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告別

凌亂的街道上,市長通知馬上能調動的、可用的城市清理機器,全部上街工作,通知了警衛局局長和其他空餘全體職工,統計傷亡人口和此次造成的財產損失,安排各大醫院院長,無條件救治此次受災市民。

城市恢復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時,街旁的一處垃圾桶,微微晃動了一下,垃圾桶裡面的垃圾袋,不斷被扔出桶外。

“警報!警報!發現賈市長!發現賈市長!”。

清理垃圾的機器人,識別出了垃圾桶中的賈市長,他剛想要拿起損壞的牆磚砸向機器人時,附近疏散民衆的警衛人員,聞聲趕來,看見一臉蓬頭垢面,滿身垃圾,伴有陣陣惡臭味的賈市長,並將他帶回了警衛廳。

防空洞內的馬龍,被趕來的醫護人員確診,經搶救無效後身亡。

扭曲到變形的面容,十分讓人覺得恐怖。事後才得知,馬龍因爲半年前的隕石事件,失去了雙親,因爲賈市長處理不當,讓其有些癲狂發瘋。

馬龍和賈市長髮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就得等檢察院的審查了。

被機器人快速清理後的城市,還是顯得滿目瘡痍,雖然這個城市已經變得安全起來,但是大街上只有警衛人員和職工在來回跑動,其餘大部分市民,都躲在了自己的家裡,不敢出門。天上被控制的無人駕駛汽車,緩緩降落,放出被困的民衆,搜救人員正在搜索被困在倒塌建築物或者是由於設備故障而困在市內的人員。

經過一個小時的臨時統計加搶修得出的數據,整個濱河市,幾大重要區域損毀面機達四成,直接經濟損失初步估計,達到3680億元,經濟損失還在進一步提升,市內人員傷亡兩萬三千人,其中普通市民可找到的屍體就有8700具,剩下的傷者,擠滿了市民廣場附近的醫院,救援車正在源源不斷轉往其他地區的醫院送去傷患。

被送往警衛局的賈市長,經過盤問調查後,聯繫了檢察院,直接移送檢查機關,等待他的將會是終身鐵牢。

蘇橙指着他臉說到:“墨嫡,告訴你一件事,你別害怕,你的臉沒感覺有些不對嗎?”。說完話的蘇橙,捂住嘴也憋不住的露出了笑聲。

墨嫡看了看市長防彈車裡的鏡子,慌亂的大喊到:“啊,要死了,要死了,你們有沒有消毒水、創可貼等一些藥品,趕快給我包紮一下,剛纔慌亂中,不知道被什麼劃的,萬一感染了怎麼辦?萬一有破傷風病毒怎麼辦?”。

華彤抽出身上常備的創可貼,一巴掌糊在墨嫡臉上,看着那道輕輕劃破皮的臉,充滿鄙視的說到:“幸虧你發現的早,晚了就...”。

“發現的晚了怎麼辦?你看是不是傷口有什麼大問題了”。墨嫡被華彤的話嚇得話音有些稍微顫抖。

華彤把創可貼撕下來的其餘部分,扔給過來清理垃圾的機器人,愛答不理的說到:“發現的晚了,創口癒合的都找不到了”。

說完話,車裡發出了陣陣笑聲,墨嫡見狀,也尷尬的苦笑了幾聲。

蘇橙問道濱河市市長:“我們呆在這裡多久了?”。

“你們休息了一個多點了,我怕吵醒你們,就沒啓動車子”。濱河市市長說完,開始拿起擴音器喊着:“升空,回市委大院”。然後望向車內的幾個人笑到:“我們去看看市委書記”。

墨嫡、華彤、蘇橙、蘇米娜和黎族五人,依次望着車窗外的城市,一片狼煙和滿地殘留的血跡,還有正在被清理拾起的殘肢,黎族看見後,感覺到一陣噁心退回車裡,華彤看着這些,倒沒有什麼心裡波瀾,摟着墨嫡的胳膊,蘇橙和蘇米娜,腦袋貼在車窗上,疲倦的看着這個城市。

轉眼間到了市委大院,濱河市市長對他們幾個人說到:“你們先隨便在這轉轉,我去和書記商量一下具體善後的事情,一會兒我還有事情要徵得你們的同意”。交代完市長轉身進了房門,

市長進入房門後,不久鋼牙及其他的小隊也隨後進入了市委大院內,兩搓人看見,互相打了個招呼後,坐在大門前聊了起來。

“你們的能力是先天形成的還是後天鍛鍊的?”。鋼牙說完,指了指蘇米娜讚許着:“但是那個小女孩的體質,可絕非常人!”。

鋼牙看了看坐在後面的黎族詢問着:“那個小男孩手中的武器,也絕非是本國最新研究出來的武器,在世界範圍內,我想也恐怕找不出第二件”。黎族拿起走中的不知名的武器,剛想要詢問一下這屬於什麼樣的武器,市長就走了出來。

“哈哈哈,看來你們聊的挺開心啊”。市長笑着走下臺階,坐在了傍邊最低的臺沿上。

鋼牙及其他特種隊員,見着市長過來馬上起立敬了個禮。

墨嫡、蘇橙幾人見狀也跟着站了起來,不知道該行些什麼禮儀,做些什麼動作。

市長擡起手,上下襬動一下,讓他們放鬆笑到:“你們就找個地方席地而坐吧,不要太拘謹”。

“我把你們特種部隊也找來,是跟你們上級請示過,看看他們幾個小孩,能不能破格進入軍隊,畢竟他們有着什麼樣的能力,也是你們有目共睹的”。市長說完,轉頭又看了看墨嫡、蘇橙幾人語重心長地說到:“不一定非得強制讓你們加入軍隊,你們有你們選擇的自由,但是你們也看到了,這場科技災難,是歷史上前所未有的,一個馬龍利用他的黑客技術,就能把整個濱河市攪得是天翻地覆,我們研究後,想請你們參與國防事業,用自己的能力爲祖國能做些貢獻”。

濱河市市長看着他們幾個人猶豫不決,又望向鋼牙問到:“你們呢?”

鋼牙立馬立正站好回答到:“報告!我們沒問題,我們非常願意他們能夠加入!”。

墨嫡幾人互相看了看,還是沒有給出具體答覆,市長慢慢悠悠站起身來,對他們繼續語重心長地說到:“既然你們還沒有想好,我也不在過多詢問,你們什麼時候想好,什麼時候來找我,在濱河市的這段期間,你們的衣食住行我們承包,我們辦公電話,每個街道顯示牌都有,有問題隨時聯繫我。那好了,你們慢慢想吧,我就先走了,還有諸多要事等着處理”。

看着市長進入了車裡,他們幾人衝着車窗擺了擺手,沒在過多說什麼。

回到酒店的幾人,看見袁部長在門口等待着他們,並詢問他們什麼意見,袁部長這頭顯然已經打好了招呼了。

回來的幾人支支吾吾,沒說反對也,沒說佔成,都回了自己的房間。

袁部長看了看眼前這個不認識的少年,問了一句:“你是?”。

“哦,你好,我叫黎族,市長也讓我住進這家酒店來考慮”。看着眼前的少年,袁部長馬上就把他往裡請,並說到:“聽上邊對你能使用這樣的武器,對你的評價很高啊,這麼小的年紀前途無量啊”。

滿臉笑容的袁部長,往酒店裡引着黎族,但是後面走過來的幾個人,就再也讓他笑不起來了。

“你好,我們是檢察院,根據賈市長的供述,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三位檢察官說完向袁部長敬了個禮,就把他帶上了車。

黎族看着袁部長被帶上了車,冷笑了一聲:“前途無量?我可不會向你這樣的沿途無量”。

五個人進入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晚飯也沒有顧得吃,在想着濱河市市長說的話。

蘇橙此刻想的是,自己能加入軍隊最好,省的在醫院裡給患者看病,整天還要受着患者和科室組長的雙管氣。但又想想自己進了軍隊,按照墨嫡惜命的那股勁,肯定很大機率不會參軍。那時候就得跟這多年的幾個好友分開,還真有些捨不得。

實在躺不下的蘇橙出了房間,敲起墨嫡的房門。

看見打開墨嫡門的是華彤,看見墨嫡在窗邊若有所思,蘇橙就進了去。

蘇橙一臉嚴肅的看着墨嫡問到:“兄弟,你怎麼想的?還打算繼續留在星海市中心醫院,繼續做你的大夫啊?還是想跟着我入伍參軍?”。

墨嫡聞聽此話,看了看華彤迴應着蘇橙:“我們倆準備繼續留在星海市,當我們的大夫”。

蘇橙上前抓住墨嫡的衣領,墨嫡也並沒有反抗,眼睛也沒敢看向蘇橙,眼神在四周遊離着。

蘇橙大聲開口呵斥着:“那個醫院有什麼好的,每天受着患者的氣,還的被醫院領頭的罵,華彤倒是領導不敢,你呢?你心裡也沒少受委屈吧,怎麼還死皮賴臉的回去?”。

墨嫡委屈的看向蘇橙問到他:“我怕死,你也看見那些死去的人了吧?我們就算躲過這場劫難,但是以後呢?加入軍隊,以我們這樣的能力,第一個派上場的就是我們,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現在我的父母還沒有消息,我不想參軍入伍,將來出現點什麼事讓我家絕了香火,一次僥倖,你能確保次次都僥倖嗎?”。

蘇橙看着墨嫡,眼眶不斷的在眼睛裡打轉,放開衣角,推開了他,帶着顫抖的聲音迴應到:“你家就你一個獨生子,我也不多說些什麼了”。蘇橙拽起門,使勁一甩就跑了出去。蘇米娜在門口看了看墨嫡,然後追了出去。

華彤看見眼前的男人,此時就像一個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蹲坐在地上,一面是和自己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一面又有着家裡的思想負擔,進退兩難。華彤抱着坐在地上的墨嫡,也跟着眼角流出了淚水。

墨嫡身體從小被確診爲心臟病,身體孱弱的他,也很想能和正常孩子一樣玩耍,遇到困難時,也想在別人面前挺身而出,有着想當一個英雄心,但是久病心疑的他,從小也很怕死,看見父母從小這麼疼愛他,生怕自己出了危險讓父母傷心。

蘇橙看見拉住自己妹妹大聲叫嚷到:“他就是一個膽小鬼,他除了在華彤面前能像個男人,剩下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是”。蘇米娜不斷安撫着並開導着自己的哥哥。

蘇橙坐在酒店大門口,用手捂住臉,淚水透過臉頰向蘇米娜哭訴:“我其實是不想失去他這個兄弟,真要是進了特種部隊,真要是像他說的那樣,出現什麼事故,連個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天色淒涼,如同縈繞在兩人心中的寒意,揮之不去,但是誰也沒在過多的說些什麼,蘇橙感覺腦袋劇痛,暈倒了過去。

轉眼已經是第二天早晨,蘇橙躺在醫院裡,身旁坐着墨嫡、華彤。

蘇米娜和黎族也買來了早飯,進入了病房,鋼牙在門口看見蘇橙醒了過來,也隨之進了病房。

蘇橙望着自己的妹妹問着她:“我這是怎麼了?”。

這個時候查房的醫生走了過來詢問着蘇橙病史:“你半年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傷?看你太陽穴處的一個傷口,像是形成了有小半年了”。

墨嫡想了想,馬上回答到:“半年前我們被爆炸的隕石傷過,請問他怎麼了嗎?”。

“那這樣就問題的根就找到了,蘇橙肯可能被一顆隕石碎片,擊穿了顱骨進入神經中樞,很巧地是,細小碎片正好搓入兩個神經元中間,可能是用腦過度,神經元過度緊張膨脹碰到了碎片,才致使他昏迷。由於手術難度,我們不建議取出碎片,留在腦子裡並不會有生命危險”。

墨嫡上前對蘇橙說到:“你這種情況還是不要參軍了”。

蘇橙緊緊握住墨嫡的手迴應到:“醫生都說沒事,我以後會注意的”。轉過頭衝向鋼牙隊長答覆着:“我願意參軍入國防”。

“好,既然醫生說你無大礙,我們平時訓練,也儘可能不讓你過度用腦,我去報告上級,交接一下手續”。鋼牙說完握了一下醫生的手,隨後走出了病房。

幾個人目送鋼牙走後,在病房呆呆的望着彼此,沒有一句話。

第二天武裝直升機緩緩落入醫院上方的停機坪,五個年輕人被不斷旋轉的螺旋槳,扇動的衣服頭髮一陣一陣飄動,蘇米娜準備完成學業後,去找哥哥參軍入伍,黎族還沒有此方面的打算,想繼續回學校深造,墨嫡和華彤買好了回星海市的車票。

看着蘇橙不斷遠去的身影,墨嫡的內心有些五味雜陳,總感覺身邊像是要失去些什麼。

蘇橙折過頭來,奔向墨嫡伸出了拳頭,墨嫡也伸出拳頭對着蘇橙,兩個拳頭碰在了一起,墨嫡的右肩和蘇橙的右肩相互碰撞。

蘇橙輕聲在墨嫡耳朵邊說了一句:“兄弟,保重!”。

還沒等墨嫡說出話來,蘇橙就跑瘋狂的跑向武裝直升機,頭也沒回。

此時墨嫡和蘇橙兩人的這一別,會爲不久之後的人類,分化出了兩個陣營,這兩個陣營的相互磨合和對抗,直至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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