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的天玄地火就在面前熾烤着,那火焰上炙熱的氣息,鋪面而來。
原來,他們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面對死亡的。
司空一漸漸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了。他遠遠的看着,但是完全看不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看到千鶴像是瘋了一樣,一個勁的燃燒着小徒兒,而小徒兒就像是傻了一樣,一動不動,就連眼珠子都不動。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鍾離修感覺到了動靜,皺着眉的看了眼司空一,見他一臉認真的擡頭,便隨着他的方向看去。
就正好看到凌音提着燈籠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他腦子轟的一下,連忙起身,吼道:“她被六神骨燈反噬了!”
司空一渾身一震,才突然意識到凌音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凌音的身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出現各種鮮血涌出來的小點,遍佈身上各個地方。千鶴一把上前,將她抱在懷中。
“要吸就吸我好了!”
他低吼着,將已經一動不動的凌音緊鎖在懷中,只希望她能少收點傷害。
不知從哪裡飄來的一段聲音,那聲音像是吟唱,淡淡的,如同梵文。
鍾離修看向身邊的司空一,那聲音就是從他的口中傳出來的,平穩,寂靜。
聲音傳到了凌音的周圍,就見到她手中的六神骨燈,漸漸熄滅,而她也稍稍有些一點反應,身體沒有剛纔那麼僵硬,變得柔軟起來,眼睛隨即閉上,像是昏死了過去。
千鶴將人橫抱在懷中,探了下她的身體,察覺到真的只是暈了過去以後,提起來的心,才終於放下。
拓跋蒼浪緊張的看着,連聲問道:“阿音如何了?她怎麼樣了?”
千鶴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大礙了。”
拓跋蒼浪將目光投向他懷中的女子,見她蒼白的臉上,看起來似乎真是的沒有大礙了,才長舒了一口氣。
司空一遠遠的看着那邊的情況,口中一直吟唱的咒語,停了下來。
那還是忘塵的記憶力搜尋出來的。
當初忘塵第一次見到凌音的時候,便是這樣將她解救的。
六生骨燈並非無解,只是這解法,全天下只有他一人才行。司空一也不過是隻是借用了他的身體罷了。
若是有朝一日連這身體都死了,那自然也就變得無解了。
但是他會堅持的活下去,至少要比小徒兒活得時間長,若是她哪日糊塗了,又弄成這樣的局面,沒了他在身邊,那該怎麼辦?
司空一淡笑着看着那邊,眼中有些澀澀的。
若是抱着她的人,是他司空一該多好。
鍾離修拍了下他的肩膀,將他的思緒強制拉回來。
“你還能飛麼?”
司空一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凌音昏了過去,他自然就沒有風元素幫助自己飛行了。
鍾離修召喚出銀劍,放在地上:“我允許你今天踩一次。”
說着,便自己鬥氣化翼的朝着天空飛去。
司空一覺得好笑,不過還是踩了上去,就像是御劍飛行一樣,好
玩極了。
不過他現在沒有多少心思玩,還是想要早點見到小徒兒。
凌音已經昏了過去,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吹雪要明日纔會出現,看來還是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等到凌音醒來以後,他們幾人商量一下,再做之後的打算吧。
幾人商量了一句,便準備先回客棧再說。
司空一看向一旁一直飄在空中沒有掉下去的白狐,好笑的湊上前去,飛的近了,臉上的笑怔了怔。
“他還活着。”
他這話一出來,衆人都是一驚。
拓跋蒼浪率先趕了過來,驚疑白狐竟然還能留在空中,就見到他渾身罩着一層淺淺的光暈,那光暈十分不引人注意,若不是仔細的查看,根本看不出來。
拓跋蒼浪談了下白狐的脈搏,咋舌的說道:“明明已經死了啊。”目光看向司空一。
“真的,我土屬性的元素之力中,就有這麼一個技法,名爲龜息。就是將身體所有的消耗降到最低,以保持能活得更長的時間。我一般在重傷的時候纔會使用。”他說的十分的認真,不像是騙人。
千鶴聽到他們如此一說,目光投向橫在空中的那人,心中不禁想到了以前的一件事。
那事情距離現在已經很遠了,約摸有一年的時間。那時候他與阿音還在斬月山莊,荊清明還在扮演她的侍女花琴。
那晚阿音去藥院偷藥草,從中就帶出來一樣東西。
那東西不是旁的,是整個斬月山莊最寶貝的東西。
那東西名爲天罡丹,服用以後,受到重擊會進入龜息狀態,從而免死一次。實在是難得的寶物,被林元正藏在了藥院中。
荊清明潛伏在凌音的身邊,爲的也就是這東西罷了。
沒想到,荊清明竟然是爲了白狐才偷的這東西……
千鶴早已經從凌音那裡聽說了荊清明的事情,聯想到他以前附身在花琴的身上,那副忸怩的女子作態,就只一陣乾嘔。
鍾離修奇怪的看了眼千鶴,後者連忙將自己的表情給收了回去。
“既然這樣的話,就帶回去吧。等凌姑娘醒來了以後再做打算吧。”鍾離修建議道。
沒有異議,便都是同意了。
拓跋蒼浪力氣大,便直接將龜息中的白狐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像是抗麻袋一樣的扛着白狐。
幾人朝着客棧的方向飛去。
凌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大概是解救的及時的原因,她身上並沒有什麼特比不舒服的地方,只是一身的紅斑點,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消除掉。
記得上次的進入幻境以後,還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才終於消除掉的。不過在幻境中,只有忘塵與她兩人,她也就沒有那麼在意的。現在自己這一身的小紅點點,實在有些礙眼。
打量了一下週圍,還是上次睡得客棧的房間。屋內只有她一個,靜悄悄的。
凌音從牀上爬了起來,穿了衣服,稍稍梳洗了一下,才走出去。
開門的時候,正裝上要進來的司空一。
他愣了一下,才笑眯
眯的說道:“小徒兒,你醒了啊!”
凌音點了點頭,看向他身後,無人,只有他一個人,便問道:“他們人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他們啊,在隔壁房間,正在商量白狐的事情呢。”司空一打量了一下凌音全身,見到她滿身上下除了臉上,全是那種小小的紅色點點,密密麻麻的,有些擔心的問道,“小徒兒,你這一身的疼麼?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下去,回頭我幫你去跟千鶴要點膏藥什麼的來塗塗吧。”
凌音笑着搖了搖頭。
千鶴跟她比跟司空一熟多了,就算是要膏藥,也是她自己去啊。
她有些詫異的問道:“白狐?白狐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這個啊,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我這一時半會的還說不清楚。反正他們正在談論這事情。”司空一說道,就直接朝着那房間的方向走去。
還未體推開門,就已經能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爭執的聲音有些大,似乎聽吵鬧的。
司空一一把將房門給推開,裡面的聲音立刻就停了下來。
“小徒兒醒啦。”司空一吵吵嚷嚷的就率先跳了進去,跟他們說道。
凌音也隨後走了進去。
他們幾人都在屋內,圍在桌邊,面上有些嚴肅,似乎爭執的有些厲害。
“怎麼了?”
凌音問道。
千鶴見她,起身邊走了過來,皺眉看着她這一身的紅點:“餓了麼?要不要先吃點什麼東西?”
說着,便拉着她走到桌邊,讓她坐下。
凌音搖了搖頭。剛醒來,身體還有些倦意,並不是很餓。
她看向面前的幾人,有些奇怪的問:“白狐是怎麼了?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凌音的話一出來,面前的這幾人,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拓跋蒼浪一指裡面,說道:“你自己去看吧。”
凌音感覺到奇怪,心說他們都怎麼了。便起身朝着裡面走去。
就見到牀上平躺着一人,面色蒼白如紙,一動不動的像是連呼吸都沒有了一樣。
那人正是白狐的屍體?
千鶴隨着她一同走來,凌音便扭頭朝他問道:“這是怎麼了?爲何要將白狐的屍體帶回來,東籬呢?”
千鶴讓他稍安勿躁,才緩緩的與她解釋道:“你還記不記得還在斬月山莊的時候,你一人潛入藥院,拿到了一樣藥丸一樣的東西。”
他這麼一說,凌音皺着眉,想了一下。關於藥院,她也就只記得天命廢體第一次爆發的情形,要說投過來什麼東西,她還真的記不得多少了。
凌音歪着頭問道:“這兩件事情有關聯麼?”
那時候,她應該還不認識白狐的,直到後來加入了白羽閣,才終於見了白狐第一面。她那時拿了什麼東西,跟白狐躺在這裡,能有直接的聯繫麼?
千鶴嘆了一口氣,才慢慢的與她解釋道:“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應該就是如我推測的這樣。”
他拉着凌音走到白狐的身邊,手中出現天玄地火,便要朝着白狐的身上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