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面“咯噔”一下,掃視了一下週圍的地上,才注意到地上縱橫交錯着白色的墨斗線,那就像是一個古怪的陣法一樣。
這種陣法,我在師父給我的書上看過,也瞭解到墨斗的用法。
墨斗,是魯班先師發明,而魯班是民間法教的一位祖師。
墨斗除了是木工的工具之外,也算是一種法器,含有智慧,正直之氣,可以剋制邪魔。
而且,在我住的那間臥室的門口灑滿了穀子,那種穀子和一般的穀子差不多。
比較特殊的是,它在一年三熟的作物裡面,挑選了曝曬過六月大太陽之後,才收成的穀子。
俗稱,陽谷。
陽谷,秦甜曾經撒在牀上,傷過星璇一次,所以我對這種陽谷是很忌諱的。看到陽谷堆在我是的臥室門口,就好像灼熱的陽光一樣灼傷着我的眼球。
我頓住了身子,盯着那個舞劍的道士看,發現他剛剛瞟了我一眼,嘴角邪異的上揚着,那樣子是很得意的。
這個道士,是蘇慕緋找來帶進我們家的。
因果夢的禮物,也是蘇慕緋頭一個送來的,如果要說她和這樁陰謀沒有任何關係,我是絕對不肯信的。
如果我今天沒回來,他們是不是就像破了這個封印,直接驚擾修煉當中的星璇?
“今天的法事先到這裡,大家明天再來吧。”我說話的語氣是很硬的,上前就虛引一下請客廳裡面的人出去。
來弔唁的親戚那都皺了眉頭,感覺到莫名其妙,相互之間問開來了。
“怎麼就要回去了?什麼情況啊?”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蘇家的女兒不是出去玩了嗎?怎麼回來了?”
……
這些親戚朋友聽了我的話,動了一半。
親戚們還沒有走出去,蘇慕緋就從明黃色的蒲團上站起來,一巴掌朝我甩過來,“蘇紫,破壞我爸的葬禮,你個潑婦。”
就算是以前的我,也不會白白挨這一巴掌,況且現在有修爲在身上,輕輕一抓她的手腕,蘇慕緋的手就被我牢牢的鉗住。
我的心裡面是很憤怒的,心裡面衝動之下,是很想把靈堂直接給砸了的。
這個世界上,別想有人能傷害我孩子的父親,否則我蘇紫就跟他們拼命。
但是,衝動造成的後果,又是誰可以買單的呢?
如果我的道理站不住腳跟,那就會成爲靈堂撒潑,不僅阻止不了法事,還會成爲親戚們茶餘飯後責罵的對象。
在人們的眼裡,那家裡死了人的,一般都容易被當成受害者。
我輕易阻止靈堂做法,沒有充分的理由,那就是破壞者。
假如我爸我媽從陽臺過來看到我在這邊大鬧靈堂,可能最先做的可能就是一人先給我一個大耳瓜子。
“姐姐,我不是來鬧事的,你先冷靜。”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和說話的態度誠懇而又認真,眼睛裡面還泛着點點的淚光。
蘇慕緋似乎是被我唬住了,愣了一愣,客廳裡面的親戚朋友也停止了聊天,都想聽聽接下來我想說什麼。
剛纔蘇慕緋要打我,絕對是過分了,因爲她爸辦喪事的地方,是我家。
“我拜入一個得到的道士門下,也會些小道術。今天不是辦法事的黃道吉日。怕大傢伙參加完了法事,觸了凶煞。回家是會倒黴的,所以才特意提醒大家,改天再來參加我伯父的喪禮。還有啊,伯母和姐姐請的道士,根本就是個假道士,什麼也不會,連今天忌法事都不知道。”我一通鬼扯,爲的就是讓這些親戚朋友害怕自己觸了黴頭,惹禍上身,自己乖乖的就走了。
等他們一走,我們家也好關起門來打狗。
而且,這假道士滿大街都是,大家也沒想着要找一真的回來。
就是花三千塊錢做做樣子,買個心安,買個名聲。
我這話說完,小小客廳裡面的人,臉上的神色那都是有些畏懼的,他們已經有人小聲的說道,“要不改天?”“也不急於今天。”“我兒子放學了,我想去接他。”……
“喂,說你呢,假道士。怎麼還在舞劍啊。”我抓住桃木劍,用力從道士手裡面抽出來,直接扔在了地上。
我握住桃木劍的時候,能感覺這劍冰涼刺骨,一點都不像是道家所用的至陽之物。
心裡面正自狐疑,道士的臉冷了下來,衝我吼了一聲:“你們家還要不要做法事了?哪有中途停下來的?
”
他怒視了我一眼,忽然就開始神神叨叨的亂抖,就像是中邪了一樣,“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被鬼附身了,她要來破壞靈堂,不讓蘇翔振的靈魂得到超脫……”
別看他舞劍很笨拙,抽筋兒口吐白沫,假裝鬼上身,可真逼真。
我明知道他這是假的,卻也是嚇了一大跳,心裡面不禁佩服這道士的演技。
我側眸看了一眼離瑜,離瑜臉上的表情死黑死黑的,好像隨時都會出手揍他一樣。
道士這一招起了反作用,大家一聽他說我被鬼附身了,又看到道士鬼上身的這麼恐怖,臉上的表情一下都白了。
馬上就有一半的親戚朋友往門口走去,走之前,也都算給面子,和我的披麻戴孝的伯母交代了一聲緣由才走。
“蘇紫,真的被鬼上身了?”客廳裡面肯定是有親戚不害怕的,好奇的看着我,不禁問道。
“我們女兒怎麼會被鬼上身?迷信的東西都不可信,大家先散了吧,這個江湖術士,就是想多騙點錢。”我爸走進客廳的時候,是板着一張臉的,直接下逐客令。
又走了幾個親戚,不過還有幾個是蘇慕緋家的鐵桿親戚朋友,他們一個個的都還挺兇,“你們女兒不管有沒有鬼上身,破壞人家辦喪事算什麼事。”
“嗚嗚嗚……翔振啊,你就這麼不要我們母女,看着我們被欺負嗎?”我伯母對着我伯父的遺相大聲哭嚎着。
她都忘了自己是在誰家辦喪事了,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我媽一聽,真是火了,“這裡是我家,當初你們死求活求的,我都沒答應。後來要一頭撞死了,我才心軟答應。哪有在別人家辦喪事的事情?啊?多不吉利!這都是看在翔振和翔翰是親兄弟的份上,才答應的。我女兒一回來,你找來的道士,就說她鬼上身,你們安得什麼心?這喪事,我們家不給幫忙辦了,你們走走走走……”
聽我媽說這話,我提着的心,終於是放下來了。
只要這些人走了,喪事辦不成了,這道士也沒他什麼事,破壞陣法的事情,也就瓦解了。
離瑜已經是看不下去道士做戲,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舉起來,“繼續裝神弄鬼啊,你自己說,你是打哪兒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