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來了!”
房門開啓的一瞬間,橙橙就從齊桓的肩頭跳到了地上,跑跑跳跳地往客廳走去。
她開心的樣子,與齊桓沮喪的面容呈現了極大的反差。
芳芳還抱着哥特女孩的洋娃娃,擡頭看了橙橙一眼,隨後輕咦了一聲。
拉過橙橙的手,將其拽到自己身邊,仔細地打量了一圈之後,驚訝地說道:“誒?你的精神力量竟然又得到了提升!”
“是的,今天晚上和老師去夜市,我解決了一個瘦子。”
聽着兩個孩子的聊天,齊桓疲憊地坐到椅子上,搓了一把臉。
今天他還能完好無缺地回到家中,聽他們聊天,誰知道明天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呢?
他呆呆地聽着孩子們聊天,這才得知覺醒者的腦髓不僅能夠延長她們停留人間的時間,還可以提升精神力量。
不過基本很少露面,一直縮在臥室中的童童,也沒見他吃過東西、外出狩獵,他爲什麼可以成爲最強學生?
“老師,聽說你明天開始就要有大動作了?帶我出去溜達溜達唄?”
芳芳向來喜歡安靜,她這麼說其實是出於關心,通過橙橙的話,她瞭解到齊桓明天就要前往救世者分部之中。
她的能力要比橙橙強上一些,所以自然是能夠更好的保護齊桓安全。
齊桓努了努嘴,本想拒絕,一是他不想讓自己的實力讓救世者那邊全面得知,二是雖然答應了姜敏臥底,可他還是想要能混則混。
但轉念一想,芳芳會“讀心術”一類的Bug能力,或許明天去見一羣陌生人,會有一些奇效。
“好啊,那芳芳明天你得多幫幫老師了!”
齊桓對芳芳的瞭解都是從橙橙口中得知的,他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心底良善、乖巧內斂的小姑娘,和橙橙性格完全相反。
芳芳沉穩地點了點頭,隨後拿出了一堆針線,開始縫製起來。
自從橙橙從哥特女孩手中繳獲洋娃娃之後,芳芳看了羨慕不已,於是開始準備動手自己製作一個,也抱着玩。
齊桓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酸酸的,在原來的記憶之中,雖然原齊桓和她們生活的比較和諧。
但更像是合租的室友一樣,根本沒有太多的交流。
他這樣想着,就準備明天如果可以安全回家的話,去買一些孩子們喜歡的玩具帶來。
“誒?對了,你們瞭解童童嗎?”
齊桓突然想起了橙橙之前所說的,童童的強大,聯想到他的神秘,勾起了齊桓的興趣。
芳芳一邊縫着線,一邊頭也沒擡地說道:
“其實我們和他也不太熟悉,我和橙橙是一直住在這裡的,你的父母都比我們來的晚。
三年前的一個晚上,童童搬了進來,自己就直接住進了空閒的次臥裡,幾乎不和我們多說話。
這麼久以來,算上昨天和你說過的話,他總共沒超過五句話,只知道沉默寡言,性格多變。”
橙橙撇了撇嘴,小臉上露出了些許不滿,對着次臥的方向擺了個鬼臉,小聲說道:“要不是打不過他,我真要好好收拾他一頓。”
她對於那天童童出現無故掀翻火鍋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不過正如她所說,童童儘管性格沉悶孤僻,但實力太過強悍,芳芳曾說過。
以她A級的實力,見過的覺醒者裡幾乎沒有她的對手,但在面對童童的時候,她有一種毫無反抗能力的感覺。
芳芳手上的針線活停了一下,推了一把橙橙:
“別這樣說,按照老師的話講,如果我們都算是鬼魂的話,我猜童童已經是一個有道行的老鬼了,算是我們前輩。”
齊桓被這句話驚得差點咬了舌頭,果然芳芳擁有讀心能力,就連鬼魂這種概念都瞭解過去了。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師生三人聊天之時,次臥之中突如其來地傳出了陣陣砸牆聲響,聲音之大彷彿要將牆皮都要震落一般。
緊接着齊桓就聽到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次臥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這…又是啥情況?”
齊桓被這陣動靜驚得站了起身,呆立於門口,卻沒敢進去看個究竟。
倒是芳芳和橙橙很平常,彷彿對這種事已經習慣了。
“沒事的老師,不用管他,好像每隔半年左右,他就會來這麼一次。”
齊桓嚥了下口水,將耳朵貼在房門之上仔細聆聽,發現裡面只有呼呼的風聲,好像空無一人。
“他會離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如果你好奇的話可以進去看看。”芳芳將髮絲挽到耳後,穿起了針線。
而橙橙的好奇心比齊桓還重,直接來到門口將房門推開。
齊桓立馬感受到了一陣狂風,沒有開燈的小房間裡,窗簾在被撞碎的窗口處肆意紛飛。
淡淡的月光照耀進來,他終於知道童童一直在房間之中在做什麼……
童童,在畫畫,還是那種色調濃重的油彩畫。
牆壁上目前已經掛着七幅畫,不知道是用什麼顏料畫出來的,在黑暗中還閃爍着一絲熒光。
齊桓湊近了去看,第一幕描繪的景象有些抽象,但那暗紅色的底色以及昏暗的天空,讓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之感。
一幅接一幅地看下去,這種感覺越來越濃郁,甚至已經讓他的眼睛酸澀。
不知道爲什麼,齊桓看下去竟然會出現一種難以遏制的戾氣!
他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這些畫作擁有着難以想象的魔力一般,能夠勾起人類內心最原始的殺戮慾望。
這七幅畫,代表的是罪惡和慾望,是人心底難以啓齒的骯髒……
而在牆上還有第八副畫作,那是一片紅色的草地,怪異且荒誕,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在俯身不知在做些什麼。
但這幅畫並沒有畫完,只進展到了三分之一就被擱置,原因也很簡單,正是童童忽然撞碎玻璃外出導致。
齊桓的雙眼通紅,呼吸越發急促,他在死死地攥着拳頭,壓制內心的躁動,儘量控制自己將目光從畫作上移開。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越不想去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長了釘子似的,根本無法挪動絲毫。
齊桓的太陽穴正在聳動,頭痛欲裂,他已經要壓抑不住,緊咬着的牙縫傳出了哼吟聲。
“別看了,跟我走吧。”
就在齊桓即將失控之時,橙橙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動用了精神力量強行將其給拉出了次臥。
房門轟然關閉,齊桓再一睜眼已經回到了客廳之中,手上有些清涼,是橙橙的手掌。
而芳芳正在撫摸着他的胸口,原本脹痛的大腦中隨着芳芳的動作傳來一陣清明。
“那是什麼畫?”齊桓口渴難耐,但在兩位學生的幫助下終於清醒過來,抓起杯子灌了一口之後沉聲問道。
芳芳的臉色嚴正,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視地與齊桓對話,聽起來更像是囑咐。
“那是十九層地獄。
童童來到這裡後就開始作畫了,不過三年時間他只畫到了第八幅。
是我感覺到老師你對童童很有興趣,所以才讓你進去看一眼,體會一下。
童童,是一個很危險的存在,沒人知道他畫這些畫的目的,更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但我覺得一定不是好事情。
童童是一個好孩子,但他的畫不是。
執法局的探子就是進了他的房間,童童什麼都沒做,那個人只是看了畫就瘋了,覺醒者尚且如此。
所以我勸老師,絕大部分問題,我和橙橙都能替你解決。
非必要情況下,不要招惹童童,非重大威脅,也別請童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