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女媧伏羲
舊曆世界，未知區域。
同是端午的這一天裡，有人在現實裡處理各種屈怨帶來的影響，有人則在巨大的遊戲裡，艱難求生。
這個世界有很多舊曆者都被屈怨影響着。
在舊曆世界的舊曆者們，這種影響就尤爲劇烈。
比如喬薇，比如李小花。
內心的怨念被勾出後，李小花整個人異常痛苦。
二人的尋找神之禁地的旅途，還在繼續，但這一天，在抵達了黃金歷手稿中描述的“惡魔脊椎”之地時……
隨着端午節的到來，李小花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
原本被壓制下去的舊曆形態特徵，再次從他身體上顯現出來。
李小花的身體，正在變得魁梧。
就像當初在冥河裡，秦澤看到的那樣，李小花的靈魂變得巨大魁梧……
此時的李小花，就極其魁梧，力量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瘋狂增長。
內心深處，李小花的戰鬥慾望也變得極爲強烈。
前所未有的強烈。
惡魔脊背，是一條狹長的山道，山道兩邊，都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這條山道長達上萬丈。
如果從高空俯瞰，就像是一條在無盡深淵裡橋，無比細長的橋。
無盡的迷霧，深淵裡傳出的哀嚎聲，幾道偶爾從迷霧之上垂落的紅色光芒……
這一切都表明了這個地方的可怕。
但這就是通往墮落值神“辰龍”所在之地的必經之路。
它之前叫龍脊路，現在改了名字，叫惡魔脊背。
在惡魔脊背之上，李小花的身體開始了舊曆化。
屈怨讓李小花頻頻想到了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事情。
太快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李小花根本來不及抑制身體的變化。
在自我意識即將被囈語徹底覆蓋時，李小花想到的，竟然是和女魔頭說過的話。
“假如，我們失敗了，我肯的比你先變成怪物，女魔頭，如果老子變成怪物了，你要咋個做？”
女魔頭的回答很冷漠，因爲冷漠，又顯得極爲真實，彷彿她真的幹得出來：
“殺了你。如果徹底淪爲了怪物，那麼伱的靈魂也不屬於你了。李小花，我會殺了你。毫不猶豫。”
我和女魔頭，到底誰更強呢？
光頭的李小花，其實知道答案的，與女魔頭這一路走來，他感覺到女魔頭的實力可謂深不可測。
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女魔頭的極限。
不管是面對任何舊曆生物，女魔頭都顯得遊刃有餘。
所以……此刻的自己變成了怪物，女魔頭大概也能殺死自己的吧？
這真是一個非常慫的想法，很不李元霸，也很不花哥。
但李小花真的覺得，哪怕自己開啓了舊曆形態……恐怕也不是女魔頭的對手。
他前面覺得，這很憋屈，但這一刻，他又覺得很好接受了。
至少，自己會死在她手裡。
“我倆的旅途……好像是結束了啊……女魔頭，殺了我！”
屈怨勾出了李小花內心最深處的怨恨。
喬薇其實也被屈怨影響着，她的身體也呈現出了舊曆化徵兆。
但很明顯，她控制的比李小花好。
李小花已然開始做起最後的道別。就連眼裡的理智，也真的如同被黑暗吞噬的光一樣……
喬薇的眼裡逐漸有了殺意：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那個時候，我能救下你，現在，我也能。”
戰鬥開始。
端午之劫，並非只有秦澤在渡。對於喬薇而言，今日也並不容易。
她整個人散發着君臨天下的霸道。
蛇鱗一般的甲冑，開始覆蓋在喬薇的臉上。
她的眼神裡只有漠然，宛若神明睥睨人間。
與細長的惡魔脊背上，兩個半舊曆形態的怪物，展開了對決。
迷霧在洶涌的能量衝擊下，蕩然無存。
就連深淵底部的怪物們，在感受到了那種能量後，也不敢再嚎叫。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其他地方的霧氣填補進來，底部的怪物們再次開始嚎叫……
戰鬥大概只持續了十五分鐘。
時間不長，不過對於舊曆者而言，戰鬥算是很久，舊曆者之間的對決，往往是瞬間分出勝負。
李小花的身體變回了人類大小。
他的舊曆化居然又一次……解除了。
只是不同於上一次，上一次是喬薇用了某種手段，解除了他的舊曆形態。
而這一次，喬薇是暴力鎮壓，是靠着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強行將李小花從舊曆形態，打成了人類形態。
李小花忽然就想起了孩童時代看過的動漫，貝吉塔被沙魯打崩，從超級賽亞人形態被打成了普通形態……
自己現在的經歷，大概就是遇到了大魔頭的貝吉塔吧？
李小花的身體受了重傷，致死的傷。
全身上下彷彿連肉都被錘爛了，骨頭估計也沒有一根是好的。
但李小花還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下來。
強烈的痛苦，以及方纔面對舊曆形態女魔頭的恐懼……
讓他內心的怨氣被壓制了。
喬薇喘着氣，有些虛弱的坐在地上，比起完全癱倒在地的李小花來說，她看起來雖然狼狽，但明顯看得出，是這場戰鬥的勝利者。
“看來，咱倆的旅途還沒有結束。你對我的恐懼，壓制住了那股怨氣。”
李小花現在全身疼痛到不行，但這個男人就是硬氣，他咬着牙，字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你到底……怎麼做到的？你就沒有怨念嗎？下手真他媽狠啊……你竟然是這種級別的強者？”
“媽的，你完全不需要我啊……砍腦殼的，我到底是在跟一個什麼水平的怪物組隊？”
雖然每個字喊出來，都感覺撕裂般疼痛，但李小花還是那麼多話。
喬薇見他還這麼能掰扯，倒也放心不少。
她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有啊，求而不得的事情，就會是怨。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我的怨恨只會比你更深，我的家人全部死了，我看着他們死的。”
李小花呆住，這女魔頭還有這種經歷？
“人生在世，怎麼會沒有恨與怨呢？”
“屈怨對我的影響也不小……只是我的錨，比你的更深。”
李小花懂了：
“伏羲？因爲愛情？”
喬薇居然搖頭，否定了李小花的猜測：
“因爲愧疚，因爲有想要拯救和保護的人。”
“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還有很多比怨恨更值得去體會的東西。”
“李小花，你有過朋友嗎？”
李小花沒想到今天的女魔頭，居然還會問自己這種問題。
他想要搖頭否定，但因爲動不了，只能口頭說道：
“沒有。”
不過隨即，李小花又想到了什麼：
“咱倆算麼？”喬薇笑了笑，她真的很美麗，哪怕在這樣的地方，哪怕李小花剛纔被她的怪物形態暴揍……
他還是覺得，這一笑，這個地方都變得不再恐怖了。
對伏羲的佩服+1，+1，+1……+1。
娶到漂亮婆娘，是男人們都羨慕的。
但娶到這種恐怖兇殘的漂亮婆娘，那就是李小花的偶像了。
至少李小花，對喬薇生不出半點愛慕。
所以他對伏羲的佩服，不斷加深。
“算，我們當然算朋友，我不開玩笑，我失去過一個朋友了，她叫李清照，是我曾經很要好的朋友……”
“她爲了救我而死，就死在……一場遊戲裡。”
“李小花，你要好好活着，如果沒有朋友……這條路我走不下去的。”
李小花沒有問，那個叫李清照的人，到底怎麼樣了。
他很想說，什麼鬼遊戲，會要你朋友的命？這不得殺穿遊戲？
但想了想……女魔頭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這樣叫喊，只會顯得非常的……蒼白。
李小花還是很感激喬薇的。
正是女魔頭方纔那種恐怖的力量，讓他感覺到了恐怖，也是女魔頭就的叮囑，讓他保住了最後的意識……抗住了一波舊曆侵蝕。
此時此刻，能以人類的身份呼吸着這裡的空氣，李小花只覺得屈怨似乎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他的意識已經和正常時區別沒有那麼大了。
能夠正常思考，這也讓李小花很好奇……女魔頭到底經歷了什麼？
選擇自己一起去尋找解除舊曆化的辦法……不是單純的因爲我想擺脫囈語？
李小花一直覺得，喬薇選擇了自己，是因爲當時自己正被舊曆形態困擾……
自己只是女魔頭的一件實驗品，願意成爲實驗品，也只是因爲，比起相信一個女瘋子說能夠掌握舊曆形態……他更抗拒成爲怪物。
可今天，喬薇的話似乎讓李小花意識到——女魔頭選擇自己，是讓自己成爲了錨？
既然是朋友，那麼自然就會在對方心裡有些分量。
這便是錨的一部分了。
所以李小花有些困惑：
“如果你是害怕孤獨，無法走下去，爲啥子不喊伏羲跟你一路？”
“你男人和你在一起，不是更好麼？”
提及到了秦澤，喬薇只是笑了笑：
“那當然是很好的……但我先生現在太弱了，我要去的地方，他暫時還去不了。”
“我先生和我之間的錨，已經夠深厚了，能夠從過往那段怨恨裡走出來，便是因爲我先生。”
“他已經帶給了我足夠多的救贖。”
這聽起來像是撒狗糧，李小花以前可不愛聽這些。
但他這次居然捕捉到了一個盲點：
“等等，上次和你男人在競技之國，他說他成爲舊曆者才三週。”
“你經歷的那些事情，全家被殺……那肯定是更早時候的事情吧？”
李小花對秦澤成爲舊曆者的時間，印象深刻。
在他看來，伏羲簡直是天才中的天才，三週的萌新，跑來競技之國許下鑽石級願望……還真就成功了。
這讓李小花覺得，伏羲天賦無敵。
但一箇舊歷者，不管天賦多強……
都在成爲舊曆者之前，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李小花很困惑：
“我雖然不曉得你家裡人怎麼死的，但應該……涉及到了一些詭異層面的東西吧？”
“你男人滿打滿算，成爲舊曆者才一個月，也就是說，他和你認識的時候，還是普通人……”
“普通人能幫你啥？做到啥程度，讓屈怨都無法影響你？”
李小花是真的不解。
喬薇笑了笑：
“這是秘密，是一個……很重要的秘密，基於你可能會在某天對我先生說出這個秘密，這就會導致很多東西被影響……”
“所以我還是不告訴你了。拿出全力恢復，我們還得趕路。”
喬薇的目光望向遠方。
那是曾經李清照消失的方向。
她知道，那個地方一定會在今天開放。
她也知道，隨着自己透露出的情報，英靈殿一定會有很多人前往那裡。
“希望你一切順利。希望你可以彌補我的遺憾。”
喬薇內心默唸着。
……
……
端午節，遊戲與娛樂之神的領域內。
137號穿越者，代號·劉秀。
初始幸運值6點。
除了少數選擇了運氣作爲金手指的人，幸運值會是十點外，其他人幸運值基本都是一點。
但似乎……劉秀這個名字，在遊戲位面裡有額外加成。
總之，英靈殿裡代號爲劉秀的這個人，初始幸運值有6點，這是極高的初始數值。
劉秀的金手指，選擇的是從天而降的強大隊友。
劉秀並沒有見到隊友，他還有些納悶，想着難不成這選項只是測試性格的？並不是真的要給你一個大腿隊友？
劉秀覺得有些虧，此刻他也感覺到了摩天大樓裡，藏着不少怪物。
而他的能力，還沒到鬼神級，舊曆職業也不是強大的戰鬥職業……
劉秀還真沒底氣，能夠探索摩天大樓，更別說，帶回物資，研究到底是誰殺了自己。
他就站在摩天大樓外，猶豫了很久。
直到，一個聲音響起。
“走吧，我帶你殺穿摩天大樓。”
大腿隊友終於來了，劉秀的金手指到賬！
沒有一刻爲到底是誰殺死了穿越者而被困惑……
此時出現在劉秀面前的，是名爲“李清照”的複製體。
只不過，不同於正版，這位複製版，戴上了面具。
一半的面具。
以至於他雖然半張臉，和秦澤一樣，但說出的話，卻像是一男一女同時說出的。
劉秀驚訝道：
“你是誰？”
“我是你的隊友，你忘了嗎，你會有一個忽然到來的夥伴，你可以叫我……伏羲。”
漠然的女聲從半張面具那邊傳來，從容淡定的男聲，從“秦澤”那半張臉裡傳來。
看着這個能同時發出兩種聲音的人……劉秀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恐懼感。
看着那半張面具時，恐懼感尤爲明顯。
那像是面對英靈殿最高掌權者們時，纔會生出的恐懼。
而伏羲這個外號，讓劉秀聯想到了那位消失的大人。
這聯想讓他覺得一切更爲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