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這一幕。
重瞳鬼整個人都懵圈了。
他呆呆的看着沈健。
努力將那個在教堂穿着牧師袍，對他給予充分信任，擁有高尚品德的牧師跟眼前這個手拿狼牙電擊棒，對着三隻手無縛雞之力的鬼肆意毆打，臉上露出興奮之色的鬼販子聯繫在一起。
這這這……
這聯繫個屁啊。
牧師大人，你形象崩了你知道嗎？
你特麼不是牧師嗎？爲什麼在當鬼販子，對鬼實行犯罪這件事上，你看上去好像更專業些？
臥槽！
他不會是帶了一個冒牌的牧師回來吧。
想到這。
重瞳鬼一陣心驚肉跳，臉色發白。
太兇殘了。
他都看不下去了。
或許是他的內心想法得到了迴應，沈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隻惡鬼，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轉而道：“看不出來嗎？他們三個根本不像你一樣壓制了惡鬼人格，而是貨真價實的惡鬼，只是暫時被另一面壓制了而已。”
重瞳鬼因爲有龍氣壓制，所以他察覺不到多少被怨念侵蝕的痕跡，但這三隻惡鬼不同。
在沈健眼中，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對方體內的怨氣，那是跟修道院的陰暗面一模一樣的怨念。
清晰可見。
想到這。
沈健臉上的笑意更強烈了。
因爲這說明了重瞳鬼的話都是真的。
這個切爾領地，確實都是一羣擁有惡鬼人格的原住民。
他的地獄道距離解鎖還差了近三十隻惡鬼的業績。
若是依靠救贖會轉化惡鬼，他需要一個多月才能湊齊，再加上不能頻繁，耗費兩三個月也說不準。
而在這裡。
他隨處一抓，就是一隻惡鬼。
這樣來看。
重瞳鬼好像也沒用了。
他現在完全可以抽出龍氣，誘導出對方體內的惡鬼人格，將其撂倒，這又是一隻惡鬼業績進賬啊。
念頭轉動中。
沈健眼神越發怪異。
這時。
重瞳鬼提出了質疑：“等等，牧師大人，這不對啊，要是這三人都是惡鬼，他們是怎麼走出小鎮範圍的？我以前就嘗試過拉着鄉親走出去，可他們卻發了瘋一樣往回趕，拉都拉不住。”
“大概是他們沒有脫離小鎮的意圖，這纔沒有觸發體內惡鬼人格的本能。”
沉吟了幾秒，沈健給出答案。
這三隻惡鬼一看就是慣犯，利用小女生本身的優勢加上悽慘的身世，來騙取外地人的錢財。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回到小鎮。
而重瞳鬼不同，他已經知道了小鎮的異常，又將此事告訴了朋友，動了離開小鎮的念頭，這才觸發了惡鬼的本能，使其無法離開。
聽到這話。
重瞳鬼無法反駁。
緊接着，他疑惑道：“那牧師大人，你是怎麼知道他們白天也能現身的？”
沈健眼神古怪。
“我不知道啊。”
重瞳鬼：？？？
他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
你他孃的不知道？
那你爲什麼拿出狼牙電擊棒這樣的武器痛打一個小姑娘？
你是魔鬼吧。
這一刻。
他生出了逃離沈健身邊的念頭。
這個牧師，太不對勁了。
啪。
一隻大手，搭在了他身上。
沈健拿着狼牙棒，上邊還有正在滴血的血肉，此時，他拍了拍重瞳鬼的肩膀，和善的笑了笑：“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怎麼做嗎？”
看着眼前這位牧師笑眯眯的眼神，重瞳鬼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欲哭無淚。
他有種直覺，這個男人好像開始覺得，他也沒有那麼有價值了。
要是他回答不對，很可能當場噶在這裡。
就像躺在地上，渾身散發黑煙的三隻惡鬼一樣。
認真思考了良久。
重瞳鬼支支吾吾道：“我……我大概明白，牧師大人你是在用恐懼和痛苦，來緩解這三隻惡鬼常年積蓄在心中的怨念，他們這樣大聲的喊出來，叫出來，心中的怨氣就得到了舒緩。”
說完。
他還不忘補上一句馬屁：“牧師大人果然是菩薩心腸，這麼懂得體恤他人，實在是我輩學習的目標。”
聽到這話。
沈健將手鬆開，眼中露出濃郁的欣賞之色：“你也不錯，看人真準，可刑可拷。”
“走，我們去小鎮。”
話落。
沈健將三隻惡鬼打包，大步流星而去。
重瞳鬼整個人都要虛脫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眼神中帶着幾分後怕。
生怕自己剛剛的回答有一絲紕漏，將會變得跟其他人一樣不幸。
所幸，他的回答還算合格。
他也發現，自己似乎找對了跟牧師大人說話的方式。
等等，我不會被帶歪了吧。
帶着這種對未來的擔憂，重瞳鬼不敢大意，也跟了上去。
……
進入小鎮。
裡邊的環境更惡劣了。
空氣中泛着一種渾濁的霧氣，刺鼻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天空陰沉到了極點。
明明是大白天，卻像是夜幕即將降臨。
街道上完全沒有人煙。
兩側的房屋燈光亮着，卻大門緊閉，窗戶也用簾子遮住。
時不時的，還隱隱有窺探的目光投下。
顯得格外陰森滲人。
重瞳鬼打了一個寒顫，驚疑道：“怎麼回事？我才半年沒有回來，這大白天的爲什麼也跟晚上的情況一樣了？”
看出沈健的疑惑，他繼續解釋道：“跟我半年前離開的狀況相比，這裡的環境更惡劣了，霧氣的能見度也更低了，但按照正常情況，現在纔是大白天，小鎮應該跟普通城市的街道一樣纔對。”
“牧師大人你也知道，我們到了晚上就會被體內的惡鬼人格佔據身體，所以每到黃昏落下，整個小鎮就會關門關窗，不見外人，不出家門。”
“可現在纔是白天啊。”
重瞳鬼的語氣中帶着深深的不解。
現在這情況，分明就是病情加重了。
連大白天也擋不住惡鬼的出現，這纔在白天就關門關窗，不見外人。
沈健若有所思。
如今的情況他大概瞭解了。
整個小鎮的原住民，都即將被惡鬼接管身體，被佔據身體的時間越來越長，直到最後，徹底變成惡鬼。
“想知道情況，問問就知道了。”
沈健走向距離最近的一戶人家。
這時。
重瞳鬼臉色變了變。
壓低聲音道：“牧師大人，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這裡已經關門多久，按照我當初逃出去的經驗來看，關門關窗一個小時，惡鬼人格剛剛纔剛剛冒出頭，兩個小時，半幅身體可能已經被佔領，三個小時，那打開門遇到的，就是真正的惡鬼。”
“一兩隻惡鬼對牧師大人可能不算什麼，但牽一髮而動全身，打開一戶，可能家家戶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到時候我們面對的，可能就是整個小鎮的惡鬼。”
沈健無動於衷。
繼續靠近。
“沒事，我帶着善意與友善，真摯的想要幫助他們，相信他們也不會太爲難我。”
“我本將心向明月。”
重瞳鬼：……
他面部肌肉微微一抽。
神特麼帶着善意與友善，被你電到求饒的詐騙三人組有話想說。
當然。
這種吐槽他也只敢在內心想一想。
同時。
重瞳鬼聽着若有所思。
我本將心照明月，下一句卻是“奈何明月照溝渠。”
高情商：將心比心。
低情商：別特麼給臉不要臉，逼我大嘴巴子扇你。
他有點悟了。
總覺得學到了什麼，但不多。
而且十分不對勁。
這裡好歹是惡鬼的聚集地。
你這樣大搖大擺的行動，是完全將這裡的鬼當空氣啊。
能不能商量一下，給這個領地的原住民一點重視？
然而。
沈健可不理會這些。
他的心已經飄到了“業績”兩個字上。
除了業績，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方纔粗略地看了幾眼，整個小鎮佔地面積很大，零零散散的建築一共有幾百棟。
但大部分都空缺着。
屋內也沒有亮光。
有亮光的屋子大致也就五十六棟。
湊齊地獄道的解鎖條件不是問題，甚至還有多餘的。
這些他也不打算放過。
因爲除了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同樣也是三惡道之一。
解鎖條件可能是重合的。
抓多了也不浪費。
全抓了，再將這一切嫁禍到管轄該領地的伯爵身上，他收割名聲，伯爵當替罪羊。
這是雙贏。
沈健嘖了一聲。
他以前格局小了，雙贏竟然想着雙方共贏，現在這才叫雙贏啊。
帶着這種想法。
沈健擡起腳，正準備一腳踹上去，但突然想想，他好歹也是一個牧師，這樣未免也太不禮貌了。
基本的人設還是保持的。
想了想。
沈健放下腳。
“咚咚咚”的敲着門。
“老鄉，開門吶，我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