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馬車緩緩停在宮門口。
秋家老夫人和秋江琥的馬車停下之後,都是先行進宮,自然的將秋夜風晾在了後面。老夫人今兒在秋府大動干戈,兩隻手都受了傷,現在想必是怒氣未消,光是想想也知道她那臉色有多精彩。
宮宴晚上纔開始,中午的時候會有許多大小不一的表演,都是爲了迎合各宮主子們的喜好,同時也給皇子公主以及世家公子千金們展示的機會,琴棋書畫禮樂騎s樣樣具備,單看你想引起注意的人在哪裡了,你自然也是去哪裡。
對秋夜風來說,她是誰的注意也不想引起,最好所有人都把她當做透明的纔好。
秋夜風帶着山藥四處閒逛,看到前方院子裡,一羣王孫貴族正在那裡s箭斗酒,好不熱鬧。
她就只是遠遠看着,院內,一羣水靈秀氣的小宮女站成一排,每人頭頂一個蘋果,誰有膽量站着不動,並且s箭之人命中蘋果,這宮女就可得紋銀百兩,反之,若是動了,則需要脫下一件外衣,而羽箭的箭頭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即便s不中蘋果也不會要人性命,頂多是傷口紅腫幾天罷了。
畢竟是大過年的,見了血光也不吉利。
秋夜風在那饒有興趣的看着,沒想到古人也有如此惡趣味,脫衣比賽?嘖嘖!她怎麼瞧着有幾個小宮女那眼珠子提溜亂轉,似是故意在羽箭s來時看似不經意的扭動下身子,繼而滿臉驚訝懊悔的跺腳撒嬌,那般模樣看在一衆世家公子王孫貴族眼中,自是分外受用。
果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幾個小宮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秋夜風雙手環胸,饒有趣味的看着,卻不知,她在看他人的風景,也有在看她。
“秋二小姐,是嗎?”清冷傲然的一聲驀然響起,秋夜風一怔,回頭對上身後烏壓壓一羣人。
頓時覺得頭大。
這開口叫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左相鹿宏。鹿宏身後,依稀紫紅長袍的鹿鳴脣角勾起,微微含笑看向她,那眼神卻是異樣的冰冷寒冽。不過月餘不見,他似乎是比之前成熟了很多,眉梢眼角皆染了滄桑戾色,視線落在他受傷的小指上,那裡帶着一截紫金色的指套,與他這一身華貴裝扮倒是搭配,只是那紫金指套,此刻卻是閃着令人心寒的冷光,鹿鳴還有意無意的摸索着指套,似是隨時提醒他自己,提醒秋夜風,他少了的一截小指究竟是爲了誰?
人羣當中,夏睿辰一身明黃龍袍,金玉發冠,威嚴俊逸。
在冬日暖陽映照下,他棱角分明的輪廓,此刻鍍了一層融暖金色,削薄輕抿的薄脣,銳利深蘊的寒瞳,無不彰顯他的天子風範,卓爾不羣。彷彿衆人註定都是他的陪襯,是他呼風喚雨中可以任意支配的棋子。
夏睿辰看着她,眸光深然。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她真實容貌之人,也是可以左右她生命的人!從一開始,他就不曾隱瞞他對她的企圖和利用,因爲他是天之驕子,是商朝的王者,在他一手製造出來的秋夜風面前,他有足夠的信心和霸氣掌控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