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張青峰和龐大海也有些傻眼了。
張青峰問:“你閒的沒事跑那地方去幹嗎?”
王小飛說:“旅遊啊,當時我包了一艘船,準備環遊世界走遍七大洲,到南極的時候在一塊移動的冰山上救下小雪的。怪不得我救下她的時候她什麼都記不得了呢,原來是雪族的特質。”
龐大海問:“你哪年救的她?”
王小飛說:“五年前吧,然後我帶她去了美國,三年前帶她回的國,然後她就成了我叔叔的助教。”邊說邊看了眼已經再次陷入昏迷狀態的王教授。
龐大海趕忙道:“你放心,你叔叔情懷可高着呢,絕對沒動過和小雪舊情復燃的心思,他那愛情故事說的我差點兒沒掉下淚兒來……”
張青峰則是說:“五年前啊……五年前纔出來,那她在南極流浪了至少二十四年啊……太可憐了。”
王小飛一怔,顯然沒想到這一點,頓時激動無比:“不行,我出去就包船去南極,必須找到小雪……咦?這魂晶好像變小了啊!”
說到一半,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小心翼翼捧着的魂晶似乎小了一圈。
他這麼一說,張青峰也注意到了,魂晶表面隱隱浮起一絲白霧,似乎還在揮發!
張青峰訝道:“這東西說是叫魂晶,不會也是冰吧?”
王小飛急道:“不應該啊,溫度雖然不高,但肯定在零度以上啊……怎麼辦啊,張哥!”
他現在已經養成習慣了,有事就問張青峰。
張青峰也沒譜,伸手道:“你拿來給我看看。”
王小飛此時也顧不上當寶貝藏着了,趕忙遞到張青峰手中,說來也怪,魂晶一到張青峰手上,表面的霧氣頓時收斂,衆人盯了一會兒,似乎穩定住,不揮發了。
不過王小飛拿過去後,魂晶馬上再次揮發,嚇得他趕忙又遞給張青峰,同時苦着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龐大海疑道:“難道還是五行相剋的事?木生水,瘋子,小雪不是說你好像是木屬性……”
張青峰趕忙打斷他:“沒文化就別瞎說,是金生水,水生木,按理說即便與五行相關,我也應該影響不到她的,奇了怪了……”
然後龐大海也試了一下,魂晶依舊會揮發,只有到張青峰手中時纔會保持穩定。
龐大海調笑道:“得,瘋子,你還得幫人存老婆了。我說小廢,這收費可不低啊,一天十萬,你給不給?”
王小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給,給!只要能保住魂晶,要我人我都給!”
張青峰說:“這事兒就別提錢了,小雪捨命畢竟也救了我們,我們幫幫你也是應該的。不過之前承諾的酬金得兌現。”
王小飛:“必須的!”
山體外的雪崩並沒有維持太久,就在幾人說話的這段時間,雪崩已經停了。
龐大海走到洞口向外張望,喜道:“瘋子,吉人自有天相,這雪崩把下面的懸崖都差不多填平了,咱是不是該走了?”
張青峰過去看了看:確實,山峰上落下的積雪將原本數百米高的深淵大部分填平,形成了一個斜坡。斜坡最高的地方,距離幾人所在的洞口已經不過數米了,加上積雪本來就是軟的,跳下去估計也摔不着。
不過他來之前從網上查過雪崩之類的資料,知道雪崩剛結束,積雪太軟,還禁不住人踩,萬一底下有空洞什麼的,沒準還得掉下去。
如果衆人裝備、補給齊全的話,肯定得等幾天,等下面的雪被曬結實了再走,但現在裝備補給全沒了,在這地方餓上幾天,飢寒交迫之下,說不定永遠都走不出去了。
他一咬牙,決定還是得冒險出去。
還沒說話,就聽見龐大海指着不遠處的一處山坡疑道:“瘋子,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張青峰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頓時一愣:遠處大概幾百米外,積雪之下隱隱露出一抹橘黃色,很像是登山服的顏色,但大部分都被埋住了。
他頓時一喜: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看見人總是好的,即便是凍屍,備不住身上也有裝備,只要能找到根繩子,衆人的安全就能得到極大的保障。
他對龐大海和王小飛說道:“你們倆在這等着,我過去看看。”
龐大海躍躍欲試:“我也去。”
張青峰說:“也好,要不都下來吧,免得一會兒還得回來。我先下去探探路,探好了你們再跳。”
說罷率先躍下,沒敢用雙腿着地,而是順勢一骨碌,然後發覺這些雪由於夾雜着大量的冰塊,還不算太虛。
然後他找了塊兒最實的地方,又用工兵鏟拍的嚴嚴實實,示意上面的人下來。
全部跳下來後,龐大海對着半空中的太陽伸了個大懶腰,感慨萬分道:“海爺我終於又重見天日了!”
王教授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三人也不敢直立行走,由張青峰在前面拿着工兵鏟探路,龐大海和王小飛一人拖着王教授一隻胳膊往前拽。
幾百米路,四人足足挪了一個多小時,爬到近前時,張青終於看清了:確實是一個人,被半埋在冰雪之中,生死不知。
張青峰喊了一句:“喂,前面那哥們,還活着沒?沒死回個話。”
龐大海趕忙阻止他:“你小點聲,再雪崩了咋辦?”
張青峰往身後一指:“白癡啊,你自己回頭看看,哪兒還有雪可崩了!”
龐大海回頭一看,果然,他們爬出來的山峰正是那座終年積雪的哲布措峰,但此時山峰上的積雪已經掉落大半,甚至整個山頭都被削低了不少,露出青黑色的山壁,這也許是它近千百年來頭一次以真顏示人!
幾人趕到那名生死不知的登山者旁邊,連刨帶挖將她拖了出來,一看人臉,龐大海頓時驚訝:“呦呵,是個妞!還挺漂亮的!”
此時張青峰和王小飛也都看到了,這人確實是個美女,探了探鼻息,居然還有氣兒,表面也沒傷,不過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一摸連脖子裡都是涼的,顯然是失溫症的症狀。
不過張青峰卻隱隱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似乎從哪兒見到過。
他說出了這個疑惑,王小飛搖搖頭表示沒印象,龐大海說:“我看你現在總算開了竅了,見美女就眼熟是好習慣。反正你和安老師的事兒還八字沒一撇,要不然你就收了這妞?救命之恩,以身相報也是應該的嘛……”
張青峰沒搭理他,開始檢查這名女登山者的登山包。
龐大海邊扶起那妹子邊說:“我說瘋子,平常你總說我覺悟低,這次我可得批評你了,你說你不喜歡人妹子也就算了,人還沒死呢就分贓?你倒趕緊先想法救人啊!”
張青峰說:“廢話,你沒見她明顯是凍的嗎?想救人也得有工具啊!我這不正找呢嗎……”
邊說邊翻出一捆繩索,然後是打火石、壓縮餅乾、睡袋等等,其他還有酒精爐,不過酒精卻是沒有,想要生火還得現找燃料,這裡海拔將近六千米,周圍根本看不到植物,所以暫時是不用想了。
不過有這些就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
張青峰趕忙張羅着幾人把睡袋打開,將那妹子塞進睡袋裡,想要儘快讓她恢復體溫。
然後幾人把壓縮餅乾分了分,龐大海用力一咬,硌的直撇嘴:“這餅乾凍了多久了?這麼硬?”隨手一看包裝上的保質期,頓時驚道:“十多年前的餅乾,這還能吃嗎?”
王小飛看了看,訝道:“好像真是啊,怎麼會有人帶04年產的壓縮餅乾?”旋即舉起袋子仔細看了看,又說:“不會是你看錯了吧?這上面的字跡都不大清楚,沒準印的是14年呢。要是14年就沒事,壓縮餅乾保存個三五年不成問題,尤其是國產的,要對國產防腐劑有信心嘛!”
龐大海邊把壓縮餅乾的包裝袋拿過來邊說:“怎麼不清楚,我剛看着明明白白的……咦?還真模糊了,怪事……”
張青峰細心,他倆這麼一說趕緊搶過來看了看:確實,餅乾袋上的印刷字跡模糊無比,好像剛被水泡過的,但卻摸不到上面有什麼水,而且這種塑料包裝能透水嗎?這讓他有些奇怪。
不過現在多想也沒用,張青峰和龐大海都當兵出身,知道這種壓縮餅乾即便過了保質期也沒啥大礙,二戰儲備糧還有人吃呢,十年前的算啥?趕緊墊吧一口離開這裡纔是正事。
邊吃,張青峰邊仔細打量那妹子,然後又發現了一些異樣。
她身上的衣物似乎有些大,而且款式老舊,雖說衣服什麼的不至於穿一年就扔,但登山裝技術含量也挺高的,更新換代很快,款式這麼舊的衣服現在還穿着確實讓人有些疑惑。
這妹子不會是在山上呆了十多年吧?
這個念頭一出,張青峰不禁有些自嘲:緊張了好幾天,都有些神經質了,看見什麼都想推測一下原因。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後,衆人用繩索串成一串兒,直接王教授也塞進睡袋一起拖着,正好還能幫妹子恢復下體溫。
再次前行,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後,基本脫離了雪崩形成的塌陷區,終於可以站起來走路了。
太陽已經偏西,這地方天一黑溫度下降極快,幾人沒露營裝備,必須得在天黑前找到能野外宿營的地方,所以不敢磨蹭,加快速度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