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崔珺的簡單敘述後，洛封兩人也是臉色古怪。
“既然什麼事情都和他口中提到的那個第三方有關，那他有向警方提供那人的信息嗎？”
洛封想了想，又問了崔珺一個問題。
“最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崔珺甚至好笑地扯了扯嘴角，“他跟警方說有這麼一個人，但警察問他的時候，他卻說不出那個人的任何信息。是男是女，多大歲數，有沒有能找到人的方式，等等，他沒有一條能說得出來。”
“可他不是說是那個人把他約到馬戲團那邊的嗎？”唐喬覺奇怪地問。
“所以說他這個解釋從一開始就說不通。如果不是相熟的人，誰會願意大晚上跑到那種地方去見面？即便兩個人是朋友，這種事情也很奇怪好吧。”崔珺重新在洛封身邊盤腿坐了下來。
“這倒也未必。”
沒想到，洛封思考一會兒後卻是給出了一個不同的意見。
面對旁邊兩人看來的驚訝眼神，他輕聲解釋說：“暫時先不管韓日遲口中的第三方到底存不存在，那個人到底是誰。如果那個人真的存在，那麼韓日遲的解釋也不是說不通。那人約他去馬戲團顯然是不懷好意，大象的屍體有可能是栽贓嫁禍，另外警槍也有可能是故意留給他，來加重他身上的嫌疑。”
“你什麼時候站在那傢伙的立場，開始幫他說話了？”崔珺皺起眉頭，“誰都清楚韓日遲那傢伙是什麼德行，老實說，這個案子儘管疑點還很多，但市局裡面已經基本上認定他是犯人了。”
“我這不是在替韓日遲說話，只不過昨晚的事蹊蹺太多。老實說，如果當時案發現場沒有其他人在場的話，我很難理解韓日遲爲什麼要開那一槍。而且，他究竟是爲什麼要殺那頭大象？大象的肚子裡面即便有毒品，但他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法取出來，爲什麼非要用那樣的方式？他有理由非要在大晚上，在那樣的場合這麼做嗎？”
洛封的一連串提問也算是切中了問題的核心，崔珺和唐喬覺相互看看，也各自沉默下來。
從主觀的角度而言，他們當然認爲韓日遲是犯人，只是這種事不是他們說了算，而且正如洛封所說，案件疑點太多，需要查清楚的事情也很多，假如韓日遲口中的那個人真的存在，那麼他給出的說法還真的能說明很多的問題。
就是還有另一個主要問題，爲什麼那頭大象的肚子裡會有毒品？
是事前就有，還是剖腹以後才被人放進去？
“警察那邊對馬戲團的調查怎麼樣了？”
崔珺搖頭回答：“目前爲止，很正常。證件齊全、手續齊全，從表面上來看，那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演出團隊。但是，我們目前也排除不了其他的可能性。昨天在趕到現場的第一時間，範武青就讓人把馬戲團所有的大象都趕去鑑證科了。如果從其他大象身體裡面也發現了Liquid Ecstasy，那這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保不齊我爸都會親自插手。”
這麼看來，他們目前對於局面的掌握還是近乎爲零。
他們三個人雖然都是事件的參與者，卻對事件的真相都一無所知。
“算了。這事先擱一邊去，等警方那邊有新進展咱們再說。”
很快，洛封把話題轉了回來：“趁今天有空，咱們做做實驗好了。”
“做實驗？”
“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昨天我到底怎麼召出遊戲界面的，好在我倒是有一個切入點。”
說着，洛封就起身走進裡屋，從遊戲室裡端出了一個長條形的錦盒。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幫你獲得那把繡春刀的古董？”
崔珺和唐喬覺都很好奇地打量着錦盒中這柄鏽跡斑斑的古刀。
他們不是沒見識過洛封在遊戲中的那把刀，兩者相比起來確實有相似之處，只是新舊程度相差太遠，一時間很難聯繫起來。
“它叫‘狐鬼’！”洛封沒好氣地瞅瞅兩人，又很寶貝地重新蓋上錦盒的蓋子，將其放到一旁去。
“你是覺得，我們昨晚之所以碰到靈異現象，沒準和你的這把刀有關？”唐喬覺摩挲着胖胖的下巴思索說。
“我們還沒確定呢，你就直接肯定是靈異現象了？還有，古董上纏着什麼怨靈厲鬼是很久之前的鬼片設定了好吧，你最早懷疑遊戲有問題的時候，洛封不是還沒拿到這把刀嗎？”
不管怎樣，受家庭教育的影響，崔珺都是三人中最爲堅定的無神主義論者。
“好了。是不是靈異現象目前的確還不好說，不過小唐有一點沒說錯，事情確實是在我莫名其妙喊出那句‘小狐狸’之後才發生的。這件事，也許真和我的這把刀有什麼關聯。”
唐喬覺皺眉想了一會兒，忽然對洛封兩人說：“我覺得，昨天與其說是我們三個人突然登錄了遊戲，不如說是……小封一個人突然登錄了遊戲。”
“嗯？這話是什麼意思？”
洛封和崔珺都疑惑地看向他。
“因爲我和崔珺除了看到遊戲的登錄提示以外，我們在遊戲中的裝備不是都沒顯示出來嗎？但我那時候卻看到小封的那把刀出現了。這讓我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我和崔珺眼前之所以會跳出那個提示，是因爲我和她那時候都感受到了什麼一樣。”
“雖然你說的話有一定道理，但我確實覺得你現在有點神神叨叨了。”
崔珺眼神古怪地打量了唐喬覺兩眼，緊跟着，她自己卻也暗暗蹙眉。
相比當時距離較遠的唐喬覺，她那時候就站在洛封旁邊，所以感受尤爲清楚。
在看到遊戲的登錄提示後，她的手上確實沒出現那把她慣用的山水扇，她的眼前更沒出現以往的遊戲界面，沒有血條、藍條，沒有搜索怪物的雷達，可她卻偶然瞥了一眼洛封的頭頂上方。
那時，她在他頭上看到了一股淡而虛幻的煙氣，血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