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果不言而喻,軒轅擎傲突然逼宮,邊塞上的百萬大軍尚未接到通知,毫不知情,而近城的軍隊,也因時間倉促,不能及時趕來營救。
那精心訓練的大軍,加上暗盟衆人的力量,最後,還配合上及時迎上來的絕殺的人馬,更是氣勢洶洶,勢不可擋。
這番短暫的激戰,自然由軒轅擎傲取勝爲終。
第二日上朝,軒轅雲焱宣佈退位讓賢,推舉軒轅擎傲爲新主,而自己便與皇后鳳寧兒退居幕後,更位爲太上皇與太后娘娘,從此不干預政事。
這一夜之間的變卦,也讓衆位臣子沒了主意,第二日,鳳丞相主動提出隱退,回鄉修養晚年,原歸附於鳳丞相的一衆人等,無才的便都紛紛被除去官位,有才能的,都紛紛歸附於新主,在軒轅擎傲的重新安排下身居要職。
而支持舊主的有經驗才能的老臣子,軒轅擎傲也不多逼迫,留着他們考慮清楚再做定奪,力求推廣仁政。
如今的軒轅擎傲,似乎早已忘卻了情感,儘量用這剛登基時那繁忙的事務來麻痹自己的心,然,私底下,卻依然在極力搜尋名醫,想要尋到蘇小小那昏睡症的解救方法。
這日,他又獨自一人呆在書房中,處理着手邊來自邊關的事務奏摺,考慮着與日益強大的盟友炎舞國的交涉問題。
忽而,似是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一般,手中的毛筆驟然停下,軒轅擎傲擡眸,緊緊地看着那打開着的紅木雕花窗,那睿智的眼眸底下,一道流光晃了晃,盪漾出一抹期盼的漣漪。
會是她嗎?是小小嗎?
而後,像是自嘲一般,一抹苦笑,不由得綻放在嘴角邊上,怎麼可能是她呢?這樣的深夜,她怕是早已睡下了罷!而且,那也不是她的氣息啊,自己怎麼就忘了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啊!”窗外的人影,從窗邊一晃而現,側坐着看了看書桌前的軒轅擎傲,拿起手中的酒瓶一飲而下,似是勸慰,也似是自言自語般,沉聲朗誦着。
“前輩?”軒轅擎傲收起眼底那抹盪漾開來的期盼,轉頭警惕地望向那坐在窗邊的身影,卻不料竟看着這樣一個熟悉的人,不禁流露出一抹訝然的神色,低聲驚呼道:“前輩可是小小的師傅於玄子老人?”
“哈哈哈,原來那丫頭還會提起我這師傅啊!”老人拿起手中的酒瓶,再次暢飲一場,才大笑着應道,而後,似是看透玄機一般,收斂起臉上的笑意,轉頭看向側邊立着的軒轅擎傲,低嘆着道:“可惜,可惜啊!孽緣,孽緣!”
軒轅擎傲雖不是信教從教之人,卻不免思緒起老人的話來,忽而擡頭,看向窗臺邊上的老人,眸光中閃爍着一抹希望的流光,更是直截了當地問道:“前輩可是要告知晚輩小小病症的解救之法?”
老人也瞭然軒轅擎傲的睿智,倒是沒有任何驚訝,回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瓶,竟也沒有瀟灑飲酒之意,斂眉間,滄桑的眼眸中晃過一絲對世事的哀嘆。
過了許久,老人才緩緩擡眸,看着窗外遠方的夜空,卻是對着身後的軒轅擎傲,帶着一陣感嘆般淡淡地問道:“若讓你再次選擇,你要的是美人還是江山?”
軒轅擎傲一愣,看着窗外那遼闊的夜空,低頭思緒了一陣,似是察覺到這話背後的含義一般,沒有直接選擇,卻是牽引來了一絲由心而起的哀嘆:“朕沒有任何選擇!”
美人,捨棄了他;江山,激戰過後,他卻不得不接手。由始至終,雖身爲帝皇,但,他都處於被動的地位,並未作出任何選擇!
“你可願舍江山?”老人沒有轉頭,也品味出軒轅擎傲話中的無奈與隱隱的抉擇,收回了遠眺的眸光,轉頭緊緊地盯着軒轅擎傲,再次確定性地問道。
軒轅擎傲聽罷,更是確定了心裡的想法,望向遠方的眸光沒有絲毫的閃爍,定位了眸光的焦點後,那平靜了的那片睿智的眼底,在無言中沉澱着一抹驀定的流光,再次啓脣,堅定地答道:“爲她,朕兩者都可舍!”
老人瞭然一笑,似是得到了心中滿意的答案一般,忽而跳落窗臺,走至那紫檀木雕鏤桌椅上隨意地坐下,順手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口裡,品嚐過後,才帶着一絲讚歎般,簡略而驀定地道:“亡靈谷,冰靈草!”
亡靈谷,那惡魔一般存在的地方,位於天朝帝都不遠處的山崖底處,裡面存在着各種各樣的奇珍異草,引起了不少人的覬覦,卻,同時,也讓人心生畏懼而卻步。
確實,要進去亡靈谷並不難,只需有深厚的內功與精湛的輕功,便能安全進去,事實上,只要略懂醫藥,不亂碰觸其中的奇珍異草,要尋得自己所要的草藥,不深受其害也不難。
只是,要從谷中出去,確實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兒,出谷的路上關卡重重,聽說是一名當年谷主爲防谷中之物被盜,費了一生設下的兩道致命機關。
這些年來,能安全出去的人沒有,就連奄奄一息回來的人也罕見。那山谷,更是被人賦予“亡靈谷”的稱謂,引人卻步。
軒轅擎傲當然知曉,老人道出的藥方,便是解救蘇小小昏睡症的良藥,沉默了一陣後,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奏摺,而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再次望向八王府那方的夜空,那烏黑的子眸,像是一泓平靜的潭水一般,帶着一抹深邃的水色。
老人看了看軒轅擎傲,也瞭然他心裡的堅定,轉而起身,朝着書房大門闊步走去,立在門邊,忽然停住了腳步,似是提醒,又似是哀嘆一般,背對着軒轅擎傲,淡淡地道:“要帶出藥草,必須兩個武功高強的人一同前去,謹記,捨得,捨得,有舍方有得啊!”
後方,軒轅擎傲聽罷,也瞭然這話裡的意思,眸光始終未閃爍,衣袖下的大手,緩緩地握起,握緊…
身爲帝皇,他並沒有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勢去強搶蘇小小,那是因爲,他比誰都清楚,搶了,又如何,心不在,留着人又有何用?
更何況,軒轅擎滄不是好惹的主兒,蘇小小也有力挽狂瀾的能耐,要對峙,他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傷了幾人的心。
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在尋藥的路上是如此,感情的路上又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