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鬱哲鋒的手,淚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他拿了張凳子在我邊上坐了下來。
我們都知道,這個孩子必須留,可是留下的話,就要經受磨難,那痛苦堪比十八層地獄的刑罰,我曾經聽過琳兒的慘叫,那叫聲至今還印象深刻。
心中怎麼會不怕呢,我怕,很怕,但是我還想活着,不能就這麼死了。
這個孩子,我要留下!
鬱哲鋒看我意志堅定,於是走到外面把接陰婆給叫了進來。
“怎麼?考慮好了?”接陰婆手上還拿着菸斗,抽上一口,嘴裡冒出一個菸圈。
我點了點頭,然後讓鬱哲鋒抱着我跟她去一個地方。
跟在接陰婆的身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山洞。
在剛進去的時候,山洞裡好像有好多隻眼睛看着我們,並且還不時拍打着翅膀,十分的嚇人。
接陰婆叫我們不要怕,那都是她癢的小東西,沒有她的命令,這些小傢伙是不會隨便攻擊人的。
進到洞內七拐八彎後,終於到了我們要到的地方。
一扇石門推開後,裡面有一張透明的牀,呈火紅色,好像下面有熊熊火焰在燒這張牀一般。
接陰婆讓鬱哲鋒把我放到那牀上,我卻感到這牀跟火燒一樣躺,立馬想要從牀上下來。
被接陰婆一把給按住了,“不許下來!”
“可是這牀好燙。”我說話的時候很委屈的樣子,但是接陰婆的表情還是那麼嚴厲,我看着都不敢下來。
她讓我整個人都躺在這上面,我忍着疼痛和熱氣,一點點地往上面躺,躺着後,實在是太燙了,我又坐了起來,接陰婆又把我給按了下去,經過專業反覆的十幾次,我終於能忍住熱氣,然後躺在上面忍受着這炎熱。
接陰婆說着牀叫做冰火雙重天,白天的時候,牀的溫度高達40度,而晚上的時候最低溫度達到零下20度,我需要在這牀上躺上四十八個小時。
四十八個小時之後,我的胎盤自然會修復好,胎兒也不會早產。
鬱哲鋒不理解,爲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接陰婆說這是因爲我懷的是陰胎,和普通孩子不一樣,一般的孩子也承受不住這冰火雙重天。
接陰婆還說熱的時候,鬱哲鋒可以往我的嘴裡喂冰水,但是這水不能喝下肚子:冷的時候,可以給我的手腳焐熱,但是不可以給我蓋上被子等之類的東西。
說完這一系列的注意事項之後,接陰婆就走了,她說兩天後再過來,看我到最後到底能不能堅持下來。
臨走前還跟我說起,以前也有一個女人來過她這裡,那女的也接受了冰火雙重天,白天的時候還是撐住了,但是到了晚上就不行了,第二天來看她的時候,已經完全凍僵了。
四十八個小時,我到底能不能撐過去呢?
連我自己的心裡都沒有底,十二個小時的炎熱加上十二個小時的冰凍,經過兩輪之後,我才能下這個牀,期間就連上個廁所都要用盆接着,真是太羞恥了!
在這牀上躺了快有一個小時了,我額頭上不停地流下汗水,鬱哲鋒剛給我擦完,它就又流下來了,源源不斷的流。
“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加油。”鬱哲鋒在我的耳邊不斷的加油,鼓勵我要堅持住,不能就這樣放棄了,想想自己今年才幾歲,如果就這樣死掉了,多可惜啊,能投胎做人也是不容易,萬一下輩子做了豬呢,哭都來不及,吃那麼多好吃的,還是爲了別人吃我的時候開心。
我聽着鬱哲鋒在一邊講,也不斷地回覆他說的話,是呀,能投胎做人真好。
到了吃飯的點的時候,他會用最快的速度來回跑。不出半小時,他就會來到我的身邊,並餵我吃飯,因爲白天牀太熱的原因,我都不吃米飯,喝的稀粥,這樣好下口一點。
晚上的時候,兩人都不能睡覺,我是根本冷得睡不着,而他就在一邊幫我哈氣,哈完雙手哈雙腳,不停地哈,我讓他休息會,他都不願意。
“鬱哲鋒。”我用軟弱無力的聲音叫着他,他好像沒聽到。
我就這樣安靜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一天的時間終於過去,現在是第二天了,我還能熬下去嗎?
昨天的時候,背上已經被熱的跟被烤了一樣,經過晚上的冷凍,完全麻痹掉了,今天白天有開始了火烤一般的熱,背上有幾塊地方已經傷到了,皮都破了。
我惹着沒有說,眼角擠出幾滴淚水。
肚子相比昨天已經不疼了,但是背上卻疼得讓我動彈不得。
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忍住不喊出來的,但是第二天我真的是忍不住了,就算是咬緊牙關也沒用,這火太燙了。
這感覺難道就是十八層地獄裡的油炸的感覺嗎?
好疼,中午的時候,趁着鬱哲鋒去拿飯的空蕩,我哭了個底朝天,幾乎把這輩子的眼淚都給哭幹了,直到身體裡的水分被榨乾了,哭不出來了,才停止流眼淚。
沒過多久,鬱哲鋒也回來了,他看到我的臉上又是說臉的汗水痕跡,就打溼了毛巾,幫我把臉上擦乾淨。
其實這不是汗水留過的痕跡,是淚水,不過我不會告訴他,我哭過的。
鬱哲鋒一口一口地餵我喝粥,粥進嘴裡的時候感覺有點很涼,他告訴我,特地讓接陰婆早上就煮好粥,中午拿的時候,粥也就涼了。
喝完粥,躺着繼續受煎熬,我的眉頭一直是緊緊皺着的,但是我自己沒發現,我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讓鬱哲鋒看不到我感到一絲的痛。
然後我看到他用一片很小的綠色在我頭的上方開始爲我扇風。
雖然風力很小,也去不了多少的熱氣,認識至少心中已經很涼快了。
這整整四十八個小時,到最後,我終於熬下來了,當接陰婆打開石門的事實,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接陰婆進門看到我睜開着雙眼,並且看着她的時候,她對着我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
“不錯,你是我這第一個能夠堅持活下來的人。”接
陰婆誇了我的一句,然後讓鬱哲鋒揹着我出去。
在被鬱哲鋒背上去的一瞬間,我的雙眼緩緩的閉上,一下子就睡了過去,太困了,四十八個小時沒睡啊,一定要睡個飽。
之後什麼時候到接陰婆家的,我都不知道,然後醒來的時候,我是趴着睡的,而背上被蓋着一層布。
感覺背上好像被塗了什麼,涼涼的,然後解開那層布,很吃力地轉頭纔看到自己的背上被抹了好多的草藥。
我又趴下,舒了一口氣,這孩子終於還是保住了,同時也保住了我自己的小命。
也許這難熬的四十個小時,將會是我終生最難忘的事情了。
正當我打算閉上眼睛再小憩一會的時候,門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了,是接陰婆和鬱哲鋒。
接陰婆不停地誇我意志力堅強,在那張牀上躺了四十八小時,不容易,也誇鬱哲鋒在這期間能堅持照顧我,也是不容易。
後來她問了一個問題,說我們倆小夫妻都是人,怎麼就懷了個陰胎。
這話一下就把我們給問尷尬了,鬱哲鋒不好意思地都轉身了,只能由我告訴接陰婆,我和他只是朋友關係,不是夫妻。
接陰婆才恍然大悟,連忙道歉說不好意思,人老了,看走眼了。
之後就沒再問關於這個孩子的事情。
接陰婆告訴我們,這孩子雖然保住了,不會小產了,但是這胎盤外原本的封印好像沒了。
我和鬱哲鋒都震住了,怎麼會,封印怎麼會沒了呢。
有點不相信,再次問道接陰婆,她慢慢的,口齒清晰地上又說了一遍:“我說,原本封印這孩子的那玩意,沒了。”
如果封印真的沒了,那麼這孩子就要開始正常長大了,那我的生命不就只剩下七個多月了嗎?
或者是在這七個多月裡找到龍吐珠,我才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也不會因爲他而死。
接陰婆看到我的表情,也只是搖搖頭,她也是束手無策。
“孩子,養好傷後就回去好好享清福吧,也許時間也就那麼多了。”接陰婆走了出去。
我和鬱哲鋒還沉浸在驚訝之中。
“怎麼辦?”鬱哲鋒開口了,他有點手足無措,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等死嗎?好不容易熬過四十八個小時之後,等來的卻是另外一個死亡消息,只是時間推到了七個月後。
“先把傷養好了再說吧。”我說完這句話,就把頭轉到另一邊,不去看鬱哲鋒。
見到我轉過頭,鬱哲鋒也不多說什麼,直接走了出去。
“姐姐你在害怕嗎?呵呵~”忽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出現在了這個房間內。
我試圖想找到她,卻意外發現她的頭從牀底下露了出來,嚇了我一跳。
哪家小孩,什麼時候藏到了我的牀底下的。
“你是誰?”
“姐姐,我叫小玲。”
小玲用她那稚氣未脫的聲音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