌將自己的血染在了上面,“這是師傅以前賜給我的伏魔扇,扇身上這些羽毛正是千年鶴羽,如今用來催動陣法正好不過。”
“可是,我們人數不夠……”我在次拋出了一個難題。
“這就更簡單了,等着!”說着青雲子用最快的速度衝出房間,片刻後返回,帶回來三個男子,“這下不久齊全了嗎?”
這三個男子應該是這裡的下人,程鏹身爲天師,抓幾個普通人自然不在話下。這被抓來的三人驚懼的打量了我和程鏹一眼,惶恐的低頭不停求饒。
“人數倒是齊全了。”
回答完程鏹的話,我走到三人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們,聲音也變得冰冷:“聽着,等一會兒你們三個將同我們一起佈置一道陣法,等會兒一切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清楚了嗎?”
三人都是常年服侍權貴民的下人,自然沒有什麼骨氣,聞言都立即服軟:“好!好!大人,我們一切都聽從您的吩咐,只求您放我們幾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