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臉色一變:“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百里嘉雪臉上又慢慢浮起了無懈可擊的笑容,說道:“我是不是,自然是我爹孃說了算了!”
*月眸光微冷:“果然是這樣,嘉雪,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百里嘉雪輕笑一聲,說道:“良心?三嬸,你沒有開玩笑吧!我親生的哥哥死了,我爹孃身邊無人,我這個時候回來,怎麼就是對不起我的良心了?應該是不回來,纔對不起我的良心吧!”
*月眼中是閃過一絲失望。“其實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一個聽話乖巧的孩子,可是什麼時候,你竟然連自己哥哥的死,都可以作爲利用的對象了?”
百里嘉雪放在桌下的一隻手拳頭緊握,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待她說完,次輕輕地放下酒杯。
“三嬸,我只是想回來,爲我哥哥報仇,爲我父母盡孝而已,這有什麼錯,有什麼對不起我的良心?”
說到這裡,百里嘉雪冷哼一聲,接着說:“若是三嬸都這樣想,怕是這百里家的人,差不多都要被百里嘉琬那個賤人給迷惑了吧!”
*月臉色微變:“嘉雪,你還在記仇?”
一旁本是一直低着頭的清麗女子卻在此時擡起頭來:“有仇就應該記着!否則,怎麼報仇!”
*月一時間被她的話噎住,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那女子接着說:“若你是要維護百里嘉雪,那我便也只好與你爲敵了!”
*月看着這張有些熟悉的臉龐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白蓮?你,你怎麼這麼說?嘉琬。不是你師傅嗎?”
“師傅?哼,她也配做我姐姐的師傅!”
“你姐姐?”*月更是疑惑。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百里嘉羽忍不住冷哼一聲。“孃親,這位不是白蓮,她是白蓮的親生妹妹,白雪。”
白蓮和白雪的臉,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是當初的百里嘉琬,也是根據兩人性格說話的不同來區別的。
百里嘉雪眼神微閃。說道:“三嬸。你們都被百里嘉琬給騙了,白雪就是最好的例子!”
*月心中還有幾分震驚,聽她這樣說。下意識的問了原因。
百里嘉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說道:“當年百里嘉琬和清風他們一羣人去獸域歷練,救下了白雪和她所在的部族。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騙得白蓮成爲她的徒弟。”
“但是。自從除了獸域之後,兩姐妹之間的聯繫變得越來越少了。直到最近,竟是一絲聯繫都無,能夠出現這種情況,只能夠說明。白蓮,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月一驚:“怎麼可能?上一次我還看見她們一起回來的,怎麼會?”
*月突然想到。在她們出發去古墓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見到白蓮的影子了。這對於兩個幾乎形影不離的人來說。倒還真是有些反常。
還有,這次回來,也沒有白蓮的蹤影。。。
“可是,就算是這樣,那又能夠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白雪的情緒一時間變得激動無比。
“我和姐姐能夠感受到對方比較強烈的情緒波動,但是在和姐姐的聯繫消失之前,竟是絲毫都沒有感受到異樣!那就只能夠說明,殺她的人,要麼就是實力太強,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要麼,要麼。。。”
白雪聲音出現一絲哽咽,有些說不下去。
“要麼怎樣?”*月腦子裡面亂成一團漿糊,只是順着問道。
白雪臉上流下兩行清淚:“要麼,就是讓我姐姐能夠絲毫沒有防備之心的人,設計害死她的!”
*月沉默了一會兒,看着激動的白雪也慢慢恢復平靜,才說道:“你們姐妹之間的聯繫,會不會是被人爲掐斷的呢,比如。。。”
“不可能!”*月還沒有說完,便被白雪一下子截斷。“不可能的,這種聯繫是天生的!不可能出掐斷!”
百里嘉雪眼神微閃,不自覺握緊的拳頭又慢慢放鬆下來。不過是些小小的變化,並沒有引起其他幾人的注意。
“三嬸,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
一旁的百里嘉羽冷哼一聲,說道:“我原以爲,她只是個掃把星,走到哪裡,就會把黴運帶到哪裡,但是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她自己一手策劃的!”
“你怎麼這樣說?”*月聽她說話如此忍不住呵斥道。
百里嘉羽立即漲紅了眼睛:“娘,爲了這一個居心叵測的人,你居然吼我!”
一句話點醒了*月,*月看了看對面的兩個人。
百里嘉雪面無表情,但是隱隱透出一股恨意。而一旁的白雪,卻是一臉怒意,恨不得現在就去撕碎了百里嘉琬。
*月眼眸微沉,說道:“說到居心叵測,聽你們一面之詞,我可不相信!嘉羽,凡事都不能夠只用眼睛和耳朵,要學會用心看!跟我回去!”
百里嘉羽臉上浮現一絲焦急,爲什麼,爲什麼孃親就是不相信自己!
*月站起身來,看了看百里嘉雪和白雪,才說道:“嘉雪,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人總是該爲自己犯下的錯埋單!你也不例外!有今天,也是你咎由自取,莫要再怨天尤人,報復不相干的人了!”
百里嘉雪臉上笑容盡收,冷笑一聲,並不答話。
*月又看看一旁的白雪,臉上有幾分爲難:“姑娘,莫要被人矇騙。到時候後悔莫及,也是於事無補的!”
白雪這時候倒是冷靜下來了,說道:“可以,只要她將我姐姐還給我,我就離開。否則,她也該爲自己犯下的錯埋單!”
*月眼神微閃,帶着百里嘉羽離開了。
百里嘉雪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和百里嘉羽不甘心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只要懷疑的種子埋在了心中,還怕沒有生根發芽的一天嗎?
又看了看身邊還在生氣的白雪,心中冷哼一聲,還好是個蠢的!
“小二,上菜!”
一直在一旁聽着幾個人對話的老闆和小二,此時腿肚子都在打顫。聞聲立即應是。
心中卻已經悲涼一片。他們聽到了這些不該聽的話,會不會被滅口啊?想到剛剛那個可憐的杯子,小二心中直髮憷。
他才十幾歲,還沒有娶媳婦生孩子,還沒有好好孝敬父母,他不想死啊!
百里家。
百里隱站在自己的密室之中,看着牆上的幾幅畫卷,眼中滿是懷戀之色。
畫卷分成兩排掛着,一行是一組女子的畫像,另一組,只有兩幅畫。
上面一組中,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女孩子從年少的時候一直到老的畫面。
年輕的時候,明眸皓齒,好不漂亮。一副舞劍圖,將少女的靈動活潑躍然紙上,讓人見之難忘。
再往後一點,便是一臉溫柔的坐在桌前撫琴的場景,一旁的四個小孩子皆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中年時期女子的溫婉嫵媚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往後,便是一副大紅彩畫,女子滿眼含淚的看着身前一身大紅喜服的女子,眼中的不捨和開心,種種糾結都讓人感同身受。
再往後,便是白髮蒼蒼,面容和藹的躺在場上的場景。空曠的房間,只有這一人,畫中的女子嘴角含笑,但是讓人看了,卻是有種莫名的想哭的感覺。
百里隱眼中隱隱有淚光閃過,上前幾步,撫摸着畫中的女子,說不出的溫柔,卻叫人看了心酸。
好半晌,百里隱收回手來,看着第二排的畫。
一副,是一個小孩子練劍的情形。年紀雖小,約莫只有七八來歲的樣子。
面容白皙如玉,小小的年紀手中卻是舉着一把與自身不甚相稱的劍,臉上隱隱透出的一股嚴肅的表情,到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旁邊的一副,上面沒有任何的裝飾,一絲背景都沒有,只是一個男人手中拿着寶劍,面帶微笑,似是正在舉步往前走。
面若冠玉,目若秋波,英姿颯爽,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明明只是畫中人,明明只是畫中物,但是卻有一種以假亂真的感覺,似是這男子真的在往外走,已經要到達自己的身邊。
百里隱瞧着這些畫兒,早已經熱淚盈眶。
在他身後,百里嘉辰看到這幾幅畫,也是微微有些動容。
“爺爺,這是奶奶和三叔吧?”
百里隱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說道:“沒錯,這就是他們的畫像。”
百里嘉辰看着這一張張栩栩如生的畫,心中已然有了計較。這定是爺爺的手筆!
若是沒有極深的感情,縱使擁有再好的畫工,也是斷然畫不出這樣逼真的畫兒來。
百里隱摸了摸畫中豐潤如玉的男子,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獨獨將你三叔的畫像放進來?”
百里嘉辰微愣,隨後搖搖頭,說道:“不知!”
百里隱面上浮現幾絲懷戀。“你們定會認爲,要不是我偏心他,便是我太久沒有見到他,所以纔會將這畫像放在這裡吧!”
百里嘉辰面上有些尷尬,他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是,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長孫幼子,想來是要都是要多受些疼愛的。
“其實不然,這面牆,我只用來,放死人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