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誇張了吧?”白琉月嗤笑:“這世上的人,怎麼可能會如此高雅?只怕這歌聲中藏着什麼利益纔對。”
沈長安微微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不錯,的確如此。據說,這聲音的盡頭,是照鳳城的地宮,地宮內有着無數的財物。”
“那麼,唱歌的人是誰呢?”白琉月這次是真的感興趣了。
“唱歌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這唱歌之人,是這世上最悲哀的女子。”沈長安說完,便不再說話了。
白琉月對此好奇不已。
夜幕降臨,白琉月獨坐在窗前,月光下,竹子顏色微微暗淡,四周,點亮的燈籠五光十色的照在竹葉上,看上去如斑斕,好似那湘妃竹一般。
而面對如此美景,白琉月卻是打了個哈氣。
“哪裡有什麼歌聲啊,真是騙人。”白琉月鬱悶的嘟囔了一聲,便熄了燈。
然而下一秒,便聽到外面傳來陣陣悠揚的聲音,這聲音如女子的哀婉低鳴就在眼前一般,讓白琉月心口一滯。總覺得,好似有什麼在呼喚着她。
白琉月壓住心中那一絲異樣,急忙跑了出去。追着聲音傳出的方向而去。
在中途白琉月見到了不少的人,但是這些人都似乎沒看到白琉月一樣,他們都在四處走動,似乎在找尋着什麼,只是,這些人的眼中都無半分光彩。就好似一個個人偶一般。
這樣古怪的城池,就是西嶽的第二大城池?白琉月實在是不解。
一直順着聲音的方向而去,最終,當聲音停下的時候,白琉月來到了河邊。
河的對岸,有一名穿着白衣手抱玄琴的女子,女子見白琉月,微微驚訝:“你是誰?如何在此處?”
“你又是誰?那歌兒,是你唱的吧?”白琉月警惕的看着女子,質問道。
女子聞言,眸子微轉,眼中染上了一絲笑意:“你竟是尋音而來的?這倒是有趣。”
“什麼有趣?”白琉月皺眉,眼前這女人,實在是古怪至極。
“沒什麼,你可要過來?”女子順着白琉月的方向伸出手,好似在邀請。
白琉月目光一冷,正要過去看看,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喊聲:“不準過去!”
“嘖!”對面,女子咂舌,轉身,跑入了河對岸的叢林之中。而白琉月,則是被忽然趕來的人給抓了個正着。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白琉月看着拉住自己的人,先是將他推開,而後禮貌的問道。
“我來此做什麼與你無關。”
“那麼,你爲何要阻止我過去?”白琉月不滿的問道。
“你……”張臨水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白琉月,雙目之中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雖不知你如何來此,也不知你究竟想做什麼,但是,只有這件事請答應我,不論如何都不要聽信剛剛那個人對你說的話,不論如何,都不要再尋聲來此。這裡,不是個好地方。”
“你這麼說,我就會信你?張臨水,你我之間早已不是朋友了不是嗎?”白琉月微微嘲諷。
“王妃何必逼我?”張臨水越發的無奈。
“並非是我逼你,而是你不該與我斷了交情。”白琉月目光微暗。
對於張臨水,她總是忍不住想要依賴的。當初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張臨水幫她,在她不知如何繼續走下去的時候,也是張臨水幫她,在她入了魔教之中,更是他去看了她,讓她安心。
而正是這樣的人,卻因爲種種原因,不能繼續做朋友,這讓她如何能答應?
雖說他要與她之間有所距離是應該,可到底……她還是抵不過心中的那一份不捨。
明明知道,繼續做朋友,無異於是在坑害她,哪怕如此,她還是希望這個人與她,不是陌生人。
或許,這便是張臨水所說的,她的自私吧?
“王妃,算是我的請求吧,不要再來這裡了。”張臨水看着白琉月,聲音冷了下來,說完,他竟跑到了河對岸。
白琉月看着這條河許久,轉身回了客棧去。
殘夜依舊。月光灑在河上,如銀河流淌。男子站在河沿,身側,站着的是一名白衣女子。
“想不到,那就是你所說的人啊。還真是夠任性的,怎樣?要不要幫你殺了她?”女子白玉般的手指撥弄着水波,似在閒話家常一般的說道。
“不需要,她的事情不要你管,還有,若是再見她來此,不要與她說話。儘量……躲着她。”
“爲何?你難道不覺得,有她在的話,我們的計劃更容易實施嗎?”女子微微玩味。手指從水中拿出,輕輕的點在水面之上。
“不會有任何幫助的。”男子冷冷道。
“是不會有幫助,還是你不捨?張公子,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處境,難不成,你真的要爲了這個女人喪命於此嗎?”女子皺眉,不滿的說道。
“若是我真的死了,那也是命該如此。你不必多說。”張臨水的態度堅決。
“呵!你倒是個有情人,只可惜……癡心錯付。說來,我記得她是夜王妃呢。”
“那又如何?”
“呵呵,我有個計劃,不知你是否願意聽?”女子手指再度滑入水中,笑盈盈的看着身邊的張臨水,張臨水聞言,微微低頭,聽她在耳畔說話。
半晌,他面色難看的看着女子。
“怎麼?不願意嗎?”女子微微失望。
“不,就這麼辦了。”張臨水果斷的說道。
女子聞言,這才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如此,我們走吧。”
“恩,回去吧,明日你還要學別的曲子的吧?”張臨水隨口問道。
“是啊,在計劃完成之前,我每天都會唱一首曲子,希望你我真的能將這個計劃完成,也真的能結束了那兩代人的悲哀。”女子說罷了,牽住張臨水的手,朝着叢林深處一同而去。
夜色正濃,白琉月回到了客棧,打開房門,卻見沈長安正一臉慘白的坐在她的牀上,外面的微光照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如殭屍一般,嚇的白琉月一驚。
“我的天!你要嚇死我嗎?”白琉月怒問。
牀上,沈長安聞言,擡頭看了一眼白琉月,道:“鍼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