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紀以寧說她不再與水月靈體同修,助長他的法力時,天帝狡黠的眼底還一度閃過無數譏諷,他不相信她能高端到哪去。
說出此番話,不過是要與他談條件,故意擡高自己的身價,好與他討得個平起平坐的機會,有利於條件交換。
他認爲這樣狡猾邪惡的妖物纏住寧水月,不是真的因爲愛,她不過是出身卑微、身份渺小,貪圖他至高無上的尊貴,貪戀他已經擁有的榮華富貴,妄想不用努力奮鬥,攀上他這枝千年萬年萬萬年皆屹立不倒的高枝,鳳凰涅槃,一飛沖天。
儘管她主動尋上門來,面對高高在上的他,神情亦孤傲淡然,態度不卑不亢,天帝佩服她的勇氣,但在他內心深處,與他的姐姐龍母娘娘一樣,皆巴不得她能自己離開水月,不要再與他糾纏不清。
她配不上水月!
在抽完她願意給他的部分記憶,她姍姍而走,不再與他再多說一言一語。
出乎他的意料,她什麼也沒有要,沒有提及任何有利她自己的利益,就這樣孤身一人走了。
天帝愕然了許久纔回過神來,此番,她真的只爲水月而來?
這樣的答案帶給他很大的震撼,回過神後,他認爲是她情商沒問題,智商短路了,纔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儘管不管她再提什麼只利於她自己的利益,大的,小的,他都會統統拒絕。
他想,他始終高估了一個小妖物的智商,她除了處心積慮攀上寧水月這事做得最對,其它時候都在打醬油。
紀以寧去了天帝的書房,沒有找到他,人影一閃,就疾飛到了他寢宮外,手扣在富麗奢華的門上,低首靜思很久,始終沒有推進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寢室,風言風語四起,寧水月到時聽到了,會不會不高興?
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他,還會顧及到他的感受。
唉,寧寧,他這樣輕輕鬆鬆成了你心頭的病,治不好了!
低嘆一聲,她還是闖了進去。
裡面沒有仙人。靜得一根細針掉落下去,都能聽到回聲。
一聲細微的輕咳吸引了她四下張望的注意力,紀以寧輕腳走進去,看到珠簾紗幔遮擋的牀上躺着個人,透過珠簾細縫,可以從模模糊糊的輪廓上猜到她爲何人。
步伐輕巧,來到牀前,掀開珠簾紗縵,沒有什麼意外地叫道:“老嬤!”
她爲何會躺在天帝的牀上?紀以寧沒有費神去細想。
老嬤似乎早料到她的到來,眯眼微笑,滿是皺褶的臉上洋溢着莫名其妙的期待,眼皮耷拉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終於來了。”
紀以寧規規矩矩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看着笑得高深莫測的老嬤,面容淡淡,卻染上了絲絲關心,“老嬤是有身體不適麼?”
老嬤低首又咳,答非所問:“天帝去取你留在他那裡的東西了,很快就來。”
“嗯!”紀以寧低低迴應,順勢把微露的關心一併收起,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