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他將目光移向她的臉,卻發現,她的五官,要比平常更加冷魅,過分捲翹的睫毛,宛若黑色曼陀羅一樣盛開着,烏黑的瞳孔裡,冰冷光芒略微收斂,卻更令人心寒。
而她的脣,此時緊緊抿着,好似,剛剛那句話,並不是她說出來的一樣。
這樣的她,彷彿承載了整個夜晚的暗黑和魅人,能夠吞噬一切,卻又,璀璨照人。
如此矛盾的氣質,糅合在一個人身上,讓她高高在上,恍若凌駕於世俗之上的女王。
這樣的感覺,令蒼翼下意識的,有點膽怯。
幽冥懶洋洋的,靠在了旁邊的軟榻上,銀白色的狐裘上面,他彷彿一隻慵懶的狐,似乎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他脣角此時停泊的那一抹笑容,卻昭示着他心情很好。
爲什麼呢?
只因,他的小女人,學會了利用自己與身居來的氣場。
恍若,暗夜之中,羣星璀璨,天地萬物,都只能頂禮膜拜!
她雖然,只是掌握了皮毛,但這,也是極大的進步。
所以,他心情很好。
只是,蒼翼的信心和憤怒,卻在這樣的壓制當中,漸漸消弭,此時,說話都有點力不從心,“齊天王殿下,你爲何,要派父候出征北疆!你明知道,那是不利於父候的事情!”
“堂堂鎮南候,難道只是吃飯比別人多麼?如今內憂外患,如果他不準備出征也可以,但,這樣的侯爺,我北辰,是不需要的。本王,自然會讓他變成一介庶民,如此,便可以不必出征。”
路月遙淡淡的聲音,恍若,在很認真的,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蒼翼駭然,瞪大眼睛,“你這是準備,削去父候的爵位?!”
開什麼玩笑,失去了爵位的鎮南候,算是什麼?
“齊天王殿下,難道,你就一點都不顧及我們之間的情分了嗎!”蒼翼終究,還是問到了這裡。
幽冥脣角的笑容擴大,卻染上了冷色。
“呵——”
路月遙輕笑一聲,將茶杯放在桌面上,看向蒼翼的眼,“救命之恩,不足以讓我們一刀兩斷麼?當初救你,不是因爲我念着舊情,只是在了結一段因緣而已。我路月遙,早就不是曾經的那個路月遙了,所有,順我者,未必昌,但是,逆我着,必亡!”
“你什麼意思?”蒼翼紅着眼眶,盯着路月遙,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我什麼意思?”
路月遙冷笑一聲,站了起來,“如今北辰內憂外患,天極宮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將這裡變成一座死城,這個時候,我需要的是,盛京所有人,都把最大的能耐用在抵禦外敵之上,之後的賬我們一點點算,但誰要是擰着來,那我不介意送他去地獄,我就是這個意思!”
看着蒼翼呆滯的面孔,路月遙進一步道;“當然,這只是基本,而我路月遙,要的是,結束這種割據的局面,順我者,大富大貴是沒有了,但是逆我者,我只能送他去地獄。你,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