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我也不想讓他殺我,這樣豈不是重蹈覆轍?我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當初爲什麼說愛我愛到殺死我,就好像現在這樣,無解的局,只有我死,才能破。
於是我捏住了匕首,悽然一笑,當初的槍口,今天的匕首,這就是無法解開的死局吧,然而就在我準備刺入胸口的時候,他忽而扯住我的手,一個反轉,用力一拉,匕首就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胸口。
我傻傻的看着這一切,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匕首完全沒入,只剩下捏在我手中的刀柄,我鬆開手,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北冥流觴面無表情的伸手把匕首拔了出來,然後他用手一抹,傷口就好似假的一般癒合了。
“你……這是。”我呆呆看着他的傷口,一滴血都沒有。
“他們都說你能殺我,可惜,你不能。”說完他把匕首收回懷中,勾起脣角譏諷的說:“我從未想過,一個人類女子能殺我,無稽之談。”
“你剛纔是試探我?”我瞪大眼睛。
“他們這樣說,無非是要我殺了你,可是我偏不隨他們的意,我就要養着你在身邊,天意,創世神,誰能奈我何?”
我複雜的眼神看着他,他這樣自大,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這些預言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剛剛你已經殺死我了,我是不死不滅的,我不信有人能殺我。”北冥流觴狂妄的說。
他既然都這麼有把握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也許我也可以這樣想,那就不用如此痛苦了,但是,千歲爺不一樣,他知道這是真的,而且無法避免,他甚至要我現在殺了他,阻止滅世。
“其實,你爲什麼要滅世呢?在鬼界,統御百鬼不好嗎?滅了人間,鬼界也不可能壯大多少,還是你對人有偏見?”
我趁着他似乎心情不錯忙問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他會心情不錯。
“這和你無關把。”北冥流觴眯起眼來說。
“我只是好奇,作爲人類,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那麼恨我們。”我幽幽的說。
“我,鬼王,不喜歡人類,沒有道理。”
“因爲人類是創世神的孩子?”這事兒肯定和創世神有關,我能隱約感覺到。
北冥流觴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不殺你,一是因爲我要你馴服三目犬,二是,我就要證明給所有人看,什麼死劫,對我完全無用,所以,並非我捨不得殺你,你可別得寸進尺。”
看來,我的確是說對了,只有戳中了本質,他纔會如此痛,如此的暴戾,連情緒都不掩蓋了,一切都和創世神有關,而且,創世神似乎也有愧的樣子。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亂說話了。”我忙說,他這才鬆開手:“今天的事,誰也不準提,敢說出一個字去,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我忙點頭,他推了我一把說:“往西直走,三目犬在前面等着你,讓它帶你回鬼宮。”
“哦。”我應了一聲,感覺他情緒似乎波動挺大的,也不敢再多言,轉身走了。
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三目犬站在那裡,我走過去,它乖乖的趴下來讓我爬上去,然後帶着我拼命往鬼宮跑去。
這事兒,肯定和創世神有關,北冥流觴和創世神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實在是悟不透,誰會知道呢?我只能想到命運了,難道真的只能和他合作嗎?
“你這個想法是對的,不和我合作,你永遠解不開這個死局。”我纔剛剛有這個想法,馬上命運的聲音就響起了,他倒是拿捏得準,也可能他一直潛伏在我的腦子裡。
“我不會受你蠱惑的。”
“是嗎?不過,你這次還真沒想錯,滅世的確和創世神有關,要是解了這個局,北冥流觴可能就不滅世了。”
“……你滾開,我不想和你說話。”
這一切都是在腦子裡進行的,命運和我通過這樣的方式交流,這可是在鬼界,說明他是無孔不入的。
“呵,你的時辰不多了,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到底還能固執多久?”命運冷冷的說。
“多久都好,我不想受你擺佈。”
“隨便你,等到,我也無力迴天的時候,看你怎麼辦。”
我咬着脣,一言不發,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真的有些不那麼堅持了。
然而,命運再次消失無蹤,我也回到了鬼宮,三目犬把我放下,然後自顧自的趴在院子門口,吐着舌頭,看上去就好似自己家養的狗狗一般可愛。
我也不是很怕這個大傢伙了,閻婆這個時候走出來說:“你沒事吧,鬼王帶你去哪了?”
“沒事,就是戲耍我唄,他最喜歡我不自在,我越不自在,他越高興。”我意興闌珊的說。
“你就是自己找罪受,不過也怪不得那鬼王要招惹你,這個大傢伙都被你馴服了,嘖嘖,看看,這個大塊頭,鬼界最可怕的獸,什麼都吃,鬼王也頭疼,才讓孟婆來管教它,可惜,那個繡花枕頭,根本就是個擺設。”
“恩,我累了,我進去休息一下。”我真的是累了,這事兒牽扯到創世神,創世神和北冥流觴,到底有什麼恩怨,這個命運知道,我又不能和命運合作,結果就是左右搖擺不定,讓我心事重重。
我躺在牀上,不一會兒,閻婆走進來說:“那個王上吩咐,要你沐浴更衣。”
“又要去泡那個腐屍潭?”我皺起眉來不悅的說。
“不是,洗掉你身上的這些污垢,王上要恢復你人類的身份。”
“……他到底想幹嗎?”我詫異的問。
“你這樣問……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閻婆爲難的說。
我微微有些擔憂,北冥流觴此刻的心境,確實是捉摸不透,他到底又想幹嗎了?
“反正不管如何,你都要馬上去沐浴。”
我無奈的起身,跟着她往外走,走到門口,三目犬頓時站起來,呼哧呼哧的看着我。
“沒事,我只是去沐浴一下。”我拍拍它的頭,它卻始終不肯挪動,甚至擋在我面前了……