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
陳氏有些擔憂的拉了拉女兒的袖子。
雖然她也不太相信這麼玄乎的事,可心裡到底是有畏懼的。
但墨晴柔爲了弄死墨雪顏,已經開始發瘋了。
但見她走到那弓箭前,眸光陰狠,怒氣衝衝道:“那香囊的確是四妹妹的,大皇子府的事一定是她做的,她就是殺人兇手。”
誰都聽得出來,墨晴柔這語氣,已經是將墨雪顏恨到骨子裡了。
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抽其筋,扒其皮。
這話說完之後,那弓並沒有動靜。
衆人皆是瞪着眼睛瞧着。
墨晴柔也緊張的很,如今見那弓一點動靜都沒有,頓時笑了起來。
什麼神弓,她就說是唬人的吧。
這點小把戲也想騙她。
這下陳氏更是得意了,一眼掃過那些不敢上前的奴僕,示意他們趕緊上去。
所謂神弓,根本是假的。
然而,就在墨晴柔轉身的時候,忽然那支搭在弓上的箭,嗖的一下飛了出去,一箭射在墨晴柔後背上。
墨晴柔甚至都沒來得及喊一聲,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哎呀,二姐姐你怎麼了?”
墨雪顏比誰都快,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扶住了倒在地上的墨晴柔。
“讓開,你讓開,放開我女兒。”
見此,陳氏更是慌了,嚇的忙去拽墨雪顏。
墨雪顏被她拽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頓時大叫道:“完了,這麼多血,二姐姐肯定被射死了。”
聽她這麼一說,衆人才發現墨晴柔後背上已經染了一片血跡。
而那支箭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箭頭帶血。
這樣看上去,好像墨晴柔真的被一箭射死了。
大堂上徹底炸開了鍋,所有人皆是驚恐不已。
甚至有的人一下癱坐在地上不敢起來,嘴裡還嘟囔着:果然是神弓,果然是神弓……
墨雪顏:“……”
四姑娘愣了愣,演技上身,立刻站在原地,露出一抹悲痛的情緒,嘆了口氣道:“二姐姐,你幹嘛要說謊呢,雖然我們有過過節,但也不至於到了非要害死對方的地步。”
她戲演的逼真,一個勁的唉聲嘆氣,好想真的傷心一樣。
不過熟悉她的人,見到她這幅樣子,真的很想揍她一頓。
四姑娘啊,能不能不要這麼唬人。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起,刑部尚書厲聲道:“說謊被神弓所殺,乃是咎由自取,其餘證人,不可耽誤時間,快到神弓前,依次說出事實。”
刑部尚書絲毫不關心墨晴柔的生死,依舊冷着臉,秉公辦案。
然而,這次卻沒人敢上前,一個個的嚇的往後退。
有了墨晴柔這個先例,誰還敢往前湊。
“你說。”
最後,刑部尚書指了其中一人。
捕快二話不說,直接將那人拽到了那張弓跟前。
那人是廚房裡一個婆子,已經在墨府做了十幾年,一直都是陳氏的人。
本來,她是信誓旦旦的說那香囊確實是墨雪顏的,因爲她見過數次。
可這次站到神弓面前,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還不
快說,休要耽擱本官審問。”
啪的一聲,又是一驚堂木拍下來。
刑部尚書這冷厲的一喝,頓時嚇的那婦人跪在了地上。
面對那神弓,她怎麼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心裡防線終於崩潰,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着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先前民婦說謊了,民婦根本沒見過四小姐戴過那香囊。”
“既是如此,先前你爲何又要說這香囊你見過,是誰授意你誣陷墨雪顏,還不如實招來?”
刑部尚書眼神一冷,不悅的看向那婆子質問道。
那婆子聞此,頓時臉色慘白無比,卻又不敢說出幕後主使,最後硬生生的給嚇昏過去。
“墨如眉,你來說。”
這次刑部尚書直接指向了墨如眉。
她是墨家的小姐,理應拿她開刀。
“不,我不去,我,我可能記錯了。”
墨如眉哆嗦着不敢向前。
她想要陷害墨雪顏不假,但現在事情已經敗露,她可不想再丟了性命。
“大人,時間久遠,興許是我記錯了,我只知道四姐姐小時候戴過那香囊,最近卻是沒有見過的,是我記錯了。”
墨如眉不再堅持自己最初的口供,一個勁的嘟囔是自己記錯了。
“大人,草民也記錯了,記錯了。”
“大人,是二夫人讓草民這麼說的,草民的身家性命都在二夫人手裡,不敢不聽啊。”
“民婦也是受二夫人指使,民婦的賣身契在二夫人哪裡,二夫人說只要民婦肯按照她吩咐的說,就會還民婦自由。”
“民女是受了二小姐指使,還望大人明鑑……”
十幾名僕人徹底被嚇怕了膽,全部翻供。
不過很多人並不敢指認陳氏,要麼說自己記錯了,要麼乾脆裝昏,死活不肯再說就是了。
原本一羣人頤指氣使的來指認墨雪顏,結果鬧了半天,昏的昏暈的暈,翻供的翻供。
大堂上都快亂成一鍋粥了。
墨雪顏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隨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小把瓜子仁,一邊往嘴裡塞,一邊看戲。
可憐了那幾位在後堂聽審的人,還沒怎麼吃東西,她倒是餓了,先吃上了。
“女兒,我的女兒,墨雪顏你還我女兒。”
陳氏還蹲在地上,抱着女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剛剛別人的指認,她都沒有聽進去。
女兒都沒命了,她還能聽進去什麼。
“行了二嬸,你女兒又沒怎樣。”
墨雪顏將最後幾粒瓜子仁塞進了嘴巴里,走上前去粗魯的拽起墨晴柔,在她背後點了一下,墨晴柔立刻醒了過來。
“娘,您怎麼哭了?”
墨晴柔頭腦昏昏的看向自己的孃親,一時間還沒明白什麼。
這下,衆人再次愣住。
這是怎麼回事,死而復生?
“柔兒,你,你沒事?”
陳氏猛地止住了哭泣,一臉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娘到底發生了什麼,剛剛我爲什麼會昏倒?”
她剛剛只是覺得背部忽然痛了一下,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陳氏的臉色徹底變了,猛地意識過來,這是一個局。
“真是不好意思。”
墨雪顏挑眉笑道:“剛剛那把弓吧,其實根本不是什麼神弓,就是嚇嚇你而已,沒想到一嚇,這事實就出來了,二姐姐你想知道剛剛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嗎?”
“你什麼意思?”
墨晴柔意識到不對,聲音微顫。
“他們已經說出了幕後指使,就是你跟二嬸。”
墨雪顏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瞬間將母女二人推入了火坑。
“你瞎說,我跟娘纔不會做那種事,那個香囊本就是你佩戴在身上的。”
墨晴柔愣了愣反駁道:“你刺殺大皇子此事屬實,你不要爲了逃脫責任,而將此事嫁禍給我們,要知道奪魂跟香囊都屬你所有,此事不是你做的,還能有誰?”
“你說是就是了嗎,這事還得看大人的決斷。”
墨雪顏不想與她多說,回頭看向刑部尚書,等待他的結論。
刑部尚書已經派人進了後堂。
沒多久,那人出來跟他說了幾句話。
刑部尚書這纔看向堂下衆人道:“此事證人已經全部翻供,並有人指證幕後指使乃陳氏與墨晴柔,所以你二人如今嫌疑最大,回去之後,不得出府,隨時等候本官傳召。”
事情很明顯,那香囊是二人誣陷給墨雪顏的。
就算那香囊真的是墨雪顏的,但二人卻故意教僕人這般說辭,可見此事一定有問題。
陳氏母女二人顫顫抖抖的走出了刑部大堂,不是害怕,完全是氣的。
“二嬸,二姐姐你們等等。”
忽然,四姑娘追了出來。
“幹什麼?”
墨晴柔轉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多少的不甘。
明明今日來是要置她於死地的,不想卻把自己陷了進去。
“沒什麼,我就是教教你這弓怎麼用。”
墨雪顏手裡拿着大堂上那把弓,不過箭卻換成了真箭,不是剛剛那種特製沒有殺傷力的。
但見她拿着弓,走到外面,擡頭望向天空。
一隻烏鴉從頭頂飛過。
墨雪顏眼神一冷,二話不說,搭弓射箭,嗖的一聲,利箭飛出。
下一刻,一隻死烏鴉便落在了陳氏母女腳邊。
“啊!”
看着那隻染了血的烏鴉,墨晴柔徹底被氣瘋,大喊一聲,再次昏了過去。
墨雪顏淡笑着摸了摸手裡的弓道:“其實呢,這只是一支普通的弓,但如果用的好的話,也能威力無窮,二嬸你說是不是呢?”
陳氏扶住被氣昏過去的女兒,臉色鐵青的瞪了墨雪顏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小賤人果真跟你娘一樣,都會背地裡算計人,咱們且走且瞧,就算有宸王罩着你,我也早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陳氏登上馬車離去。
墨雪顏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呵呵呵……
那在此之前,她可不可以讓墨家人永無翻身之日。
香囊的事情,算是有了爲墨雪顏開脫的理由,這下根本無人能證明,那香囊墨雪顏是天天佩戴在身上的。
一個很多年都不見的香囊,根本無法證明她就是刺客。
只是,那奪魂的事情還是叫人頭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