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在我手上十分的順手,可能是施針的次數太多,所以現在用起來得心應手,根據書上所記載的血引陣法,我按照穴位的走向,一根根銀針落下。
紅袖的臉上佈滿的汗水,我納悶了一聲,鬼也有汗水?
只是此刻我無暇分心,陣法將成,我將混着血的陰陽雙生花和陰河之水由一根銀針導入紅袖的體內,那冰蠶母蠱就像在喝水一樣,一下子就將這碗裡喝乾。
這是屬水牛的吧,我暗暗吃驚。
此刻,紅袖臉上變得扭曲,痛苦的皺起臉來,但那冰蠶卻還是沒有出來,我沒辦法,只得加重引子,這時候,我能看見那冰蠶在紅袖體內遊走。
我慢慢引導它往陣法中去,過程十分的艱辛,但我卻不能夠分心,紅袖疼成這樣也沒有叫一聲出來,我也只好忍着不適,爲冰蠶引路。
終於,冰蠶順着我的血來到陣法中心,陰河之水經過我血液的調試,溫和了許多,我從正中間的一根銀針一滴一滴的往下倒,在最後一滴落下,那陣法突然光芒大放,一道血色的光驟然沖天。
此光引得四周的一片轟動,外面有不少聲音在叫喚。我心裡有些發毛,不會是我的血將那些妖魔鬼怪給引來了吧?
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我這樣想着,越想就越是沒有底氣,紅袖虛弱的聲音傳來:“放心吧,我的幻境,還沒有誰能夠破開。”
她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清了她說的話,也就是說,外面真的有妖,只是紅袖說她幻境既然沒有人能破開,那我也就稍稍放心了。
正是到了關鍵時刻,紅袖沒有再說話,我也在靜靜的等着。突然,一道金色的光從裡面衝出,我拿着裝着陰河之水的瓶子一下子將它給接住。
或許是這冰蠶喜歡上了這味道,所以,我很輕易的就將它捉住關進瓶子蓋上。
但這瓶陰河之水我並沒有加入我的血液,所以,冰蠶一進去之後,就直接化成了一縷白煙,消失了。
我快速將銀針從紅袖身上取下,一股惡臭味從她身上傳出來,紅袖拖着虛弱的身體,直接一閃,就消失在我眼前了。
難道就這樣不辭而別了?
我不明所以,只得悻悻地轉身出門,白晶晶上前問道:“怎麼樣?”
我說死不了,表哥問剛纔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外面有那麼多奇怪的聲音,我把我血液會引來妖怪的事情說了,表哥沉思了片刻,然後摸了一張符文出來交給我。
我問他這是什麼,表哥叫我別管,反正能保我平安就行了,索性我也就不問了,只是感覺這次見到表哥,像變了個人一樣,應該說變得更加神秘莫測了。
不多時,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紅袖也從裡面出來,興許是蠱毒解了的原因,她臉上沒有那種看起來愁容的感覺,整個鬼看起來健康多了。
雖然還是那麼的蒼白如雪,只是給我的感覺就是她已經好了。
我說我們該回去了,紅袖卻攔着我道:“不行,你們必須送我上奈何橋,去輪迴之路。”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十八層煉獄去受苦。
我知道紅袖的心情,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幫她,我說我要是閻王我準讓你投個好人家,可關鍵我不是啊。
紅袖說,其實很簡單,馬上就七月半了,到時候鬼門關的門會打開,裡面會給鬼放假,回到陽間探望在世的親人,這時候是她回陰間的最好時期。
我說那你直接回去不就得了,但紅袖說:“必須毀了我的生辰八字,讓我變成孤魂野鬼才行。”
我不知道這裡面的套路,有點茫然,這鬼的生辰八字要怎麼毀啊?我還沒開口說話,表哥攔下說:“行,只是還有七八天的時間,你必須呆在這裡,我們得回去了。”
表哥這樣說,紅袖當然不肯,我說你要是實在信不過我,可以去我父親的診所找我,我把父親診所的地址告訴了她,紅袖沉吟,半晌後,她這才勉強答應。
我不敢告訴她我家的地址,就怕她會嚇到我母親,紅袖答應了之後,我跟表哥還有白晶晶就一同上車往家走。
紅袖一路上閉着眼睛沒有說話,我叫表哥把車開到父親的診所,然後纔回家,紅袖倒是沒說什麼,說這診所給她的感覺還不錯,也就安心的住下了。
我纔不管她什麼感受,出來了這麼久,我擔心母親,就叫表哥直接把車開回家去,一到院子,我就下了車,看到劉嬸瘋瘋癲癲的在院子裡一邊摘菜一般嘴裡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說啥。
看來因爲大橋的事,劉嬸是徹底的瘋了,她看到我來,直接抱着我道:“大橋,你終於回來了,你看,媽做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你愛吃的。”
我扒開劉嬸的手說:“劉嬸,我不是大橋,我是小刀。”
但劉嬸完全聽不進去我的話,一個勁兒的拉着我叫我大橋,我無奈只得掙開她的手往家走,劉嬸在後面追,嘴裡還說着大橋你要去哪裡之類的話。
我只能感嘆一句世事無常,進屋後,我發現有兩三個陌生人坐在屋子裡,母親卻不在,表哥他們走進來看到問:“他們是誰?”
我說不認識,然後聽到廚房傳來聲音,我朝裡面叫道:“媽,我回來了。”
我沒有理會那三人,母親從屋裡走出來道:“小刀,回來了,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沒事,然後又問那三個是誰,母親道:“我也不認識,今天早上來的,說是來找你爸的,我跟他們說你爸不在,他們不信,就坐在這裡不走。”
我點點頭,叫母親進去忙。經歷了這麼多事,我也成熟了不少,大大方方地走到那三人對面坐下。
這三人年齡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兩個男的一個女的,那女的一臉的冷漠,好像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我問道:“你們來找我爸做什麼,他半年前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你們要是找到我爸了,麻煩捎個信給我,因爲我也在找他。”
我一坐下就開門見山的說,因爲我也想知道父親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現在都還不回家?
還是說,父親遇到了危險,回不來了?但我始終不肯相信,父親替鬼治病,按理說那些鬼不能夠傷害父親纔對。
所以我否決了這樣一個想法。
坐在中間的男子看向我道:“你好,我叫唐斯凡,這是我妹妹唐韻,我弟弟唐華。”
我點點頭,迴應道:“幸會,我叫楊小刀。”
表哥他們沒有開口說話,跟白晶晶兩個轉身出門了,我沒有叫住他們,而是看向唐家三兄妹。
“說你們的目的吧。”只要是有關父親的,我一律沒有太大的耐心。唐斯凡道:“其實我們這次來,就是想知道,令尊去了何處?”
他們來的時候問了我母親,我母親直接說不知道,可能已經死了,他們不信,這纔不走,非要問個所以然。
我攤了攤手說:“確實不知道,父親走的時候並沒有說,你們找他到底有什麼事?”
“實不相瞞,其實我們師傅,也在半年前就出門,至今爲止都沒有回來。”唐斯凡說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而唐斯凡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產生了疑惑:“最近在師傅的房間,搜到這個,所以我們纔來找你們問的。”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手札,上面是繁體字,不過我看到了父親的名字,我問他們的師傅是誰,他們道:“師傅名叫唐祖顏,出門之前,師傅有跟你爸爸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