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萬里這時候也是反應過來,知道柳傲風這次恐怕是爲了凌莫遙的病而來,怪不得凌莫遙拒絕與太子的婚事時態度那麼強硬,看來他凌家很快與鬼王也攀上親了。
兩個人的事竟然一點風聲也沒傳出來,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不過這牽扯到鬼王,對於這個整個天玄大陸的特殊存在,會這麼隱秘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來人呀!”想明白以後,凌萬里立刻喊道,隨後客套的向柳傲風道謝,“謝王爺告知,原來遙遙回家是因爲這個原因,這丫頭素來要強,想來是不想我爲她擔心,所以就算有病也自己撐着。”
柳傲風不動聲色:“我只是盡一個監管者的責任。”
“家主!”這時有人前來聽候吩咐。
“去請大長老給五小姐把脈。”凌萬里側頭吩咐。
“是!”來人領命而去。
柳傲風冷眼看着凌萬里,看他的表現不像是作假,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凌莫遙有病的事?
想到這裡柳傲風也是有些沉不住氣,現在就把希望寄託在大長老身上了,只不過,天玄第一神醫凌峻呢?自己的女兒有病了他都不來看看嗎?
“聽聞第一神醫已經開始診脈,爲何不請他來看?”柳傲風問出自己的疑問。
“回王爺,我大哥修煉正值緊要關頭,平時我們也是不能輕易打擾的,除非是旁人都束手無策的病症,纔會請他出來, 況且大長老的醫術也是與他不相上下的,所以王爺放心吧。”凌萬里趕緊解釋。
“哦。”
凌萬里解釋的沒有漏洞,但是卻有些囉嗦,他只說修煉要緊就是了,後面的話十分多餘,有些畫蛇添足之嫌。
只不過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柳傲風也不便插手,只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現。
就在這時,彩月歡天喜地的跑來,說凌莫遙已經醒了。
“什麼!”
柳傲風幾乎是立刻就離開了座位,那緊張程度絕對不亞於丈夫緊張自己抱恙的嬌妻。
凌萬里趕緊跟上,心裡欣喜萬分,他現在已經基本認定柳傲風是專程爲凌莫遙而來了,鬼王寶貝凌莫遙,這種於凌家日後的發展極有好處的事情,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另一邊,凌莫遙醒來以後,胸口已經沒有了之前煩悶的感覺,在發現自己枯竭的靈力不過恢復了一小部分時,她就知道她昏迷的時間並不長。
屋裡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因爲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彩露和彩月依然在外面候着,她甚至能聽到她們此時正焦急的來回踱着步子。
喚彩露彩月進屋,凌莫遙緩緩翻身坐起,擡手撫了撫還有些鈍痛的後頸,猛然間想起了那幾片翠綠的柳葉,想起了那翠綠的柳葉所代表的柳傲風。
想起柳傲風,凌莫遙反射性的把手放在了心口處,卻沒有迎來那錐心的痛楚,禁不微微住一愣。
之前一次又一次的難過,凌莫遙不是沒有努力想過辦法緩解,但是不管怎樣都沒能醫治好這個怪病,唯一的辦法就是強自忍耐,甚至自殘,好在每次犯病都與柳傲風有關,所以她只能盡力的不去想他,也就罷了。
可是這次,她想起柳傲風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難過,難道她的怪病好了?
“小姐,你醒了!”彩露端着銅盆,彩月則端着一碗稀粥,對於這個叛出師門的小姐,兩個人眼中卻都是濃濃的關心。
除了第一天凌莫遙的質問,他們兩個的日子從沒有過得這麼舒坦過,凌莫遙自理能力極強,根本用不着她們伺候,而他們的月錢卻是依照小姐的貼身丫鬟發放的,所以可以說是既少幹了活又多拿了錢,再加上凌莫遙從來不因爲雞毛蒜皮的事情責備她們,所以她們都慢慢的喜歡上了凌莫遙這個新主子。
凌莫遙看到她們的關心,微微一笑,淨了面以後開始慢慢喝粥。
“現在什麼時辰了?”凌莫遙問,有些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屋裡的靜謐。
“小姐,現在子時了。”彩月笑着回答。
“哦。”凌莫遙點頭,原來她只昏迷了一個時辰而已,怪不得靈力依然很少。
“哎呀!”這時,剛剛放下銅盆的彩露突然驚呼,“小姐醒了,我去稟告老爺!”說完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
“你仔細臺階!”彩月趕緊叮囑,話沒說完就聽到外面重物倒地的聲音,然後聽到彩露哼哼唧唧的爬起來,繼續往外跑,彩月禁不住嘆了口氣。
凌莫遙卻是在消化剛剛彩露的話,她醒了要去稟報老爺,難道二叔知道她昏迷的事?又是誰送她回來的?
“彩月,二叔知道我回來了?”凌莫遙問,這會不會打亂了她與師父的計劃。
“不只是家主,鬼王殿下一來,整個凌府沒幾個人在睡覺了。”彩月回答得相當中肯。
“鬼王?他來做什麼?”凌莫遙呼吸一窒,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痛楚後微微展眉。
於是彩月把鬼王如何發現了凌莫遙,又如何把她送回凌家,還在家中等待凌莫遙醒過來的事細細地說了。
“偶遇?”凌莫遙嗤笑一聲,這種謊話都能編出來,柳傲風果然是個大騙子。
正說話間,柳傲風已經以極快的速度闖了進來,看到屋裡還有其他人在時硬生生的剎住了腳,抑制住把凌莫遙擁進懷裡的慾望。
“見過王爺!”彩月施禮。
而此時,凌莫遙再次被突如其來的痛楚佔領,那種壓榨一樣的痛苦,隨着柳傲風的到來而加劇。
“小姐!”彩月趕緊上前扶住。
“遙遙!你怎麼樣?”柳傲風也走上前來想要扶她,卻被她無力的推開了。
“你出去!”凌莫遙虛弱地說,此時她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遙遙!”柳傲風一臉受傷。
這時彩月也隱約猜到了凌莫遙犯病多半與鬼王有關係,趕緊勸道,“王爺您先出去吧,等小姐好些了奴婢再去請您。”
柳傲風微一遲疑,隨後長身而起,離開了凌莫遙的臥房。
隨着柳傲風的離開,凌莫遙感覺到她的痛楚慢慢消失,她的病竟然與柳傲風的關係這麼密切,這不能不讓她感到驚訝。
這時候,彩露進來稟報,說大長老來了。
“他來做什麼?”凌莫遙問。
“大長老是來給小姐瞧病的啊,這可是家主特意去請的,現在在整個凌府上上下下,能夠讓他老人家給診脈的可是屈指可數。”
“嗯,請他老人家進來吧。”凌莫遙淡淡的說。
其實她心裡一百個不願意讓那個老頭子給她診脈,既然大長老是她在凌家最大的敵人,那麼在她羽翼未豐的時候,就只能表現的什麼都不知道,藉此來麻痹敵人。
彩露出去以後,大長老步履矯健的進來了,雖然是半夜被叫起來的,但是大長老雪白的頭髮依然一絲不苟,就好像他本來就沒有睡下一樣。
“勞煩大長老,莫要心中實在不安。”示意彩月給大長老搬來凳子,凌莫遙倚在窗上歉意的說。
“無妨。”大長老也不客套,開始給凌莫遙把脈。
整個把脈過程中大長老都一聲不吭,凌莫遙也強自鎮定不要露出什麼馬腳,所以一時間屋裡靜悄悄,彩露和彩月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過了一會兒,大長老半眯的眼睛突然睜開,炯炯有神的盯着凌莫遙,問:“五丫頭你可曾與魔族做了什麼交易?”
“交易?沒有啊!”凌莫遙幾乎立刻就想起了魔尊爲了幫她找回失掉的心加深了她的仇恨,但是那並不是交易,所以她坦然否認。
大長老又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在撒謊才答應一聲,“沒有就好。”
隨後,彩露跟大長老去拿藥方,彩月則留在房裡照看凌莫遙。
“彩月你也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把人都趕出去以後,凌莫遙才終於能鬆一口氣,拿出被子下的左手,手裡幽冥的顏色已經接近赤紅。
就在剛剛,她有好幾次像要把幽冥刺進大長老的體內,卻又擔心一擊不中引來更大的禍患,只好一直隱忍。
不過她發誓,早晚有一天會把幽冥插到那個老匹夫的胸膛上,讓幽冥把他的靈魂禁錮,讓他永遠不能解脫!
臥房外,大長老開完藥方後來到了鬼王柳傲風面前。
“五丫頭與魔族進行了交易,心脈缺失一處,所以會落下心口痛的毛病,老夫不明白,世家學院那樣的地方,怎麼會混入魔物?還害了我凌家的子弟!”大長老一開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語氣。
“大長老!”凌萬里趕緊站出來圓場。
“魔族的事世家學院會給各家一個交代,長老只需說這確實的心脈要如何補齊?”柳傲風難得的沒有翻臉,而是耐心的追問。
他根本不相信大長老會憐惜凌莫遙,當初家族比試時他就已經很清楚凌莫遙在大長老心裡其實什麼都不是,如今之所以會計較,也不過是想要謀取一些利益罷了。
“補齊心脈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那需要魔界至寶紅魔玉,再輔以幾百種珍稀材料方能煉出補心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