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又想了一會兒,不放心地說:“爹地,我的手錶和手機又丟了……”
委屈的小模樣,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但封奕然又怎麼可能不清楚他兒子的脾性?小傢伙無非就是在心疼他那功能先進又齊全的裝備。
於是他摸了摸睿睿的頭,說:“沒關係,爹地再給你買,讓你乾爹重新裝程序就好了,Ipromise!”
小傢伙眼珠子轉來轉去,偷偷瞄了蕭子晴一眼,小聲說:“媽咪……你能不能幫我弄點東西,以後要是有人再動我的東西,就讓他手爛!”
封奕然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合着他兒子這個有仇必報的性子還是頗得他的真傳,連續兩次被綁架,又丟了東西,總算開始長記性了。
小鬼頭就是小心眼,本來就是個標準的守財奴,現在被人折騰了還丟了裝備,他怎麼可能睡得着?
不過蕭醫生比她兒子還要摳門,聽到睿睿的要求後,居然一本正經地跟睿睿說:“那你打算給我多少經費呢?用什麼藥,藥力有多大,都要看經費啊!”
此話一出,小傢伙的臉色就變了。
先是微微一怔,然後似乎有點生氣,緊接着又很無奈。一直緊咬着下脣,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咬了咬牙說:“我出一百!你說說能做什麼?”
蕭子晴“呵”地嗤笑了一聲,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年輕人,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百塊連最基本的藥粉都配不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媽咪的東西有多值錢。”
睿睿撅着小嘴抗議:“你那麼有錢,還缺我這一點麼?”
他這說法卻換來了蕭醫生的橫眉冷對,“你都知道那是我的錢,關你什麼事啊?我都說過了,要麼你就自己想辦法掙錢,要麼就把逢年過節大人們給你的錢存起來,否則不是生活必需的開支,我不會給你。”
對於兒子的教育方式,蕭子晴從來都不會縱容,更不會對他百依百順。
哪怕睿睿提出任何要求,她也要酌情處理,不是必需品就不一定買,所以睿睿已經養成了習慣,想要的東西就先申請。
他親媽要是心情好,就會答應,如果剛巧心情不好,就會無情地拒絕。
如今聽到蕭子晴又翻臉不認人,睿睿頓時耷拉着腦袋,兩根食指互相戳着,掙扎半晌,再次擡起頭時,眼裡泛着堅定的光芒。
“媽咪。那你開個價吧,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蕭子晴的眸中閃過一抹激賞,輕輕擡起下巴,“一百,美金。”
她不在乎兒子對自己有意見,卻樂於見到兒子的性格越來越獨立,能這麼硬氣地和她談條件,也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睿睿聽到金額後,立馬就朝封奕然伸出小手,“爹地,幫我看看今天的美元匯率。”
封大少連眼皮都不擡,“這兩天匯率偏高,你如果不介意就按照今天的匯率付款給你媽咪。”
小傢伙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他錯了,他就不該問爹地的,這兩口子本來就是一夥的,任何時候他爹都是向着他親媽的。
於是,這件事最後的處理結果是:小財迷睿睿還是捨不得花錢從他親媽手裡買藥,大摳門蕭子晴怎麼都不捨得給兒子讓步,封大少繼續作壁上觀。
把睿睿安頓好後,蕭子晴執意要留下陪他,不管封奕然怎麼勸說都無動於衷。
無奈之下,封大少只有讓人在醫院的高級套房裡加了一張牀,索性晚上一家三口都在醫院過夜,等到第二天確定睿睿沒事了再回家。
看着睿睿睡着後,封奕然低聲對蕭子晴叮囑了幾句,然後親了親她的臉頰,大步離去。
走出病房後,封奕然的臉色變得一片肅穆,那雙眸底正在逐漸凍結成冰,他要是任由別人對他兒子肆意胡來,那他就不配姓封了。
鍾毓早就到醫院了,一直等到睿睿從急診室出來,聽到醫生說沒事了才率先離開,此時他正在A市警局裡等待封大少。
警局裡接到消息,知道封奕然要過來,局長和幾個領導等在門口,那架勢,好像迎接國家領導人似的。
封大少的出場向來囂張霸氣,車子直接開到警局門口,也不管會不會影響到其他車輛行人通行,就這麼大剌剌地放着。
局長認出那輛他這輩子都買不起的布加迪威航,快步迎上去,恭敬地打招呼:“大少你好!審訊已經結束了,您看該怎麼處理?”
客套的口吻,倒像是封奕然纔是警局局長,他自己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他能不客氣嗎?
就是警局現在地處的這塊地皮,還是希聖國際大方捐獻出來的,別說區區一個警局局長,就連國內ZF也不得不買封大少的面子,把他當財神爺似的供着。
封奕然只是淡淡地點了個頭,沒有要跟局長說話的衝動,徑自朝警局裡面走去。
鍾毓正和一個警察在說話,看到封奕然進來,便領着他向臨時關押室走,一邊低聲地交代情況。
“那幾個人一直堅稱是爲了弄錢去還賭債,就打算到幼兒園周邊碰碰運氣,這麼巧就綁了睿睿。不管用什麼法子審訊套話,都一口咬定沒有人指使,跟其他人都沒有任何關係。“
封大少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更快地向前走,速度很快,渾身都有一股戾氣籠罩着。
不肯承認?還敢口口聲聲堅持謊言,把一切都歸咎爲他封奕然的兒子運氣差!?封大少的心中有一百萬只草泥馬在咆哮:我去年買了個表!!!
來到臨時關押室,鍾毓不知跟那位警察說了什麼,那警察就離開了,留下足夠的空間給他們。
鍾大少拿着手裡的鑰匙在把玩,漫不經心的樣子,卻透出晶亮的眼神,彷彿餓壞了的野獸終於發現了獵物,兩眼都要發綠光。
封奕然一個眼神示意,鍾毓就打開了關押那幾個綁匪的關押室,剛想擡腳走進去,卻被封大少扯了回去。
“你在外面等着。”
撂下這句話,封奕然就將西裝外套脫下,塞到鍾毓的懷裡,自己則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的扣子,優雅地捲起衣袖。
幾個綁匪見到這樣的狀況,不由得下意識地退到牆邊,吶吶地問:“你、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警、警局,你們、你們別亂來!”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封奕然的脣邊漫上一抹譏諷的淡笑,神情倨傲地說:“就憑你們,也配知道我是誰?”
不等那幾個綁匪繼續開口,他就擡起長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其中又人狠狠踹去。
封奕然是下了十成的力氣,那人又毫無防備,立馬被踹到了牆上,後背上巨大的撞擊讓他幾乎要吐血。
其他幾個人都被這突來的變故嚇到了,完全忘了要如何反應。不料封奕然一個轉身,漂亮的迴旋踢又放倒另一個人。
就這麼兩腳,倒下兩個,封大少的身手足以讓那些綁匪目瞪口呆,突然生出一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很可惜,關押室門口還站着一尊門神,鍾毓虎視眈眈地守在那裡,皮笑肉不笑,手指間還轉動着一把小巧的手槍。
就在綁匪發愣的時候,封奕然一口氣把他們全都解決了,每一腳都像是用盡了力氣,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擡腳踩着其中一人的後背,封奕然冷聲說:“我只問一次,你們真的沒有人指使?欺騙我的下場,隨時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這警局我來去自如,要取你們的性命簡直如同囊中取物。”
被人痛扁一頓,身上就像被火車碾過一樣,那些綁匪哪裡還有力氣去堅持什麼?
趕緊乖乖地招供,有人給了他們一筆錢和睿睿的照片,說只要把孩子帶出來,車速不要開太快,讓人跟上就好了。
至於是什麼人要跟着他們,綁匪也不清楚,最多就是那個幕後主使的人咯。
也許是想綁架人家的孩子,但是又不方便親自出面,就找了幾個綁匪,然後自己跟在後面。不過大家都沒料到,爲什麼會突然闖出來一個女人,開車追了他們的尾……
封奕然認真地聽完後,皺着眉頭說:“誰讓你們去綁架的?把那人的詳細資料給我!”
綁匪被他狠戾的眼神嚇到,顫抖着說:“我、我們不知道啊!一直是電話聯繫,連對方是男是女我們都不清楚。每次打電話過來,都是用不同號碼的太空卡,那邊的電話還加了變聲器,人家就是不想被我們認出來啊!”
唉,真是有夠衰的!
還以爲做了一筆大生意,沒想到魚沒吃到,反而惹來一身腥,被抓了不算,現在還惹上這個可怕的男人。
他們是不是真的死定了??
封大少看了看鐘毓,“把這幾個混蛋的通話記錄翻出來,我要知道打電話的那些太空卡是在哪裡買的,即使是在便利店買,肯定能查到監控錄像。”
招惹他還想全身而退?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