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同‘牀’異夢,他依舊不能忘卻那一夜風華。
十多年天涯相隔,她究竟,是把他藏在了暗格裡,還是藏在了心的最深處?
不知過去多久,她才重新將畫像收起來。
起身,獨自洗臉,挽起雲鬢,‘插’上珠釵。
鏡中榮華,不過夢一場。
輕輕掀起袖子,影貴妃握緊竹簪,突然,不要命的衝自己的手臂紮了下去!
竹簪拔出之時,鮮血噴濺。
“璟兒,這是娘欠你的。”
呢喃着,她從‘抽’屜裡拿出‘藥’瓶,將裡面的‘藥’粉撒在了傷口上。
漣汐進來的時候,嚇得哭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腳下,拉住她的衣襟,“娘娘,您這是何苦呢,每一次您都這樣,您再這樣下去,這條手臂是要毀了的!”
看着彷彿已經麻木了的影貴妃,漣汐記不清她這樣有多少次了。
她第一次到影貴妃身邊,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時候,她還會流着淚喊痛,哭泣的樣子像個小孩……
而彼時,七皇子還在腹中,是她喝了墮胎‘藥’,悔恨‘交’加,於是便這般對自己……
於是,漣汐知道,她其實很怕疼。
可無數次,她在每次做了自己認爲錯的事情的時候,便會這般……
把自己傷的體無完膚,又用自制的詭異‘藥’物敷上傷口。
一天之後,傷口消失不見。
漣汐也曾試過那種‘藥’物的療效,然而,那種對影貴妃而言是神‘藥’的東西,對她毫無作用,有的只是撕心裂肺的疼,彷彿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漣汐不知道,爲何娘娘要這麼做,一邊想要殺死小皇子,一邊又陪着他一起痛。
她其實,是愛着的吧?
不然,她爲何會在很多時候忍不住,儘量去吃些對胎兒有益的食物?
不然,她爲何深更半夜,一次次的冒着生命危險,潛入七皇子府,一呆就是半個晚上?
漣汐覺得,娘娘是個奇怪的人。
她想殺七皇子,不惜出動那麼多高手。
可每次能輕而易舉殺死他的時候,她卻只是默默的看着,獨自垂淚。
漣汐還記得,七皇子五歲那年,高燒不退,娘娘偷偷溜進七皇子府上,抱着他哭得一塌糊塗,事後還是自己親自煎‘藥’讓她幫忙送過去,卻隻字不提自己……
漣汐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娘娘,求求你,求求你放過自己……”
放過自己?
她也想啊!
影貴妃哽咽了一下,默默將自己的手臂,用白‘色’的紗布包起來。
“漣汐,你守在外面,告訴皇上,本宮病了,這兩天誰都不見。”她的聲音淡淡的,說着,拉開了牆上的山水畫,‘露’出下面的畫像,然後怔怔的看着。
“娘娘,她是誰?”漣汐抹着眼淚,不明白爲何每次這個時候,娘娘都會看另一個‘女’子的畫像。
“她啊,她叫……慕容雲朵……她是一個美麗的‘精’靈……”
漣汐看到,影貴妃喃喃的說着,然後又突兀補上一句,“她已經死了。”
“她好美……”漣汐忍不住,輕嘆了一聲,又有點惋惜。
那樣的‘女’子,居然死了嗎?
不過,爲何她看起來,這般面熟?
(南宮璟的母親慕容雲朵,是個令人心疼令人敬佩的‘女’子,曾經的她,絕代無雙,大家,會祝福她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