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驢的這番言語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滿,紛紛側目歪頭,皺眉看它。
“地行鼠輩,大言不慚。”魚鳥所化的老年男子冷哼撇嘴。
“死禿子,你罵哪個?”野驢擡手上指,“你若不服,可下來與我打過。”
“哼。”老年男子冷哼歪頭。
“哼你老母,快給老子滾下來。”野驢叫罵邀戰。
“你又不是沒有凌空之能,你可以上來。”老年男子笑的很是輕鬆。
“我若上去,你們兩個打我一個?”野驢一副看穿了對方詭計的神情。
老年男子沒有接話,其身旁的錦衣男子也沒有吭聲,只當默認。
野驢無甚心機,見勢不好,轉頭環視左右,“不如我們先聯手打跑了他們,然後再做計較,可好?”
青狼所化中年男子面色凝重,沒有接話。
黑環蛇黛娘則歪頭看向土撥鼠大胖子,大胖子衝黛娘咧嘴一笑,轉而回頭看向野驢,“好,你先上。”
“一起呀。”野驢說道。
大胖子嘿嘿一笑,“你先上,你若能勝過他們,我們也不與你爭了,那神兵你自得了,豈不更好。”
“死胖子,壞心腸,”野驢甚是惱火,“哄我上去拼命,你們袖手旁觀,白撿便宜,當老子傻麼?”
大胖子又是一笑,沒有接話。
野驢咋呼了一番,卻無人響應,搞了個灰頭土臉,只得罵罵咧咧發泄不滿,卻並不貿然上前拼殺。
見此情形,吳中元心頭又輕了幾分,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能夠幻化人形的異類也有,這種劣根性就是唯恐出力的是自己,獲利的卻是別人,都不想當那出頭鳥,這種心態所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坐失良機,一起倒黴。
隨着時間的推移,山峰上空的那道黃色光柱越來越清晰,所發出的光亮也越來越刺眼,這時候天已經黑了,黃色的光柱自暗夜之中更加醒目,便是身在千里之外,也能看到這道直衝雲霄的光柱。
吳中元自現代生活過,遇到奇異的現象總是下意識的嘗試用科學去解釋它,這道黃色光柱出現的太過突然,他沒看清楚是自地下射上去的,還是自上空射下來的,不過這也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這道光柱的出現明顯是那塊金色玄鐵與什麼東西產生了特殊感應,金色玄鐵是天外隕石,與之產生感應的很可能是這塊隕石原本存在的地方,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某個地球之外的星球。
爲什麼會產生感應不清楚,產生感應會出現什麼後果也不可預料,不過像這種可以用肉眼見到的光柱,應該不是傳遞信息的,最大的可能是傳遞能量的。
神兵利器雖然罕見,卻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通靈神兵就屬於神兵,通靈神兵也是由隕鐵打造的,其特性是不但無堅不摧,還能夠補充靈氣,這種奇異的能力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可以吸納天地靈氣爲己用,這麼說顯得比較有古意,比較符合意境,但其本質不過是能量的吸納和轉移,
這把即將出世的長劍應該也帶有某種奇異的屬性,至於具體是什麼目前還不得而知,得嘗試探究過之後才能確定。
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道刺眼的光柱上的時候,黎別低聲問道,“長劍能否滴血認主?”
“還不清楚。”吳中元搖頭說道,早些時候他只是和黎大壽推敲過長劍的尺寸以及箭矢的形狀和重量等細節,並沒有要求黎大壽往長劍裡添加玄晶,如果黎大壽沒有主動添加玄晶,這把兵器就跟通靈神兵一樣,都是不認人的,如果黎大壽往裡面添加了玄晶,他就能通過滴血鎖定這把長劍的所有權。
大約持續了一刻鐘之後,黃色光柱突然消失,雖然消失的速度很快,卻仍然可以通過肉眼看到它消失時的軌跡,是由上往下回縮的,這一情形說明在此前的一刻鐘裡,由金色玄鐵打造的兵器自天空之中的某處未知所在吸取了某種特殊的能量。
光柱消失說明神兵已經成型,可以下**奪了,但大胖子等人並沒有急於動手,之所以不動手自然不是因爲忌憚他和黎別,令它們不敢妄動的主要原因是此番感應而來的不止它們自己,每個人都有五位潛在的對手,任何的妄動都可能引起圍攻並最先被淘汰出局。
它們不動手,對吳中元是有利的,黎大壽閉門之前他曾經問過時辰,三更之前長劍和箭矢都能夠打造完成,只要得了這兩件兵器,他就有與對方一戰之力,實際上現在他也有一戰之力,只不過勝算太低。
吳中元在等,那幾個妖怪也在等,吳中元等的心焦,妖怪等的忐忑,夜長夢多的道理它們自然懂得,拖的時間越長,變數越大。
大胖子一直在和黛娘低聲交談,說的什麼吳中元聽不到,應該是在彼此套近乎,留聯繫方式,以便於日後進一步發展感情。
野驢抱着棍棒坐在一棵大樹的樹下,一副我肯定不會先動手的表情和架勢。
錦衣男子和老年男子始終懸停半空,也不見它們如何焦急,大部分時間都在各自思慮,少有交談。
青狼一直在觀察周圍的情況,包括石門的位置,先前發出光柱的位置,還有他和黎別以及趴伏在他近處的大傻,觀察這些自然是在斟酌評估動手的可行性,六人之中它是最躍躍欲試的一個。
很快妖怪們便發現這麼等下去不是辦法,僵局早晚要被打破,最先說話的是黛娘,“那少年,你是何許人也?”
黛娘這話是跟吳中元說的,吳中元聞聲擡頭,平靜開口,“我就是你們想要搶奪的那件神兵的主人,打造神兵的玄鐵是我找到的,熔鑄兵器的工匠也是我請來的。”
聽得吳中元言語,一干妖怪臉上都有疑惑和驚訝的神色閃過,令它們感到意外的不是吳中元是神兵的主人,而是大敵當前,他竟然毫不驚慌,言語之中不見任何的驚怯和故作鎮定。
在妖怪疑惑之際,吳中元主動發問,“你們之中有誰曾經經歷過當年的洪荒之戰?”
衆人不明白他爲何有此一問,便沒有予以迴應,也可能是都沒有親身經歷過,所以纔沒有回答。
吳中元又問,“人,神,鬼,獸,妖,魔六道,你們屬於哪一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野驢一臉愕然。
“他說的是數千年的事情,洪荒大戰之前六道不分,生靈混跡,那時候你尚未出生。”大胖子笑看野驢。
對於大胖子的言語,野驢嗤之以鼻,“死胖子,裝什麼老字輩,你以爲我看不出來,你也不過千年道行,比我還少兩百年呢。”
二人拌嘴的同時,吳中元看的是餘下幾人的表情,通過衆人臉上的疑惑表情不難看出,這些妖怪都是在洪荒之戰之後修煉成精的,並不歸屬六道之中任何一道。
野驢言罷,吳中元急忙接話,“你能看出他人道行深淺?”
“那是當然,”野驢面有得色,伸手環指,“八百,五百,一千,”指罷了青狼,黛娘,大胖子,又擡手上指,“小虯龍不過三百年,那個老禿頭八百多。”
對於野驢的魯莽舉動,衆人是很排斥的,大胖子蔑視的瞅了它一眼,“就你話多。”
“多謝英雄解惑。”吳中元衝野驢道謝。
野驢站立起身,“你若真想謝我,就把那寶貝送給我,這裡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大大小小的來了幾百號,你倆不過居山修爲,便是得了那寶貝,也無命消受,不如賣個人情送給我,我還念你們個好兒。”
“就算他真的送給了你,你帶的走嗎?”天上的魚鳥老者輕視譏諷。
這時候可沒有禮貌和素質一說,聽得老者譏諷,野驢暴怒,指着那老者就是一通臭罵,辱及先祖,殃及女眷。
野驢罵人的同時,黛娘衝吳中元笑道,“少年,你修爲太低,駕馭不了那東西,你將它送給我們,作爲答謝,我送你兩瓶長生水,你二人一人一瓶,服之延壽百年,尋個安全所在作樂快活,豈不美哉。”
“那是我的兵器,我辛苦打造這件兵器不容易,我不可能將它交給你的。”吳中元正色說道。
黛娘撇嘴一笑,笑容之中滿是輕蔑。
“你們可能少來中土,不太瞭解中土近況,也不知道我是何人,”吳中元提氣發聲,“我乃三族共舉的黃帝,我可能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我絕不會將自己的兵器交給你們,這等同屈膝投降,日後我還有何顏面立足於天地之間。”
吳中元言罷,衆人再度露出驚訝神情,在它們到來之後,吳中元一直沒有發聲,衆人只當他噤若寒蟬,不敢言語,未曾想他竟然說出這般硬氣言語。
吳中元又道,“你們遠道而來,絕不會甘心空手而回,而這兵器是我辛苦所得,出世之時異像動天,足其見神異非常,我豈能無條件的將此等神器交給你們,實不相瞞,這山中有地火一處,你們若敢威逼搶奪,我就將那兵器毀去。”
“你想怎地?”大胖子聽出了吳中元的話外之音,吳中元說的是不會無條件的交出來,換言之就是在滿足了他的條件之後,他會將兵器交出來。
“神兵只有一件,你們卻有六個人,爲了搶奪神兵,免不得混戰廝殺,屆時可能得不到神兵還會丟了性命。”吳中元沉聲說道。
“你直接說你想幹什麼?”野驢情急插話。
“我與諸位每人賭上一局,你們勝了,神兵拱手相讓,我若勝了,你們每人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