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得罪不得。”鬼王的話似是有感而發,可語氣裡卻透着那麼點驕傲之氣,儼然是已經把嘉艾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一般,與有榮蔫。
“所以不是勸過你少惹我的嗎。”離開靈花樓後,嘉艾卻是往聖真的鹽湯去,藍迭正被迫在那裡浸泡鹽水。
“你不是說過不去救那個女人嗎?現在這又是何爲?”
嘉艾勾脣露出一抹算計的笑容,“有時候救人,反而是要把人推往懸崖處。”
鬼王微駭,雙眸劃過一抹笑意,“好狠的心計。”
她不語,心頭卻明白,在這不能直接打一架定勝負的深宮之中,唯有心計比別人深,算計比別人快,才能站得長久。
所以,鬼王的話,她從不反駁。
段嘉艾,確是一個心計深而狠絕的女人,又如何!
聖真後宮有處鹽湯,通常是用來懲戒那些犯了錯的宮人,要入鹽池之前,會先刑針扎入體之苦,這些傷口雖然不大,卻是鑽心的疼,如果泡進鹽水,那種麻疼的痛處,最會磨人心志了。
她一身宮服,堂堂正正的走進鹽池場裡,而鬼王那張沒臉的,自然是要隱身暗處,或者他會直接離開而未可知了。
走入鹽池之內,藍迭已經在鹽池當中,她的肩頭上分別有一雙手壓着。
“姑娘真是好大的力氣,可越是掙扎得厲害的,越是帶勁。”其中一人一邊說着,一邊抓來旁邊的針,便是往藍迭的肩頭上刺了下去。
藍迭悶哼一聲,聲帶顯得有些粗厚,她垂着頭,濃妝的臉上退了絲許,露出正常的膚色來,卻也是白嫩的。
她掙扎着,似頑固的想從那池中爬出,可她掙扎得越厲害,那兩宮人的手勁便越是強勁。
她本身的膚色就好,何以還要用厚粉蓋住?
嘉艾倒也多想,只是猜測或許是因爲個人的審美觀不同而已。
眼看着那一針又要再一次的下去之時,嘉艾開口了——
“你們倆,先出去。”嘉艾拿出國師的玉牌,“國師有令,這個女人就交給我了。”
那兩人見嘉艾穿着宮服,雖說覺得那兩條鬍子怎麼看都不像正常的宮人該有的,但迫於玉牌權威之下,也只是低頭退了出去。
早在嘉艾出聲之時,藍迭便震驚而又意外的看向她,待她示出國師的玉牌時,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慕公子。”她驚喜的露出虛弱的笑容,只是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怕是今晚受的傷過重,連聲帶都啞了吧。
“抱歉,讓你受苦了。”形式上,嘉艾還是得這麼說話,因爲藍迭今晚所做的事,雖也是藍迭心中所思所想,卻是由嘉艾在臺面上提議的。
換句話說,此時此刻,對心懷二胎的兩人來說,藍迭的傷,算是嘉艾間接造成的。
藍迭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要對不住公子,藍迭……失敗了。”
說到這裡,她雙眸微黯,有些挫敗的樣子,倒是把內疚的神態刻劃得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