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的心事還挺重,不在幻境中,也能陷入夢境中無法自拔。”嗔顛和尚的聲音在一邊響起,我喘息着回頭去看,他正坐在窗前,閉着眼唸經呢。
“大師……這男女授受不親,你擅自闖進來,怕是有些不妥吧。”我臉一紅,就算他是和尚,也不能就這樣闖進來吧,還好,我是和衣而臥,要是更衣了,那這算什麼?
“貧僧早已是放下之人,女施主不用在乎男女,貧僧已經無男女之分了。”嗔顛和尚依舊是閉着眼睛說。
“那大師一早或者說,昨夜就到我這,所爲何事?”我想起夢裡,千歲爺的叮囑,這個嗔顛和尚似乎不是善茬,還是不要得罪,想辦法脫身。
“對你的幻境有些奇怪罷了。”嗔顛和尚這才睜開眼,淡淡的說。
“你不是說你看不見我的幻境嗎?”這和尚車軲轆話來回說,到底想說什麼?
“看不見,但是能感受到,那裡面有很強大的力量,那個力量來自你本身,從那次在亂葬崗見到你時,貧僧就感受到了,你身體裡蘊含着很強大的力量。”
“力量?我身體裡的力量?”我遲疑喃喃。
“不錯,昨夜,貧僧在自己的禪房,再一次感受到那個力量,順着力量就來到了你的房間,你被一股黑氣包圍着,但是黑氣裡面又泛着金紅色的光,這倒是稀罕,貧僧好久沒有見過如此稀罕的事了。”
“黑氣?紅光?”他的話讓我十分錯愕,這是什麼情況?
“看來,你自己還不得而知,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追問了,黑氣明顯來自冥界,紅光則像是從你身體裡發出來的。”
“我身體裡?”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我的身子會發紅光?
“不錯,你的身子會發紅光,不是神族的光,也不是人的光,那紅光看着也像是來自冥界,貧僧修行數千年,似乎還從未見過。”
“……”黑氣難道是千歲爺?還是那個引我去見千歲爺的女人,她是蘇嬤嬤的嗎?我也不能確定,但是紅光又是什麼?
“好了,貧僧已經命人備下早膳,請女施主去用膳。”嗔顛和尚說完站起來往外走。
“那個,大師,我忽然想起還有點急事,今天能否就下山?”我忙問。
“接你之人想來也該到了,用了早膳再說吧。”嗔顛和尚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皺眉,如果他信不得,那接我之人似乎更信不得了,還是趁機先溜吧。
“這個寺院有結界,你最好別到處亂走,會走到其他空間去的。”
“其他空間?”我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有去無回的地方,你自己想清楚了。”嗔顛和尚說完,這次真的不再理我,走了出去。
我咬着脣猶豫了,要不要離開?我心裡也沒底,不小心又走到什麼幻境裡恐怕不好,還是且看看來接我的是誰再說吧。
想到這裡,我收拾了下牀鋪,洗漱一番,就去齋堂用膳,走進去,就見一個穿着白衣個男人已經坐在桌前了,他背對着我,一時半會兒我也沒看出來是誰,只覺得那背影有些眼熟。
他應該就是來接我的人吧,我走過去,聽到腳步聲,那人回頭,居然是冷逸塵,我腳步一頓,轉身就想跑。
“你以爲你能跑去哪?”冷逸塵淡淡的問。
“爲什麼你會在這裡?嗔顛和尚和你是一夥兒的?”難怪千歲爺會囑咐我那和尚有問題了。
“那倒不是,嗔顛不偏袒任何一邊,他是中立的。”冷逸塵眯着眼看向我說。
“我不會跟你走的。”我堅決的說。
“我料到你會這樣說了,但是,那個閹人現在可是在我手中,不,準確的說,是他的生死掌控在我手中,昨夜你們見面了吧?”冷逸塵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指尖,輕描淡寫的問。
“你……都知道了?”我頓了下,難道他們真的不是一個人,千歲爺果然是在他手中?
“我不來,他也不可能來,他的樣子你看見了吧,已經在生死的邊緣了,所以,你還是不跟我走嗎?”
“你是要帶我去見他?”我瞪大眼睛問。
冷逸塵緩緩站起來,看着我說:“你不跟我走,他馬上就死。”
“你要帶我去哪?”我皺起眉問。
“你無需知道,我只問你,跟不跟我走,我這個人可是沒有什麼耐心。”
“我還有選擇嗎?”我咬着脣無奈的反問。
“看來,你對那個閹人倒是挺長情的。”
“你一口一個閹人的叫着,卻要把自己最重要的妹妹嫁給一個閹人?”他也這樣叫千歲爺,那是不是千歲爺真的是太監?
“我妹子又不是凡人,冥界之人要的是力量,是神識,他肉身是閹人,神識卻是正兒八經的男人,我妹子也沒有肉身,所以,是不是閹人根本不重要。”
“千歲爺他……真的是太監?”我抿着脣問,難道,我真的該死心了嗎?他們不可能是一個人。
“這個問題,你問我?你是他的女人,你來問我?”冷逸塵語氣譏諷,面上卻是沒有半點表情,十足的冷麪人。
“……當我沒說過。”我皺了皺眉,隨即又問:“你爲什麼要去找千歲府的麻煩?君公子可是用一次人情換了我自由的。”
“別把自己看得太重,我去千歲府不是爲了你,好了,你問題太多了。”說着他一伸手,我頓時覺得喉嚨處好像被什麼按了一下,然後我就發不出聲音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走吧,我看這個早膳你也無心吃。”他說着揮了揮手,穿過我的身邊,往外走去。
我捏了一個饅頭,這才和轉身跟上去,誰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而那個嗔顛和尚卻始終沒有出現,門口有一個掃地僧,看上去可比那嗔顛和尚來得老太多了。
“告訴你們師祖,這個情我盛了。”
“阿彌陀佛,冷主兒,請慢走,話小僧一定帶到。”
冷逸塵點點頭,就往樹林裡走去,我只得跟着,也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