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掛星羣中橢圓的那一輪清月顯得更加亮了,似乎照亮了他們前行的路。
他們每經過一棵參天大樹,就會傳出“沙沙”的聲響,越走越深,路也越來越窄,光線越來越暗,原本五人行甚至八人行完全沒有問題的路走到最後,只能一人隻身通過。
再亮的月光也照不到他們的去時路了。因爲又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往裡看,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別說看見什麼人了。
“裡面深約31層樓,下去要小心。”走到他後頭的那弘業不忘提醒。
畢竟兩人中,只有他自個兒去過那地方,提醒隨行的同伴小心,那是他應該做的。
那弘業明白,依他的能力,勢必要與寧水月聯手,才能取得勝利。也不知道安公怎麼樣了?就算他對自己無情無義,從小沒有在他身付出過父愛,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計較,他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畢竟是自己的生身父親,心生擔憂,那是必然。
那弘業平時不願意稱他爲師父,除了上次爲了奪得飛天符與從他口中探得紀以寧在鬼界中的消息,才委屈了自己首次稱呼他。
素日裡別說尊他一聲“父親”,總是老頭老頭的亂叫,那是因爲怨恨,怨恨他對他的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大難臨頭,生死攸關,他又有了作爲子女應該有的孝順,擔心他遇險,擔心他遇難,擔心他不測。
他暗下決心,此事過後,了了安公的心願,他要撇下顧忌,放下執念,雲遊四海,飽覽祖國的大好風光。
當然,如果紀以寧那個青梅願意跟他一起去,那是最好不過。
反正從小兩人一起長大,中途中發生什麼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自從上次紀以寧在他那麼悽慘的狀況之下還忍心如此篤定地把他拒絕,他就不願意再癡心妄想,意圖得到她的青睞。
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好麼?
眼前這個男人對她那麼好,視她如至寶,甚至比自己更能帶給她安全和快樂,他又爲何要如此殘忍,破壞她該有的幸福,毀掉她應有的依靠?
只是,腦子裡想得如此正義道德,手卻有意識地伸了出去,力道十足,一掌推了寧水月的背部,使他直直往前跌落,跌到31層樓高的萬丈深崖中。
當那弘業意識到自己衝動之下做的事,整個人都懵了。萬萬想不到自己會做出如此沒有下限的噁心之事來。
急急拿出飛天符,一頓亂咒念起,人就漂浮在半空中,而後疾速向寧水月跌落的方向飛去。
就算他不擔心他的自救能力,但無心之舉,豈能被輕易誤會?
一陣長時間的黑暗飛行之後,遠處光線越來越明朗,出口就在前方,只是依然沒有看到寧水月的身影,他是跌到哪裡了?
“嘶”的停下飛天符,以免前方有陳老頭的什麼埋伏或者突擊,別再來一拍掌風,再把他拍飛上去了,他只好小心翼翼往前步行,不敢弄出聲響,一點一點往詭異的光亮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