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飲彈
我騰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脖子上還有一團猩紅的舌頭圍着,但是已經沒有了那股拉力,舌頭從我們兩人中間斷開了!
陸華用兩隻手緊緊捂着臉,身子不停發顫,我向呆在另一邊的任元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再開一槍。雖然陸華本性不壞,所有的這些罪惡行爲都是那個膿包在作祟,但是無論如何,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保!
任元生呆呆的站着,手裡的槍微微顫抖,我知道他的心裡比陸華還要緊張。他緩緩的將槍指向了一旁的陸華,瞄準了,然後慢慢的扣動了扳機!
啪!
一聲槍響,我眼見俯身在一旁發着痛苦的哼哼聲音的陸華,心裡暗自說:再見了,陸隊長!
可是,我的告別爲時尚早,因爲就在槍響的那一刻,陸華本來在微微顫抖的身子突然消失了!子彈打在地上,掀起幾片土塊,飛的老高,在空中四散開來!
我心裡大驚,急忙回頭向任元生看去,只見他也驚異的望着我,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可是不容我多想,因爲就在他身後,我看到了另一條身影,如鬼似魅,緩緩的向任元生靠近。
此時天空已經比原先亮了許多,我朦朦朧朧的看到那個人的面容,沒錯,正是陸華!
就在槍響的那一刻,陸華已經憑藉着他近乎光速的速度躲了開去,並且繞到了任元生的背後,好像一隻惡狼,正在緩緩的靠近着自己的獵物!
此時的陸華,面容比原先更加猙獰恐怖,因爲他的嘴角流出了一縷很重的血跡,黏黏連連,像是西方恐怖電影中那種吸血殭屍!我知道,那救命的一槍並沒有打在他身上,而是打在他伸出的長舌上!
我此時離任元生大約只有四五米的距離,可是這已經算是鞭長莫及了,因爲以陸華的速度,我就是再近上兩倍,也完全沒有可能比他先衝到任元生身邊。於是,我只好向任元生使使眼色,希望他能夠看明白我的意思!雖然用言語可以更直接的告訴他情況,但那無疑也會加速他被攻擊的可能,因爲耳朵,不光長在任元生的身上,陸華也有!
任元生看到我的示意,也瞬了瞬眼睛,目光開始斜斜的向後下方看着,他已經知道危險就在自己身後!
任元生微微閉了一下眼,然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他這是在緩解正處於高度緊張的心理。最後,他緊緊的抿起嘴巴,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然後快速的猛一轉身!
啪!又是一聲槍響。
這次我看得分明,陸華的速度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因爲他是在槍響以後突然加快了腳步,但是就是在這子彈還在空中時的微乎其微的時間裡,他已經很從容的避了開去。身子一晃,就到了任元生身子一邊,右臂猛地一擡,狠狠的向他脖子上攬去!
我知道一切都晚了,陸華的這一下足以將一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子的頸骨折斷,任元生已經沒有了生存的可能!
我猛地撲了上去,雖然已經來不急,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任元生被折斷脖子。而且,就算我不撲上去,陸華會饒了我嗎?
我身子剛剛一動,耳中又聽到啪的一聲槍響!
只見陸華和任元生一起發出一聲叫,倒在了一邊。
我尋聲看去,只見離我們大約有十幾米的距離靜靜的站着一個人。他手裡的槍還絲絲的冒着一股青煙。
那人一身警服,頭髮斑白,正是劉正!
劉正緩緩的收起槍,向這裡走過來,邊走邊平靜的問我:“異先生,你沒事吧?”
我點點頭,轉頭看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個人,暗叫可惜,雖然劉正槍法很好,但還是晚了一步,任元生已經遭了陸華的毒手。
我顧不上問劉正爲何在此時正好趕來,更加來不急向他致謝,只是走過去和他一起分開了兩個人。
陸華肯定是死了,因爲他的腦袋已經被打破,白乎乎的**塗的滿臉都是,加上他那張詭異的笑臉和嘴角的血絲,看的人心裡一陣陣的往上冒涼氣。
而任元生並沒有被穿透過陸華頭顱的子彈所波及到,但是他一動不動,身子軟軟的。看來也是死了,爲了確定他的生死,我將左手輕輕伸到他脖子上,想看看他的頸骨是不是已經被折斷了。
就在我剛剛將冰涼的手指放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任元生突然輕輕咳了兩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和劉正,又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滿臉**的陸華,急忙一個骨碌爬了起來。搖了搖自己的脖子。道:“好險,差一點就沒命了!”
原來劉正的槍開的正是時候,就在陸華的手臂剛剛摟到他脖子的那一瞬間,子彈也正好射進了陸華的腦子裡!雖然藉着那一股摟過來的餘勢將任元生打暈在地,但卻並沒有折斷頸骨,這真是萬幸!
我也站起身來,看着劉正盯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陸華滿臉惋惜,不禁也感到心裡失落,陸華本來是一個正義凜然兢兢業業的好警察,但是現在卻被膿包改變成了一個渾渾噩噩的殺人機器,這實在是一件很令人心痛的事情。
我們三人端端正正的向陸華的屍體鞠躬,也算是向這位命運悽慘的朋友的一個告別。
然後我問起兩人和我分手後的情由,原來,劉正和任元生和我分手後,劉正突然想到任元生手無寸鐵,現在情況這麼危急,如果遇到兇險,連個抵擋的工具都沒有,於是又折回去將手槍送給了他。任元生走出大約一百米後,就看到了我打開的電光,心裡很驚訝,以爲我遇到了什麼危急,於是又趕緊往回趕,想要助我一臂之力,半路上和追來的幾個村民相撞,他逃不過,只好開槍解圍。這就是我聽到的那幾聲槍響。好在追過去的人沒有幾個,所以他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然後他又看到我的手電筒光(實際上是電棍的光芒,手電筒已經在第一次交鋒中丟掉了)又開始往前跑,他知道我暫時沒有事,也就沒有再往前追,而是熄滅了電筒繼續往遠離荒山的方向跑了幾十米,就停下來看情況。直到我追到這裡和陸華打鬥(其實是捱打)發出的聲音纔將他引了過來。
而劉正在將手槍給了任元生以後,就一路向前跑,走出了大約一百多米後,將手電筒推亮,放在一株矮樹的枝杈上,自己卻跑到了一邊藏了起來。等看到沒有人追過來,便慢慢的往回跑,黑暗中也遇到過幾個散開的村民,但是那幾個都很一般,像行屍走肉,沒有什麼特殊的本事,被他三拳兩腳的打倒在地。於是他一直往前走,直到回到了被掀翻車輛的地方。由於那時我已經將大部分人羣引得遠了,所以他也沒有遇到什麼阻攔。他就在一名遇難同志的手上拿出了一支手槍防身。等聽到我們這裡的槍聲,他才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