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教堂長椅上，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的龍氣宿主。
沈健眼前一亮。
多少天了。
他都差點以爲運氣+max的效果對他沒用了。
沒想到對方今日就送上門來了。
沈健大步走去。
看清楚了面前平民打扮的男人。
眼中微微一詫。
因爲這隻鬼真的很普通，平平無奇，就連恐怖級別也就紅衣級，能成爲龍氣宿主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在他看來，能被羅酆六天之一的紂絕陰天宮權限選中的宿主，哪怕不是一方鬼神，至少也得是一方靈異之主，擁有着某種特殊之處。
然而這隻鬼，普通到了極點，就如普羅大衆一般。
但當對方擡頭的那一刻，沈健看到了重瞳。
這竟然是一隻罕見擁有重瞳的鬼。
重瞳者，天生神人，有王者之氣。
無論是什麼記載中，擁有重瞳的人都不普通，即便只是一隻鬼。
沈健饒有興致。
此時。
重瞳鬼也注意到了沈健的到來。
“牧師，我應該怎麼辦？”
“你有什麼困惑？”
“牧師大人，你願意相信我嗎？”
重瞳鬼驚喜道。
“爲什麼不信？”
“因爲我已經走遍了所有的教堂，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我，他們將我當成了鬧事者，將我趕了出去，並禁止我再次靠近。”
“說說。”
這一次，沈健是真的有了興趣。
“牧師大人，我有一個惡鬼人格。”
重瞳鬼小心翼翼道。
沈健微怔。
眼神有些古怪。
怪不得會被各大教堂趕出去，在他看來，眼前的厲鬼氣息森嚴，陰氣雖暴動，卻察覺不到任何一點的怨氣，完全是一隻人畜無害的鬼。
然而對方卻說自己有一個惡鬼人格，不是神經病，那就只能是故意鬧事。
想到這。
沈健開始細細感知。
隨後眉頭微挑，這一次，他果然在對方體內察覺一絲被怨念侵蝕的痕跡，不過並不多。
沈健若有所思。
因爲成爲了龍氣宿主，所以怨念被壓制了？
“繼續。”
聽到這話。
重瞳鬼更激動了。
因爲每當他講到這裡，就會被當地的牧師趕出去。
沈健是少有幾個願意聽他繼續說下來的。
“是這樣的牧師大人，我所在的地方每人都生有一種怪病，到了一定年齡，就會突然冒出一個第二人格，並且這個人格兇惡無比，怨念沖天，每到夜幕降臨，惡鬼人格就會取代我們，在夜間活動，直到第二天，一切就會恢復原狀，我們也沒有任何有關這個人格的記憶。”
“我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一輩子沒有踏出過所在的地方，每天白天活動，夜幕降臨之後就會失去之前的記憶，直到有一天，不知道爲什麼，我的惡鬼人格被壓制了，我清醒了。”
“我明白了這個地方有古怪，但無論我如何勸告鄉親，他們也只當我傻了，沒有辦法，我只能選擇離開，並來到聖城，去教堂尋找辦法。”
聽完。
沈健沉吟起來。
沒錯了。
這隻重瞳鬼突然有一天成爲了龍氣宿主，壓制了惡鬼人格的存在。
只是……
滿地的惡鬼人格？
重瞳鬼的說法，讓他想到了血色修道院的善面與陰暗面。
只不過一個是分裂成兩個獨特的個體。
一個是一體多魂。
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這地方，跟血色修道院有關係？
“牧師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你。”
“你不信的話，我有……”
重瞳鬼的聲音戛然而止。
？？？
他有些呆愣的看着沈健。
你信了？
不是，你怎麼就信了？
我還沒拿出證據呢。
他有些懵。
實在是之前被轟出去的陰影太大，以至於現在看到沈健相信他的話，他反而有些懷疑人生了。
以爲沈健只是在可憐他。
“你信了？”
“怎麼？你說的是假的？”沈健挑眉。
“不，不是，這當然是真的，只是……我連證據都沒有拿出來，你爲什麼就信了？就不怕我是在消遣你嗎？”
“孩子，我是一個牧師，我相信每一個進來禱告的人。”
沈健摸了摸他的頭，語重心長道。
呵呵，全是惡鬼人格的地方，這地方就算是假的，我也要讓你變成真的。
這地方的鬼，他抓定了，耶穌也勸不住。
沈健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怪笑。
這龍氣宿主真是好人啊。
不僅給他送來了龍氣，還送來了大量的惡鬼。
果然。
他其實也是歐皇。
重瞳鬼：……
他看了看沈健的年紀，又看了看自己的。
這牧師，他孃的是在佔他便宜嗎？
還有。
他怎麼感覺這個牧師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吶。
重瞳鬼有些噎住。
但想了想，沈健可是三十六座教堂中唯一一個相信他的人。
要是不抓住這次機會，他就徹底沒有辦法了。
像埃利姆神殿那樣的地方，根本不是他一個平民可以進去禱告的。
於是。
重瞳鬼準備掏出報酬，讓沈健跟他走一趟。
無論需要什麼代價，哪怕賣腎，他也要湊夠請沈健出動的籌碼。
“什麼時候出發？”
就在這時。
沈健抓着重瞳鬼的手，搶先一步道。
重瞳鬼：？？？
看着露出興奮表情的沈健，他面部肌肉微微一扯。
你爲什麼這麼配合？
怎麼感覺你比我更想去拯救我的故鄉？
他今日，難道遇上一個有高尚品德，全心全意爲厲鬼服務的好牧師了嗎？
重瞳鬼有些感動。
“現在就可以。”
“很好。”
沈健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救贖會在聖城製造的動靜不能停，但這樣還不夠，因爲這種刷聲望的辦法不能頻繁，否則保不濟沒有聰明鬼將這一切聯繫起來。
而且。
這種辦法刷出來的聲望，短時間內也達不到標準，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其實還是抓惡鬼，補充他解鎖地獄道的業績指標。
然而。
重瞳鬼所說的問題給了沈健其他的刷聲望辦法。
若他沒有猜錯，重瞳鬼所在的領地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怪病，應該跟修道院有關。
有人在私自擴散修道院靈異，來批量製造惡鬼？
想到這。
沈健臉上的笑意更強烈了。
這時。
聊天界面有了新的消息。
是私聊界面。
【雲龍：閻羅，這羣白人玩家正在計劃着如何對付你，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看到這。
沈健眯了眯眼。
這個華裔玩家的立場有些奇怪。
明明是教廷一邊的御鬼者，但對他的態度並不像其他白人玩家一樣，反而透露出了友好的善意。
並且似乎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但看在露西也在場，就打消了這種考慮。
如今又將白人玩家密謀的計劃告訴他，玩臥底計劃？
沈健若有所思。
【閻羅王：我知道了。】
他沒有理會那羣玩家的計劃。
換做剛剛進入教堂，這項計劃確實有可能讓他費不少功夫，但現在，他是教堂唯一的代言人，更是能夠與光輝鬼神共鳴的牧師，在教堂的聲望，他甚至要超過大主教。
這羣白人玩家敢告狀，就等着迎接狂信徒的憤怒吧。
被撕了都不奇怪。
……
很快。
沈健便在重瞳鬼的帶領下，來到了目的地。
根據他這一路上的瞭解。
重瞳鬼所在的地方是一位帝國伯爵的領地。
名爲“切爾領地”。
直徑面積超過十萬平方公里。
若能在這樣地方將聲望刷起來，神官的位置他就內定了。
甚至能提前進入埃利姆神殿也說不定。
而且。
還能一次性在這裡將五十隻惡鬼全部湊齊。
這樣的誘惑，他無法拒絕。
正想着。
兩人已經出現在一片小鎮上。
小鎮不算繁華。
甚至稱得上有些荒無人煙。
一位帝國伯爵所管轄的領地，出現這樣蕭條的情況，這絕對不正常。
甚至可以說十分異常。
但看重瞳鬼的態度就知道，切爾領地的真實情況被封鎖了。
外人根本無法知曉。
這時。
重瞳鬼也開口道：“牧師大人，這地方十分邪門，我曾勸過其他人跟我一起離開，也有一兩個鄉親在半信半疑中跟我一起離開，但不知道爲什麼，只要出了小鎮的門，鄉親們都會發了瘋似的往回走，像是根本無法離開一樣。”
“我懷疑，即便是在大白天，我們體內的惡鬼人格也時刻知道我們的動向，雖然無法佔據我們的身體，卻可以讓我們在潛意識中回到領地。”
沈健頷首。
按照重瞳鬼的意思，他們體內的第二人格其實更像主人格，不僅可以時刻知道身體的去向，甚至還能影響身體的意識。
這是即將被惡鬼接管身體，取代身份的徵兆。
跟修道院的狀況越來越像了。
“走，去掃蕩……哦不，去救贖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