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良……不,現在應該管他叫厲雍錦了,被我喊了一通之後倒是不再繼續裝死了,慢騰騰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有點僵硬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好長時間都沒有使用人類的身體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你可以不用啊。”看到厲雍錦一點也沒有要從木良的身體中出來的意思,我急忙道,“好好的,你跑到他的身體裡做什麼?雖然木良來的有點晚了,到底還是主動來救我的,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不能削弱自己團隊的實力,快點從他的身體裡出來啊。”
“你這麼緊張的樣子,是害怕我們互相削弱對方的力量嗎?”厲雍錦轉過來很認真的看着我,“你到底是在擔心我還是擔心他?”
“兩個都擔心不行嗎?”厲雍錦關注的重點怎麼這麼奇怪?
厲雍錦執拗的說:“不行,必須選一個。”
這都什麼時候了,厲雍錦怎麼還幼稚的跟個小孩子似的,我無奈的看着他最後只能妥協了,“當然是你最重要了,我跟他纔剛認識多長時間?跟你可不一樣,你重要,所以現在爲了你魂體的安全,能從他的身體裡出來了嗎?”
厲雍錦沒再回答我,他眼睛動也不動的盯着我看,弄得我有點怪不舒服的。
“你這是,看什麼呢?”
厲雍錦還是沒說話,那種怪異的眼神一直持續着,忽然間,他伸出一隻手,向我湊過來。
不知道厲雍錦要幹什麼,我小小的被嚇了一下,本能的想要躲開,可厲雍錦不准我躲開,手臂轉了一下,就來到了我的腦後。
“你,你幹……”厲雍錦的手很輕柔的落在了我的後腦上,想觸碰最後還是留下了一點距離。
厲雍錦恨恨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兩個人,“他們敢這麼對你,要不是顧林風苦苦哀求我,我早就把他們兩個給幹掉了。”
原來厲雍錦是擔心我頭上的傷,哎,接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自己既都快忘了腦袋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傷在了頭上,事情可大可小的。
不過被人關心的感覺也是挺好的,我低頭不露痕跡的笑了一下,正經道:“你說小風哥求你,他剛纔還在這裡,怎麼現在就不見了?”
“小風哥小風哥叫的很親熱啊!”厲雍錦不屑道,“就他那樣普通的小鬼,想在白天出來已經被陽氣壓制的很虛弱了,如果沒有我的幫忙,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在你們的面前顯形。我拿回了屬於我的力量,他自然就會消失了。”
我到處觀望了一圈,“那他現在還在這裡嗎?”
“哼,這一家人把你給傷成了這個樣子,我沒有殺了他們泄憤就算不錯了。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鬼,還敢在我的面前出現?”
那就是不在了,到底跟小風哥也是幼年的同伴,剛纔只是匆匆的見了一面,我心裡還是有點遺憾的。
“你總說我的傷,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稍微還有點疼,你看一點血也沒有出,一點點小傷而已。”
厲雍錦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雖然沒有出血,但你頭上傷的也不是很輕,現在立刻跟我去醫院。”
“……你該不會是爲了這個原因才附身在木良的身上吧?”雖然魂魄附着在人的身上會受到一些傷害,但跟外面要命的陽光比起來,這點傷害也就根本不算什麼了。
厲雍錦假裝咳嗽了一聲,“就算是這樣吧,快點跟我走!”說着,厲雍錦拉着我手,橫衝直撞的來到了外面。
“喂,你等等,慢一點,我的頭還疼着呢,跑的這麼快我受不了啊!”這個厲雍錦,還當他自己是個輕飄飄的魂魄呢,活人可不像鬼魂那樣可以輕輕鬆鬆的移動身體。
不過說了也是白說,厲雍錦當慣了鬼,一時半會也是不能徹底掌握“當人”的技巧的。我好不容易讓他走的慢一點,然後叫了一輛出租車,無奈的去了附近最近的醫院。
“你看,醫生都說了我沒什麼大事,又拍片子又開藥,浪費了那麼多的錢。”在醫院裡折騰了一個下午,我帶着醫院給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愁眉苦臉的回到了宿舍。厲雍錦始終沒有離開木良的身體,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以前厲雍錦都是以鬼王的身份出現的,鬼王也是鬼,白天的太陽對他就是天生的剋星,任他再怎麼厲害也是不可能出現在陽光下的。但借屍還魂的進入到了別人的軀體中,倒是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在陽光下行走了。
雖然下午幾個小時的時間很短暫,還有很長的一截是在求醫問藥,但厲雍錦像個正常人一樣始終陪在我的身邊。這種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厲雍錦怎麼好像男朋友似的呢?
這麼算起來的話,其實厲雍錦跟我男朋友的區別很大嗎?當初那個雖然是強迫性的婚事,而且還是個沒有民政局證明的冥婚,再怎麼誇張我也是厲雍錦的鬼新娘了。他欺負了我這麼長時間,履行一點正常男朋友應該有的服務義務,也是正常的。
厲雍錦本來走在我的前面,猛地轉身,“怎麼走的這麼慢,你在想什麼?”
我搖搖頭,“沒什麼。”這麼長時間不見了,這傢伙的脾氣還是這麼壞。
對啊,我們是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我還記得上次厲雍錦被趙秋塵的鬼書傷的不輕,一直到上次見面的時候都還沒有徹底的好。那他現在……
我跟在厲雍錦的身後,聲音跟蚊子似的,“那個,你的傷……就是上次的那些,有沒有好一點?”
“哦,你是在問我的身體嗎?”
“恩。”
“難得你也會關心我的身體如何。”厲雍錦背對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臉,不過從聲音聽起來,他的心情好像很不錯,“你放心,不管我的身體怎麼樣,只要還沒有到魂飛魄散的地步,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厲雍錦的話不很多,聲音也不很大,可聽着卻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信任。沒錯,他始終都這麼對我說,也一直是這麼做的。無論他傷的有多重,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厲雍錦還是會出來救我的。
就像剛纔,這個男人真的是越來越讓我難以討厭了。
從醫院出來之後,厲雍錦就一定要讓我回去休息,沒有辦法,我只能帶着他先回到學校再說。女生宿舍理論上是不允許男人隨便進來的,還好高年級的宿舍管的不是很嚴,傍晚趁着門口管理員疏忽混一混,厲雍錦也就混進來了。
這還是厲雍錦第一次以一個“人”的身份進入到了我的房間裡面,剛來到我的宿舍,他就用一種奇怪又鄙視的眼神打量着我的房間,然後撇着嘴找了地方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