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悠眸底掠過一抹陰狠的光芒,不管這人是敵是友,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監視着總是沒有錯的。
她沈雲悠並非是心思單純的人,所以定是不會因爲她三言兩語就全信了她的話。
凡事小心爲上,更何況現在她又是特殊時期。
“是,小姐,這些我會讓人處理好的。”清揚恭敬的應下,雖然沈雲悠有時對她們頗爲嚴厲,還經常打她們,但因爲她們跟了她,是她這府裡的賣身丫環,所以即便受了些氣,她們還是得聽命於她。
微頓了下,她又說道:“我看這位姑娘不簡單。小姐有這些考慮是對的。”
“嗯,你先去處理剛剛我說的那些事情,然後讓人收拾一干淨的房間出來。”沈雲悠吩咐道,但剛說完,她又補充着說道:“就這樣辦,將她安排在我的房間旁。”
清揚先是一愣,有些不理解爲什麼沈雲悠會有這樣的安排,但旋即想着她之前的話,她便明白了。
她這是便於掌控她呢。
然後她應聲退下,去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沈雲悠站在原地,脣角揚起一抹冷冷的笑,旋即,想着沈云溪說的那些話,她整了整衣裳就出了沈府,她得去一趟尚書府,雖然暫時不能確定沈云溪那話的真假,但她保險一點,讓劉允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沈雲悠自覺得自己精明,但到底也精明不過沈云溪。
在她命令清和跟她一起去客棧的時候,她的心思就已全數落在沈云溪的眼裡。自然,她不會表現出來,清和跟着就跟着,她既然敢獨自一人踏入她的地盤,還答應她的邀請就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更何況這些本就在她的算計之內。
沈云溪在來這裡之前,樑西城就已去處理相關事宜。所以,當沈云溪到客棧的時候,站在櫃檯後忙碌的人是經過變裝之後的樑西城。見她進來熱情的招呼着,清和在一旁謹慎的看着。
拿了行李,退了房,沈云溪就跟清和出了客棧。在清和沒注意的時候,沈云溪對樑西城投去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後者明瞭的點了點頭。
這眼中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們有情況隨時跟她聯繫。
出了客棧,清和一路上f對沈云溪旁敲側擊的詢問着有關她的事。沈云溪始終淡笑着一一回答了。
她的話配合得無懈可擊,清和半點找不出破綻。
回了沈宅後,依照沈雲悠的吩咐,將沈云溪安排在她隔壁的房間裡。
沈云溪走到那間房門前,目光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門,眸底劃過一層精明的光芒。
沈雲悠不會知道,她這樣的安排剛好如了沈云溪的意。
這一晚,沈雲悠沒有回來,清揚她們並沒有對沈云溪多說,只說有事要去處理,所以對答應她跟她一起吃飯的事情感到很是抱歉。
沈云溪輕笑,心中清楚的明白沈雲悠到底是因爲什麼事!但,既然她要跟她這樣玩兒,那她就好生跟她玩咯,閒來無事反倒增添她生活的樂趣。
吃了晚飯之後,沈云溪在院子裡逛了逛,熟悉熟悉了環境和地形,然後方纔回了房間。
剛關上門沒多一會兒,沈雲悠就從外面回來了。
她沒有立即回房,而是在大堂坐了下來,清揚清和恭敬的站在一旁,待沈雲悠喝了茶之後,她擡起頭問道:“那位姑娘呢?”
“逛了一圈,已經回房休息了。”清揚回道。
沈雲悠點點頭,繼續問道:“今天讓你們辦的事情都有什麼收穫?”
“奴婢陪她去了客棧,在回來的路上也對她一番旁敲側擊,但都沒有發現破綻。”清和說道,微停了下,好似想起什麼一般,她說道:“不過,當我提到沈府的時候,她好像有些抗拒,好像很討厭沈家一般。”
沈雲悠微微一愣,確定的問道:“你沒看錯?白天的時候她提到沈沐天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討厭憎恨的情緒。”
“奴婢沒有看錯。至於小姐說的這一點,奴婢也曾有疑問,但怕引起她的懷疑,所以沒有追加細問。不過,我想既然她現在住在了我們府裡,奴婢想小姐可以找個機會跟她聊聊這方面的事情。”清和點點頭,說道。
沈雲悠想了想,點頭道:“嗯,如果她真的跟沈府有些仇恨的話,那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就要好辦多了。”說完之後,她目光望向清揚,“清揚,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奴婢派人去了靖遠侯府,經過一番調查發現侯爺的確命人在查小姐和尚書大人這幾年的來往,而且奴婢在回來的路上也被侯爺府的人跟蹤了。所以現在住在我們府裡的那位姑娘並沒有說假話。”清揚說道。
沈雲悠微眯着雙眼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道:“那洪垣呢?他會來見我嗎?”
“這個……”清揚有些爲難的說道:“洪公子奴婢的確見到了,可因爲當時有其他人在奴婢並沒有跟他說上話。但奴婢出現在了侯爺府,所以奴婢想,洪公子應該猜到我們已經知道了侯爺在調查我們的事,會來見小姐的。”
“他來了我便不與他計較那天的事情,但若是不來,那以後就別怪我會給他好臉色了。”沈雲悠冷哼一聲說道。
“奴婢想洪公子這些天沒能來這裡看小姐,想必跟侯爺有關,怕是老侯爺不想他將這些事告訴給小姐。所以軟禁了洪公子了吧。所以小姐你也不要在這個時候與洪公子生氣!”清揚勸說着道。
沈雲悠擡眼白了她一眼,說道:“就不用你在這裡來爲他說好話了。我知道你們跟他的關係不錯,但小姐我眼睛還沒瞎,這些事情還是能分辨得清的。”
見沈雲悠略有不悅,清揚立即低下了頭,不再多言。
沈雲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們先下去吧。”
兩人應聲,退出了大堂。
堂外屋檐邊上,沈云溪倒掛在上,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顯然,方纔她們的對話她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裡。聽見兩人走出的腳步聲,她立即旋轉起身,瞬間就消失在了屋檐上,回了自己的房內。
沈雲悠坐在大堂內,面色有些陰沉。
有了清揚的證實,她的處境就真的危險了。
雖然劉允有些地位,但怎麼也抵不過堂堂靖遠侯府。看來,這一次他們的動靜還是大了些,若是小一點,讓諸葛榮德那老傢伙一直待在戰場上,不回來破壞他們的計劃,她現在又何需如此苦惱。
更可氣的是洪垣那混蛋,竟然真的不管她了。
若是有他在靖遠侯府爲她傳消息,她就有些保護逃脫這次諸葛榮德的追查。但是,現在她連他一面都見不到。
就如剛纔她話所說,他最好在知道她已經知道諸葛榮德對他們下手之後立即來見她,否則休想以後再理她。
如果他不願意幫她的話,她就唯有將這希望寄望在劉允的身上了。
至於她手中的那些賬本,不到最後關頭她不會毀掉。
那賬本雖然可以毀掉她,但同時也可以挽救她,對別人或許沒有任何的威脅,但對劉允卻是可以的。
畢竟那上面所記載的都是這些年她與他之間的一些合作事情,他們是綁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蚱蜢,所以他不想自己出事就必須在這件事上出力。
另一方面,賬本雖然被毀了,可以消滅他們的證據,可是畢竟這些年來做了太多的事情,總有一些落入在其他人的手中,這些就是要靠劉允清除的。
她就是利用手中的賬本讓利用先清除這些,只要這些沒有了,那他們基本上就安全了。
沈雲悠唉嘆一口氣後,方纔起身出了大堂,當走到沈云溪門前時,看着屋內燈光已滅,她就開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但,其實,屋內沈云溪站在牆前,正仔細的聽着屋外的動靜。
沈雲悠回了房間,關上房門,想着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她抿頭想了想,然後走到牀前,輕輕的拉了拉牀繩,下一秒,她的牀中間倏地自兩邊打開,一個一尺寬的箱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放下繩子,爬上牀,打開盒子,裡面赫然裝着一疊賬本,沈雲悠粗略的翻了翻之後,重新放進箱子裡,然後關上暗格。
雖然將這種重要的東西放在她的房間裡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可是要是放在這種修有暗格的地方,那就不一樣了。
至少這樣不會輕易讓人發現。
沈云溪站在房間裡,聽着隔壁房間裡的動靜,微微皺了皺眉,旋即,脣角揚起一抹輕笑,然後轉身,上牀休息了。
雖然她沒能親眼看見沈雲悠到底在隔壁做了什麼,但從她那聲音判斷,應該是與她跟劉允之間的事情有關無疑。但,這一點,她也不會就此往下定論。接下來她會找個機會確定她的猜測。
從今天她踏入這個院子開始,沈雲悠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算計之內,自然,到最後的時候她會好心的告訴她的真實身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