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沈健趕了過去。
此地距離霜月城已經不遠，也就幾公里的位置。
一邊走着。
單臂鬼一邊說道：“沈大人，你在找什麼？我們可以代勞的。”
沈健頭也不回。
“找她媽啊，讓她們母女團聚，方纔你們也看到了，那個小妹妹哭着喊着要我帶她去找她媽媽，而我這個人又向來心軟，只能幫她完成最後的遺願了。”
獨眼鬼：……
神特麼遺願。
別人好端端的，不就是你弄死的嗎？
弄死了再幫別人完成遺願。
你是懂心軟的。
這要是算心軟，他們無法想象，沈健兇惡起來究竟是什麼模樣。
獨眼鬼再一次看向身邊的夥伴，一顆鬼目亂轉，彷彿在說：良心？
單臂鬼：……
他擦了一下臉上並不存在的虛汗。
突然也覺得，在沒有調查清楚沈健的性格之前就貿然接觸究竟是一件多麼錯誤的事件。
也幸虧沈健對他們沒有惡意。
不然他們的下場，絕對不會比剛剛那個小女孩好多少。
至於現在……
踏馬已經上了賊船，豈還有下車的道理。
於是。
他再次挽尊：“強者，都這樣有特色的。”
獨眼鬼露出一個“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思索中。
離霜月城不到五百米的官道上，一道身影快速跑來。
那是一箇中年婦女。
戴着頭巾，衣裝樸素。
此時正捂着手腕，一臉驚恐，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在對她進行追趕，看到沈健幾人走來，她露出了慌張的表情。
連忙大喊：“快逃，有髒東西，不能靠近。”
邊喊，她邊擡起手，想告誡來往者不要繼續過來了，要趕緊逃命。
沈健目光看去。
迎面跑來的中年婦女因爲擡手的緣故，正好露出了另一條受傷的手腕，手腕上，血肉模糊，一道深不見底的傷口貫穿了整條手臂，隱隱可見白骨。
這般模樣，這般話語，再加上傷口的痕跡，任誰看到了，都會先入爲主的認爲身後有危險，會下意識跟着這位中年婦女的腳步一起逃跑。
至少。
單臂鬼，獨眼鬼就有這樣的衝動。
因爲他們發現，那個朝着他們跑來的中年婦女，同樣是一尊頂尖鬼王。
能讓頂尖鬼王遭受重創，不得不逃命的髒東西，不用想也知道，這絕對是他們無法抗衡的存在。
有畏懼的想法，很正常。
之所以沒有付之行動，是因爲他們看到沈健還沒有指示。
“沈大人，你在看什麼？有看到那個髒東西還在追人嗎？”
單臂鬼詢問了一句。
想知道沈健的看法。
屠城一事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如今的霜月城，已經不像他們所知的那般安全，路上隨處可見兇鬼的痕跡。
一個不甚，被襲擊了都不奇怪。
“我在看，那個中年婦女沒受傷的那條手臂，看上去就十分符合標準。”
沈健嘀咕一句。
說話間。
戴着頭巾的中年婦女已經跑到沈健幾人面前，一臉恐懼道：“你們剛剛是沒有聽到嗎？後邊有一個很恐怖的髒東西，他堵在城門口邊上，看到有人想進去就趁機偷襲，還一路追過來想砍死我，那是一個瘋子，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聽到這話。
單臂鬼下意識看向沈健。
他看出了中年婦女的不安，那種恐懼，是無法模仿出來的。
霜月城肯定發生了某種變故。
變得詭異起來。
就連城門口，也莫名多出了一個守城鬼，在對試圖進入霜月城的外人進行屠殺。
其實力就連頂尖鬼王的中年婦女也招架不住。
這時。
沈健也不負衆望。
上前一步，安慰道：“不要怕，這位女士，你確定對方是想殺你嗎？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只是無聊了，想跟路過的外人互動一下，表示自己的親切？”
女人：？？？
她稍微愣了片刻。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近乎報廢的一條手臂，又擡頭看着一臉認真的沈健，下意識的將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往沈健這邊擡了擡。
彷彿在說：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嗎？
你家表示親切的方式，就是砍對方一刀？
是兄弟就來砍我？
那我當時要是沒跑掉的話，是不是就被親切三連刀，砍死了？
艹
你這話真是上山挖筍，筍到家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你入城沒帶通行證，他想盤問一下你，雖然手段可能是殘暴了些，但初衷畢竟是好的，也是爲了霜月城的秩序考慮，你應該大度點。”
沈健默默又解釋了一句。
這一次。
不僅是女人呆住了。
就連身後的單臂鬼也覺得離譜了。
神特麼爲了霜月城的秩序考慮。
現在的霜月城，有沒有人口都難說，特麼哪來的秩序問題。
還勸別人大度。
這是鐮刀沒砍你自己身上，一派胡言啊。
他們此時才察覺到，面前這位沈大人，性格是真他孃的惡劣。
他們都要懷疑沈健是不是有什麼可以吸收他們怨氣的靈異能力，不然咋能這麼損的。
旋即。
他小聲在沈健面前說道：“沈大人，霜月城沒有通行證一說，除非是超過百人以上的車隊，否則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這方面，霜月城秉承着友好交流的原則。”
“這樣。”
沈健似是恍然。
女人：……
她嘴角微抽。
“對吧，那地方現在真的很危險，尤其是那個守城的髒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冒出來，所以我才勸你們別去了，正好我也打算離開這裡，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你們跟我一起走吧。”
聽完。
沈健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中年婦女臉上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
“大兄弟，那我們走吧，我再去接一下我的女兒，我們就離開這裡。”
“說起來，我也有些擔心我女兒的情況，爲了探查霜月城的情況，我將她放在了路邊，也不知道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女人聲音哀怨。
內心卻差點笑出聲。
沒想到臨走前，還能有這樣的收穫。
自從進入霜月城途中被偷襲之後，她就熄了進入這座危城的想法，而沈健三人的出現，算是她無法進入霜月城的補償吧。
而且這麼久了也就三名外人來到這裡。
看來她女兒那邊的收穫更大。
這種釣魚執法的手段，果然好用。
正這樣想着。
她的餘光突然看到，在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單臂鬼，獨眼鬼猛的身子一顫。
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怎麼了嗎？哦也對，你們是不是見過我女兒？”
中年婦女詢問道。
她女兒的靈異最適合用來騙那些心存善意的善鬼，而靈異的發動條件是聲音，這三人既然是從官道走過來的，顯然聽到過她女兒的聲音。
不過從結果來看，這三人都不是善茬。
沒中招。
應該不知道她女兒的所作所爲。
“見過，你女兒手臂上是不是有一個類似刺青的紋身？”
沈健開口道。
“對對對。”
中年婦女有些困惑了。
還真見過她女兒？
那這幾人爲什麼還沒死？
按理來說，見過她女兒就意味着中招了，受害者會因爲憐憫，選擇解救她女兒，從而踩中提前佈下的靈異陷阱，就此死機纔對。
可看上去，這幾人非但見過她女兒，而且似乎沒事。
愣神之際。
沈健已經從身上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在她手中，“大媽，你來看看，是不是這種刺青？”
女人：？
她低頭一看。
那是一條手臂。
手臂上，一副好似刺青一樣的圖像映入她眼簾。
下意識的。
中年婦女驚疑道：“這……這好像跟我女兒手上的刺青一樣。”
說到這。
話語戛然而止。
她又細細看了兩眼，嘴裡唸叨着“跟我女兒的一樣？”
下一秒。
中年婦女眼珠子當即瞪大。
尼瑪。
什麼跟她女兒的一樣。
這踏馬不還是她女兒的手臂嘛。
“你這個殺千刀的，你竟然敢殺了我女兒！”
中年婦女氣炸了。
一張鬼臉變得猙獰與兇殘。
“我要用最殘忍的方式，一點點把你折磨至死。”
蓬勃的陰氣波動從女人身上洶涌，她怒吼出聲，當即朝着沈健掐去。
嗤！
一道凜冽的劍光綻放。
寒光十里。
中年婦女完好的一條手臂被肢解下來。
又被一腳踹開。
旋即。
沈健撿起掉落的手臂，
轉身詢問道：“這條成色如何？鮮活的，滿意不？”
獨眼鬼：……
他一整個沒蚌住。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在交易什麼非法物品。
你這也太踏馬熟練了。
就地取材被你發揮到了極致。
但秉承着祭司的原則，他還是仔細看了一遍成色，隨後點點頭，“這條可以，就算是再挑剔的狐仙大人，也找不出半點毛病。”
聽到這話。
沈健也十分滿意。
眼下呼喊狐仙的祭品鬼手已經湊齊。
接下來需要的，就是一桶鬼血了。
按照最簡單的辦法，他需要至少四尊以上的頂尖鬼王用來放血。
單臂鬼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想呼喊出頂尖鬼王級別的狐仙，需要祭品全員都是頂尖鬼王，但如今的霜月城有沒有人都不好說，更別說找出一堆頂尖鬼王了。”
沈健沒有說話。
只是手中的七星蕩魔劍隨手斬下。
失了一條手臂，又趁此機會逃出幾百米的中年婦女，在劍光落下的剎那，人頭也滾落在地。
“兩隻。”
沈健咧嘴一笑。
笑容顯得十分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